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慈郎声问道:“那边如何?”
“二位皇子与一众大内高手正在追杀魔教妖人,只是左右这两个老怪虽然被拳皇各断了一臂依旧难缠只怕未必能够全歼我们怕延苏出事就先到这边来了。”见悲远远答道,下山前见岚将延苏托付给见悲现在落得如此局面见悲心中颇感愧疚。。
见岚心系延苏身上的奇毒此刻颇有投鼠忌器之意不敢妄动只怕惹得这老魔愤然****到时候拿不到解药可就难以收拾了。
比起其他三人,见心最恨见棣,杀师之恨岂能忍下?这几十年来他最大的心愿便是手刃尸魔,当下提剑向前便要砍杀。
见慈即刻喝住见心:“师弟且慢。”
见心一心斩杀仇人全把峰主之言当作狗屁,一把锈剑直取见棣。
“就凭你?”见棣冷笑一声一双尸爪舞起俩人便动起手来。
见棣虽然败于见慈可是未受重创只是丢了法器功力依然稳压见心,二人拆到三十招儿开外见心已是难以支撑。
见慈叹了口气便要上去助阵,见棣自知斗不过见慈一把推开见心把手探入怀中拿出几个瓷瓶喝道:“不要这小鬼命了吗?”
见岚赶紧拦住见慈,见心可不知情只当是见棣耍什么诡计提剑仍要厮杀大有你死我亡的架势。
见岚赶紧叫道:“延苏中了他的怪毒,别逼急了他毁了解药。”
见心眉头一皱手中锈剑垂下只是目光之中依旧泛着寒意。
见悲大步走到延苏身旁一把抓起延苏脉门,细细探查之下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延苏望望天空此时东方泛白想来三个时辰恐怕已经过了对着见悲说道:“他说这毒过了三个时辰便不能根治,我在子时中的毒现在拿到解药恐怕也没用了。”
延苏说话时候神色平静只是听这话的其他几位脸上顿生阴霾。
见岚爱徒之心深切心想也许是这老魔骗人亦或者差上一时半会解药也有效果?只是老魔仍有余力搏斗,如何能即刻拿下解药?
见悲医道精深已看出此毒只怕自己也难以治愈看了看延苏疲惫的小脸心中疼惜延苏对着见棣叫道:“见棣!你可知这孩子是谁?”
这一叫众人吃了一惊,见悲对见棣一直以来言语之中颇有敬意,见慈见心知道那是因为西北大战时见棣曾经救过见悲是以见悲不忘旧恩即便见棣干下伤天害理之事见悲依然叫见棣“师兄。”
此刻见悲对尸魔无礼大多都是来自没有照顾好延苏的自责之情。
见棣转过头来看了看延苏的疤脸又望了一眼见岚低声说道:“无定指是那老家伙最得意的绝技,莫非……?”
见悲喝道:“没错,见岚就是梵桦师伯在你反出峰后收的最后一位弟子,这小子延苏就是你师父如今唯一传下的衣钵,你真如此狠心断了你师父的传承害死你的亲师侄?!”
此言一出见岚心中大骂见悲糊涂,见悲自己尊师爱徒以己度人暗想若以师门渊源也许能打动见棣,可并非人人都如见悲一样,见棣更是为当年峰主之事深恨授业恩师。
果然此话一出见棣先是一愣随后状若痴狂大笑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得灭梵桦道统我死也无憾。”
见棣魔爪用力当下便要捏碎瓷瓶到时再用尸火一烤灰都不剩。
“住手。”见岚赶紧高声叫道,见悲心也提到嗓子眼上大骂自己糊涂。
只是见棣岂能你说住手就住手手下劲力不减瓷瓶发出阵阵破裂之声眼看就要化作飞灰。
“你看看这个再动手,解药在你手里,你想毁就毁晚毁一会又怕什么?”见岚飞出一片纸张落在见棣脚下,也难为见岚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口气蹦出这么多话。
见棣一生见惯了也使惯了各种鬼蜮伎俩本能的反应停下手来盘算着这纸张上是极品麻药还是束缚人的符咒?
