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在警察局内被关了三天三夜。这期间,胖警察曾进来过一次,他将一张保释单拍到桌上,然后让我给我的亲属打电话。显然,我不敢给我爸和我妈打,我怕气死他们。所以斟酌许久后,我打给了吴雍。毕竟除了他,我也再想不到别人了。
好在,吴雍知道这事后,并没表现的很吃惊,他只淡淡说了一句,“肖茉,你可真能折腾。”然后他就挂了电话。十几分钟后,之前一直没什么好脸的胖警察走进屋子,他在桌子上放了一杯水,然后,和颜悦色的跟我说,“喝点吧。”
我不知道吴雍和那胖警察说了什么,以至于接下来的几天,那警察都没再对我进行教训和恐吓。
于是,一切又归于了平静,可从某些角度来说,这种平静却让我更加难受了。我一直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坐在拘留室内的凳子上,死死盯着桌面上那些坑坑洼洼的小洞。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尝试用这个方法入睡,但每一次当我刚刚闭上双眼,眼前立即就会出现一张惨白而狰狞的面孔,那是黎夏的脸,她伸出胳膊紧紧掐住我的脖子,她跟我说,肖茉,要是我死了,我就变成厉鬼,然后缠着你,直到把你拽下来给我一起陪葬。
幸好一切只是我的想象,黎夏没有死,因为医治的及时,她险些捡回了一条命。
从警察局出来的那一天,吴雍来接我,他替我交了5000元的罚款并在保释单上签了字,当填到关系那一栏时,他想了一下,随即写上“叔叔”二字,那是特别草的两个字,他写得飞快。将那张保释单重新交回到胖警察手里后,吴雍跟他窃窃私语了一阵子,随即胖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这俩人在说些什么,但我也没有心情去参透其中的奥秘。转过身,我预备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可就在这时,那胖警察叫住我,他循例提醒了我一句:“喂,女孩,我跟你说哈,这事还没完那,好在伤者现在已经度过了生命危险期,你这事才没构成刑事案件,但后续调查我们还是会跟进的,如果受害人那边要告你,你就必须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如果要告我,我就必须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呵呵,这么说,我是肯定逃不掉了呗。
盯着他,我苦笑着勾了勾嘴角,我几乎可以想象出黎夏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会满面狰狞的大声告诉全世界,教唆那帮流氓打她的人就是我,我要整死她,我是一个多么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他奶奶的!
深呼一口气,我狠狠咬住嘴唇,我瞪了那个胖警察一眼。不过他没看到,因为立即的,吴雍就飞快按住我的头,他的力气特别大,即便我不乐意,但我最终还是给那警察行了一个礼,然后,我听到吴雍用特别平静的声音说道,“麻烦您了,许警官。”
行完那个该死的礼后,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我就这样面无表情的走出了警察局。警察局外,满天的白雪,如同鹅毛一般。站在一片银光中,我浑身不自觉的泛起一阵冰凉,也难怪,自从那天之后,我就没有吃过一粒米,也没有喝过一口水,我的身体里早就没了热量,剩下的只有恐惧和愧疚。伸出手,我来回用力得搓了两下。结果,特别突然的,一个超厚的军绿色棉袄从天而降罩在了我的头上。然后,当我扭过头时,我看到穿着毛线针织衫的吴雍一边抱着胳膊,一边哆哆嗦嗦的向着不远处的车子跑去,这期间,他一直在大喊着,“喂!大闺女,快点跑,快点跑,外面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