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故人来访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过去半月有余,半个月来郭嵩终于确定了自己所处的年代,东汉熹平六年,郭嵩记得没错的话,东汉皇帝刘宏的年号便是熹平。
而救下自己的老者姓荀,全名老者并没有告知郭嵩,郭嵩心中多少将老者和颍川荀家勾起了联想,只是这半个月来老者每日出去钓鱼,晚上回来就抱着一本古籍,两人的交流倒是并没有多少,郭嵩也不太确定,生活却是感觉很和谐。
只是郭嵩每天都会询问老者这个时代的一些重大事件,就这样郭嵩才确定了自己所处的年代是汉末时代,这是什么时代?中国历史上仅又得几个战火纷飞,征战不止的年代,枭雄群起,英雄辈出,奈何这样的时代人命比之猪狗也好不到哪里去,百姓疾苦,黄巾之祸,五六千万的汉人最后死的不到两千万人口,可以说三国璀璨的表面下掩盖了中国的消弱,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后才有了五胡乱华这样惨绝人寰的历史变故。
知道自己来到这样的一个时代郭嵩心中难免有点忐忑,的确很多小说中描绘的主角都是顺风顺水,君不见曹操手下的程昱在缺乏粮草的情况下甚至以人肉为粮,可见真实的三国世界,百姓的生活可以说是水生火热,动不动的抓壮丁,动不动的屠城,人间惨剧在这样的时代层出不穷。
如果是太平盛世,郭嵩心中倒是觉得凭着自己未来人的眼光起码可以养活自己,可是三国这个时代,郭嵩并不觉得自己这个现代人的身份能给自己添加多少的存活几率。
就在郭嵩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时,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惊醒了还在沉思的郭嵩,他抬头往竹门看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竹门外站着一位白衣的老者带着两个十一二岁孩童站在门外,两个孩童一个身着青衣,一个则是一身白衣,两子都是面目清秀,英气逼人,而老者的脸上则透着一股慈爱,仔细的打量了下,郭嵩觉得和救下自己的老者倒是带着几分相似。
郭嵩站在门后轻声问道:“先生可是要找我家荀先生嘛?”
古人喜欢将老者称之为先生,以此来凸显文学底蕴,郭嵩觉得既然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当然是入乡随俗,很多的习惯称呼也都在极力的改正。
“咦,你是谁,怎么会在我三叔家中?”老者还未说话,就听一旁的青衣的孩童急不可耐的冲着郭嵩问道。
郭嵩并没有理会一旁说话的小童,而是面朝先生再次问道“我是荀先生收下的小童,不知先生可是要找我家荀先生?他现在正在溪边垂钓,估计过会便会回来。”
“你这人好无礼数,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理我。”青衣小童略带气愤的语气冲着郭嵩又是问道。
老者先是一愣,而后仔细的打量了下郭嵩,片刻便回过神来,然后对着青衣孩童说道:“文若不可无礼。”随后便又对着郭嵩说道:“小友可否开下竹门,容我等进去再说。”
郭嵩闻言,往竹门走去,刚才孩童的一声三叔已经让郭嵩不在疑虑老者身份,只是老者的那一声文若让郭嵩心头掀起了一阵波澜,文若,这个时代唯一让郭嵩记忆犹新的只有那位心存汉室,最后因曹操称王才忧郁成病而亡的荀彧的字是文若。
郭嵩压下心头的震惊,虽然心头震惊,脸上还是强装出了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打开竹门后,两个小童随着老者一路走进了木屋、
一路上白衣的孩童明显要镇定许多,而青衣小童一路上背着老者时不时的还冲着郭嵩做鬼脸,这不经让郭嵩苦笑不得,心中对眼前孩童是荀彧的想法减淡了几分。
白衣老者和孩童进屋后便坐了下来,郭嵩去厨房烧了一壶开水,然后将老者放在橱柜中的汤茶材料从柜子取出,这是老者最喜欢的一种茶,茶水中会放上肉蔻,食盐,肉油,反正看在郭嵩眼里这压根就是肉汤,作为一个现代人,郭嵩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茶居然也有人喜欢喝,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倒是不妨碍郭嵩学会如何制作汤茶,还是那句话入乡随俗。
不大会的功夫,郭嵩便学着老者教的做法把汤茶做好了,用小木碗盛好放在了三人面前,热腾腾的汤茶,一层厚厚的猪油飘在表面,扁暗黄的茶水里一颗颗枸杞肉蔻飘在水中,煞是好看。