众人眼睛都落在那张纸片上,只是那纸片对折谁也看不到上面写了什么。
“怎么,怕了?”见心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嗯,怕,不如让你徒弟来读?”见棣狞笑一声丝毫不被见心言语所激。
“放屁。”谁不知道见棣是想再抓一个人质?见心怒骂一声。
“师父那是什么?”延苏拉着见岚衣角问道。
“那是你师祖写的一封信。”见岚盯着见棣说道。
见棣眼珠向脚下瞟了瞟。
“是师祖留给他的?”延苏指了指见棣。
“不是,是写给……我的一位亲友。”见岚低声说道。
亲友?延苏还真没听他师父说过他有亲人。
“那拿出来给他看干什么?”延苏问出了众人的疑问。
见岚长叹一声:“即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你师祖也算为了他吧,我相信这世上也恐怕只有此信能点化这个魔头。”
见棣轻蔑的哼了一声。
“我去念吧,师父您相信师祖,我相信师父。”延苏语出惊人刚出魔爪竟然还要反身回去。
见岚吃了一惊低下头看着延苏说不出话来,虽然他带此物前来心中尚有几分把握可是再度将爱徒至于险地他又于心何忍?
“怎么?不说能点化我吗?”见棣大笑一声手上力道又加重几分。
“罢了,贫僧就赌这一次。”见岚在延苏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不出恐惧担忧,有得是浓浓的爱戴之情深深的信任之感心中暗自祷告梵桦恩师保佑。
延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个想法?究竟是源于对那封信的好奇还是心中仍旧期盼这个与自己有一丝香火之情魔头能回头是岸?
他也搞不清也许更多的是见岚大师在他身旁,他就无所畏惧吧。
“你糊涂啊,那信有什么能耐能让他回头,能让他交出解药。”见悲向前就要拉住延苏。
本来见岚从不与人斗嘴更对同门礼遇有加只是想起刚才见悲的糊涂举动现在竟然又说自己糊涂此刻也忍不住回了一句:“你才糊涂,再僵持一会只怕拿到解药也是无用。”
见悲被见岚的话吓了一跳无言以对默默松开延苏。
延苏走到老魔面前和老魔对视一眼拾起那信,老魔一手抓着瓷瓶一手按在延苏头上。
众人一个个屏住呼吸就怕老魔一个痴狂抓死延苏。
“好小子,念。”在见棣心中早已把延苏想象成被百蚁之毒弄得神志不清的疯子。
“遥拜蓝亲王,东南总督青衣殿下。”延苏朗声念道。
“师父的亲友还是亲王?”延苏心中吃了一惊。
其他几个老僧除了见慈神情都略显吃惊,见慈低头不语手上佛珠缓缓拨动。
见棣心中生疑向那信落款瞟去。
熟悉的字体:“老僧梵桦。”
是那老东西的字,他写梵桦的“梵”字那个点总是不点在中间而是点在那个“几”字右边那个边上看起来像个叉。
见棣猛的发现即便过了几十年他仍能一眼就瞧出这信出自梵桦之手。
“亲王钧鉴。”延苏开始念道。
“老家伙身段未免放得太低了,赖青衣虽然贵为亲王可凭老家伙的功劳辈分只怕真见了面赖青衣还得弯腰叫声前辈。”见棣腹诽不已。
“方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贫僧素知殿下坐镇东南日理万机本不愿轻饶奈何俗尘凡事困顿于心虽为方外之人亦不能忘,厚颜特求殿下一事。”
“俗尘凡事?那老家伙早就四大皆空了哪来得这些破事?这手段未免耍的太儿科了。“见棣心中明知是梵桦笔迹嘴上仍旧冷嘲一阵。
见岚心系延苏一双眼睛紧盯着尸魔爪下爱徒对尸魔不理不睬。
