都说骂人不揭短。
方言言口不择言三番四次拿人家残疾的儿子说事，实在太不应该。
宁青凌皱眉打断她：“方小姐，陈嫂也不是故意的，她也诚心道歉了，你又何必为这点小事生这么大气？我看水只沾到了鞋面也没有淋到鞋子里去，不如，你脱下来，让陈嫂好好给擦擦就好了，陈嫂，你说好吗？”
“好好好，方小姐，你脱下来，我帮你擦干净好吗？我保证，我会很小心的。”
有解决方案，陈嫂连连点头。
她卑微地蹲下身，抓起自己洁白围裙的一角，就想去擦干纯白色高跟鞋面的水珠。
“擦？我两万多的鞋子，凭你这脏兮兮的东西也配碰。”方言言立刻露出鄙夷的眼神，毫不客气地用尖尖的鞋尖踢开她的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会碰上你这么个贱骨头，滚开，滚开，不要你擦。”
陈嫂弯下的身子局促地僵在原地。
她蹲在地上，仰起一张被岁月过早侵蚀的沧桑的脸，又悲伤又无助，似乎想哭，却不知道该怎么流泪。
这个眼神……
宁青凌心口狠窒，脑袋昏昏沉沉中——似乎看见自己决定远嫁时，父母那双焦急又心疼，伤痛又无奈的眼。
陈嫂见少夫人不作声，又默默低下头去，扯出袖子要去擦鞋，一边流泪一边嚅嚅道：“方小姐，对不起，你让我擦吧，让我擦吧，我会小心，你让我擦吧，我孩子等着钱治病，我赔不起……啊……”
方言言踢动的皮鞋尖踢到了陈嫂的下巴。
陈嫂疼得歪倒在地。
宁青凌回过神，急忙上前阻止，情急中，她膝盖一抬，猛地挡开方言言还在半空的腿：“够了，你有完没完？！”
方言言不其防宁青凌突然插脚过来，单腿站立不稳：“啊啊，救命救命！”惊叫两声，双手在空中舞了几下，扑咚一声，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啊！”
“宁青凌，你敢推我！”方言言狼狈万分从坐起来，红着眼睛，一边叫骂一边想朝宁青凌扑过去：“姓宁的，你找死，别以为嫁给了宣哥哥就是成家的少夫人……”
宁青凌转脸望着她，平静的表情，眼神却，冷冽如一把刀。
方言言脖子一凉，仿佛寒冬酷雪罩顶，顿时如按了开关的机器人般，愣在原地。
等反应过来，宁青凌已经扶着陈嫂从地上起来，亲近有余地问道：“陈嫂，你有没有事？”
方言言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看错了，在干妈面前一向柔顺如宁青凌，怎么可能会有那么让人害怕的眼神。
一定是幻觉！
可恨自己竟还被吓住。
回过神的方言言立刻又开始叫骂，只不过，这次却不敢再扑上去。
宁青凌根本不屑于同一个被宠坏的娇小姐计较，这种女人，会有人收拾的，但却不是自己。
她望住方言言，：“我找不找死不劳你费心，我再没什么了不起，我现在还是成家的少夫人，陈嫂就算是下人也是成家的人，不是你方家的奴才，麻烦方小姐不要忘记了，你姓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