茗了一口郭嵩送上的汤茶,老者便放下了手中温热的汤茶,再一次打量起了站在一旁的郭嵩,不得不说郭嵩的相貌倒是不错,此时又是孩童时期,更显脸上的清秀,只是一对剑眉减去了几分清秀的感觉,反而增添了些许的刚毅之气,只是身上略显粗大的灰色长袍给郭嵩凭添了一些滑稽的感觉。
郭嵩看着老者打量自己心头虽然紧张,脸色却不敢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强装着镇定,郭嵩心中明白如果眼前的文若是荀彧的话,那么眼前的老者很可能就是三国时期著名的荀氏八龙之一,心中紧张也是难免的。
只是想到眼前老者的身份,再结合之前荀彧所说,郭嵩很怀疑,救下自己的荀先生应该就是荀氏八龙中荀三龙“荀靖”。
就在郭嵩强装镇定站在一旁煎熬了片刻,竹门被人推开,闻声郭嵩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应该是荀先生回来了,看到先生踏入竹门郭嵩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坐在桌上的老者已经站了起来。
走进竹屋的荀靖先是一愣,后又开怀一笑的,抚了下长须便说道:“五弟,文若,友若,你们怎么也不先遣人过来说声,让你们等了许久了吧。”
荀汪依旧一脸平淡,只是那眼角的颤动似乎寓意着他的内心也不平静。
荀汪回道:“三兄在这世外桃源过着隐士生活,让奴仆打扰,染了这世外之气,始终不好,所以我便带着文若和友若直接直接过来了。”
听到荀汪之言郭嵩心头一跳,荀汪虽然像是很平静的说出这段话,但是其语气却透露着一股埋怨的意味,郭嵩记得荀靖在历史记录中的描述很少,仅一句荀淑三子,称荀三龙。靖有至行,不仕,号曰玄行先生。靖有至德,字叔慈,名几亚爽,隐居终身。就一笔带过了,听着眼前二人的对话,郭嵩总觉得荀靖的隐士生活应该也有一些蹊跷。
荀靖眼睛先是微微眯起,随后又开口说道:“五弟来了许久,我这里也没有好招待的,嵩儿去把鱼拿去清洗一下,晚上我们吃鱼汤。”说完荀靖便把手中两条硕壮的肥鱼放在了躺椅上。
荀汪依旧是那一副平淡的模样,对着荀堪和荀彧说道:“文若友若,你们先出去和小嵩玩耍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和你们三叔谈。”
言止,荀堪和荀彧没有多问,两人匆匆的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往厨房中的郭嵩走去,其实俩人早已不想坐在位置上了,只是家族的礼仪教育让他们在荀汪的面前不敢放肆,这不听到荀绲的话,两人都是如负重释的走了出去,出去后,还将木屋的竹门关上。
二人在屋中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交谈,只是一直的在喝茶,这让蹲在窗户外的郭嵩和荀彧荀堪二人十分不解,三人其实都从两人的话里听出了屋中两位老者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交谈,可是这一句过了半个时辰了,屋里的二人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只是一直静静的平常手中的汤茶,似乎手中的汤茶是什么世间美味一般。
至于郭嵩为什么会和荀彧荀堪一起这就要归宿到三个人都是孩子了,郭嵩虽然有着一颗成年人的头脑,可是身体却是孩子的,而孩童之间要成为朋友,那也是非常简单,更何况眼前这两位三国大谋士现在都只是十一二岁的孩童,三言两语的交流三人便达成了同识。
隔了许久之后趴在窗外的三人才听到屋中终于传来了声音。
“你还是不愿意回本家嘛?”最终先开口的还是荀汪,似乎像是朋友一般的口气开口询问道。
荀靖则是依旧一副十分平静的回答道:“外界多传我已死,既是已死之人,何须再出现在世人眼中,脏了他人之眼?”
“慈明尚且年轻,资历尚且缺不少,不可担大任,十常侍又在宫中谄媚圣耳,妖言惑众,族中更是几遭打压,你就不能为家中族长考虑考虑?”荀汪微皱眉头,眼神中多是无奈,张口说道。
“我本就一平凡隐士,族中有你,不会倾倒,慈明自幼聪颖,再添几年磨练必成大器,我一将死之人,族中何须我救济,缺我多我又有何不同。”荀靖丝毫未动,只是依旧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品着这手中的汤茶。
荀汪看着荀靖的神情,心中又是一阵无奈,只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看来你对族中决定还有芥蒂,可是当时的情况,二兄被那唐衡所逼,文若两岁更是被其逼得签下婚约,二兄尚且如此,更何况族中实在是多灾之时,族老的做法虽太龌龊,也是为了家族生存,你真的这般决绝,于家族生死而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