“贫僧六岁入禅立志于佛,斩情灭缘于亲于友已无半分眷恋,然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茫茫人世滚滚红尘松山别院之内青灯古卷之旁师徒相依之情佛法亦不能断。“
延苏顿了一下,感觉头上的魔爪松了几分随后又加重了力道隐隐抓的头皮发痛。
“毕生所学尽传于两小徒,长者见权,仲者见棣悟性根骨上佳品性纯良,得一者足慰平生,佛祖眷顾赐二者为徒,每每念及于此贫僧亦不胜窃喜。”
“品性纯良,呵呵。”见棣小声嘀咕着谁也听不出他什么语气。
“然则西北一战大徒弟见权精忠报国埋骨青山,贫僧不胜惋惜。”
见棣回想当年见权战死沙场,梵桦亲手埋葬,自己在坟前痛哭不已反观梵桦踤足许久沉默不语无悲无痛,当时自己心里还暗想师父……不,是老东西当真绝情连一滴眼泪也不流下……
“二徒弟见棣纵横沙场毙敌无数待得回山之日贫僧察觉其为戾气所染不复青灯黄卷之志,终日醉心武技弃佛经于不顾更与同门之间暗生间隙贫僧佛法低末无法化解。入夜思之常叹息于佛前。”
“他……会为了我叹息……吗?”见棣嘴唇有些颤动随即咬了咬。
“佛缘已断强留无意,奈何为师者大半心系于徒。”延苏读到此刻抬头看了看见岚。
“若不能常伴左右深恐其为宵小所诱堕入歧途,故此特书信一封望求殿下收见棣于军旅以忠义之心校其戾气于正途如此不负见棣平生所学贫僧死亦瞑目。”
“放屁,这狗屁伎俩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会为了我去求赖青衣?他怎么没跟我提过?我怎么不知道?”见棣怒吼一声打断延苏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见岚就想找出一丝慌乱一丝欺骗。
“恩师喜静不善言辞你可知道?此信到了蓝亲王后没过多久发生了什么?你可知道?若被朝廷查到此信定会牵连龙寺,你可知道?”见岚一语点破,当年蓝亲王谋反被杀若要朝廷知道此信多半会怀疑龙寺与蓝凰殿有所勾结想必因此梵桦并未声张此事。
见棣回想当年之事额头渗出汗水心中还有一丝不甘问道:“那他为何不提前与我商量?”
见岚冷哼一声:“凭你的心气秉性蓝亲王要是拒绝你恐怕你还会迁怒于他惹出什么乱子吧?”
见棣愣在当场良久不语他一生要强唯恐别人轻视小看于他自此师兄见权死后更觉得同门中人各个虚伪怯弱面目可憎是以当初被见慈夺去峰主位后心中滋生恶念。
延苏良久不见见棣有何动静自顾自的念了下去。
“贫僧行将就木之人守佛心于青山之上本不该妄动痴念叨扰殿下奈何拳拳之心切切之情真真之意自人道兴盛便存于天地之间佛法浩瀚博大亦不能化解其万一……。”
“拿来。”见棣猛的将延苏推到一边手中瓷瓶掉落地上抓起那信放在眼前嘶哑着声音大声喊着念道。
“若得殿下垂佑引见棣于正途则殿下得一干将贫僧亦可无憾无恋静心极乐此可谓之两全。”
盼即赐复,翘首以……。
“以什么,怎么看不清了?”见棣念道一团晕开的墨迹大声向见岚吼道。
“翘首以复……,你的泪水刚刚滴在上面了。”见岚走上前去把手放在延苏头上轻轻抚摸。
“这不可能,这信不是师父写的,你不要想骗我的解药诓骗于我,既然是写给蓝亲王的你怎么会……。”见棣疯狂的大喊着拿着信的手不断的颤抖脸几乎贴在了见岚的脸上。
见岚竖起一根小指上面生出了一丝灵力,不是龙峰的金色而是淡淡的蓝色一闪而过。
见棣灰白的脸上浮现出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赤红胸口猛烈起伏:“这……怎么可能?”
“那七十年前谁又曾想过一丝可能你会反出东峰?”见岚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