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了？”
姜小芍艰难地睁开眼，望向车窗外面。入眼是一片平房，一排排线缆闯过红瓦白墙上空接到远方的高压铁塔。夕阳远远挂在天边，弄得一切都黄橙橙的。
“没事。”一身休闲装的中年男子打开车门，躬身下了车。落地站直，这才显出他高大的身材和隐藏在衣服下没有被岁月吞噬的肌肉。
“奶奶的，没漏啊，怎么突然就没油了…”男子围着汽车转了一圈，很是不解。
姜小芍忍受不了车里的热度，打着哈欠也下了车。这儿好像是市郊，也没有行人，远处的高速路被太阳镀上了一层金箔，也看不到过往车辆。
“老爸你咋搞的啊？怎么没油了？”
“我也纳闷啊，难不成油位器坏了？”说着男子又绕车转了一圈，“小芍你查查地图附近哪儿有加油站，回去晚了你妈又得吵……”
正说着手机响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就到。”男子一看来电显示，很是无奈。
“到哪儿了你们？”电话里传来平静的女声。
“JN……”男子有点儿心虚。
“JN？！”电话那边声音高了八度。
“唔……是这样的，我们走的近路，你看这不离家很近了嘛。”
“近个屁！还有100多公里呢你说近，骗小孩儿呢！？姜渊你又玩儿疯了是吧？！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又跑出去，还拉着小芍，都几点了你看看，饭都馊了！八点之前回不来自己找宾馆去！！”
“好好好，一会儿就到家了，开车呢先挂了。”叫姜渊的男子苦着脸挂了电话。“前面不到一公里有个加油站。“姜小芍看着手机上的搜索结果。
“走，赶紧，再晚你妈要发疯了。“姜渊关上车门拉着姜小芍向加油站方向跑去。
盛夏傍晚的温度仍有余威，夹杂着热量的风蹂躏着路边电线杆上贴地极不敬业的广告，姜小芍觉得自己除了稍微立体点儿，在这环境下跟广告并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她很不解，虽然是市郊，可街道上也太空旷了一些。
“老爸，怎么这儿一个人也没有？”
“吃晚饭呢吧都，你看那家正在做饭，”姜渊指了指远处烟囱冒烟的房子，“这儿靠近JN军区基地，有什么规矩也说不定。”
“哦……对了，你可以叫军区里的人送咱们回去啊！”
“那不行，违反纪律不说，还麻烦。”姜渊摇了摇头，“加油站还有多远？”
姜小芍刚要看手机，忽然听到右边隐约传来呼救声，似乎是个小孩儿。
“嗯？”姜渊皱了眉头，“去看看！”不等姜小芍出声便拉着她朝呼救声方向跑了过去。
水泥和沙子堆在路边，越往前走遗弃的建筑材料越多，前面似乎是座还没竣工的跨河大桥，一个七八岁个头的小女孩跪坐在桥头，哭的声嘶力竭。
姜渊急忙跑过去，“小姑娘你怎么了？”小女孩见有人过来，指着前面断桥哭道：“呜..救救我爸爸..我爸爸，我爸爸要掉下去了..呜呜..”
“喂，爸..”姜小芍刚出声，姜渊就已经起身走到了断桥上，目光所至，她才发现两只苍白的手紧紧抓在断桥的边沿上。姜渊半跪在旁边，两只手抓住那人的一只胳膊，拼尽全力往外提，似乎有千斤重。
“过来搭把手！”姜渊吼道。
“我..来了”姜小芍顾不了许多了，只好跑上前去。
拉过小孩儿爸爸的另一只手，姜小芍只感觉凉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她壮着胆子往下看了一眼，只见那人垂着头，似乎已经昏死过去。刚想用力，小孩爸爸的脑袋突然抬了起来，那是怎样一张脸啊，一道伤口斜贯无比苍白的脸颊，下面的半张脸仅留一点皮肉连着，没有一滴血流出。“操！”姜渊吓得就要跳起来，被那苍白手臂又给拉了回去，小孩爸爸的喉咙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像是破旧风箱，两条手臂力量突然变大了许多，姜小芍半边身子都悬在了空中。
“妈的！”姜渊拼命挣脱了手臂，一把抓住姜小芍，然后抽出一只手，抓起散落在脚边的一截钢筋，狠狠的向那人脑袋插去。
“CNM！”中年男人的肌肉爆发力把大半钢筋从头插进了那“人”的身体里。惨白的手臂终于失去了力道，松开姜小芍，随整个身子坠入到了桥下的漆黑的河水里。
“这..这是什么东西？”姜小芍惊魂未定。
“不知道。”姜渊摇摇头，“对了，那小女孩！”
两个人回头才发现，桥头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小女孩。“难道是鬼！？”姜小芍吓得抱紧姜渊的胳膊。
姜渊揉揉姜小芍的脑袋，安慰道：“哪里有鬼，可能只是这里凑巧出了事故，小孩子恶作剧吓人。”
“你刚过去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那小孩儿哭的大声，却一滴眼泪也没有……”姜小芍想起了之前的事。
“那就更说明这是恶作剧了啊！”姜渊握了握她的手，“走，这么晚了，先不回家了，带你去军区基地玩儿！”
“啊？”姜小芍很诧异，“你不怕老妈骂你啊？”
“到时候再说！”姜渊挥挥手，看了眼断桥，转身大踏步离开。“妈的那群王八犊子在研究什么东西……”
“啥？”姜小芍小跑跟上。
“啊，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