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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冤大头虚无尽

次日,肆尊与鬼叔二人一早便结伴出门,东帝城不愧美誉,富饶繁华非一般小城可比拟,在此处,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就有你想买的东西,城域坐落在三界山脚下,天地灵药自然不差,各种修炼资源也琳琅满目,多得数不胜数。

二人走了大半天也未见有人故意滋事,时不时会有东帝宫弟子路过,对待百姓也是极为客气,不敢造次。

肆尊一路走来发现了不少稀奇玩意,但大多都入不得他眼,鬼叔见他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便带他来到一处名为虚空阁的所在。

肆尊站在门口,怎么也想不通鬼叔怎会带他来此地,只因这里从外面看上去十分破旧,只有一道小门,一条通道向着深处延伸而去,看四周的模样,里面的空间绝对狭小不堪,甚至只容得下一人进出,而且隐匿在这街角之中,若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一个空虚阁。

鬼叔捋了捋胡子,见肆尊站在门口思索着什么,笑道:“肆尊少侠,不如进去一探究竟如何?鬼叔我怎会让你失望?”

肆尊倒也想看看这鬼叔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进去一看也无妨,只怕这空虚阁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鬼叔说得哪里话,请!”

鬼叔当先进门,肆尊紧随其后,只不过在狭小的通道走了十来步,眼前一阵亮光,豁然开朗;地域之大竟连肆尊也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一间店?简直就是一个虚空!一个由人创造出来的虚空!四周货架成堆,货物奇异非常,而在这么大的一个空间内,只有一个伙计站在柜台边不断划着算盘。

那伙计见肆尊二人到来,连忙上前招呼:“两位客官,是要买何器具?”

鬼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你的阁主出来,就说鬼谷子带了一个晚辈前来见他。”

一道声音环绕四周,听不出来自何处:“你这老鬼,好大的架子!怎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肆尊向着远处货架旁看去,眼神如剑,直觉告诉他,那个地方有异样,眼角余光所及,虚空一阵扭曲,鬼叔见怪不怪,似乎没有被这位阁主的把戏所震惊:“赶紧出来,别装神弄鬼,来你这买点东西。”

空间扭曲的痕迹延伸至货架旁,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发出开门的声响,一道门凭空出现,从门内走出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这年轻人的眼力可够毒的,看来也是非同一般的人物。”

鬼叔双手负后,两人对眼相望大笑起来,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我说无尽啊,这么多年你的手段一点都没长进,净只会耍些小把戏,现在的晚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被看穿那才是怪事。”

肆尊先行拱手行礼:“晚辈肆尊,见过无尽前辈。”

虚无尽大袖一摆,丝毫不顾礼节,笑道:“这些世俗小节就免了吧,在下虚空阁阁主虚无尽;你这小娃娃倒是有趣得紧,年纪轻轻眼力便如此毒辣,这世间还真不多见。”

鬼叔用胳膊肘捅了捅肆尊,在他耳旁小声说道:“这老小子性情古怪,随心所欲,就喜爱玩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到了他这个境界,不就是成仙不就是入魔,可他即不证仙也不落魔,徘徊于两者之间,更能保持心智不改,着实难得。”

虚无尽探出脑袋,似乎想要听一听鬼叔在说什么:“我说老鬼,大家这么熟了就不必咬耳朵了吧?有什么事大可说出来,本阁主不会介意的。”

鬼叔不屑的哼了一声:“你的话十有九句都当不得真!若我说出来你一个心情不好将我们赶出虚空阁也说不准,到那个时候,我找谁理论去?!”

“放心吧,夸你呢!此次前来是想找你买件器具用用,价格不是问题。”

虚无尽大袖一挥,又是一道门凭空出现:“随我进来吧,外面这些不过都是垃圾货色,不看也罢。”

虚无尽率先走进去,鬼叔与肆尊紧随其后,到了里面又是另一番天地,就只有一个货架,一张不大的木桌,一盏油灯自动亮起,空间不大,但却给人一种年代久远的感觉。

鬼叔让肆尊自己到处看看,喜好哪件直接拿便是,肆尊虽然不明白这些器具有何用,但虚空阁如此玄妙,这些器具的用途自然不小。

肆尊四周转了转,货架上有腰带、戒指、宝塔等许多东西,但愣是没有一件能让肆尊表露出一点兴趣;直到他走近一个盒子旁,上面灰尘厚实,看来许久未曾动过。将盒子取出,使劲一吹,顿时尘土飞扬,呛得他不断咳嗽。

肆尊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木盒,一阵亮光甚是刺眼,随即光芒内敛,定眼一看原来是一颗黑色珠子。

虚无尽似乎很是意外又有些不舍:“那么多极好的器具为何偏偏选这东西?不行不行,换一个!”

肆尊见虚无尽如此紧张断定这小珠子定非寻常之物,看来自己没有选错:“无尽前辈,肆尊只对这珠子感兴趣,对于这些东西,倒是没有半分感觉,如若前辈舍不得要讨回去,晚辈也不敢硬抢,我重新选一样便是。”

鬼叔站在一旁,眼中满是笑意,看来这老小子今日要忍痛割肉了:“对对对,既然无尽前辈舍不得那你还回去再重新选一件便是,还回去吧。”

虚无尽听他二人如此说倒像是显得自己小气了一般,连送小辈的玩意也要计较:“我堂堂虚空阁的阁主,怎么会舍不得这种小玩意,只不过这件东西比起其他器具来说显得微不足道而已。”

说是这样说,但脸上肉疼的表情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肆尊将计就计,故意将木盒放下:“既然前辈舍不得那我重选一样便是。”

这下虚无尽急了,一世英名可不能就这样毁于一个小辈手中,既然答应他随便挑,若还反悔,恐怕会成为当今天下人的笑柄,一想及此虚无尽大袖一挥,那颗黑色珠子瞬间被他擒在手中,对着肆尊的丹田便是一掌。

肆尊始料不及,万万想不到这虚无尽说动手就动手,这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但随即便感觉到丹田之中有一股暖流袭来,周身血液加速流动,灵气全数涌入那颗珠子之内。

虚无尽双手不断结印,口中不忘提醒:“气沉丹田,吐纳之间力贯全身经络,恪守灵台,摒除杂念,将虚空珠纳为己用,与丹田合二为一。”

肆尊这才发现,原来虚无尽并非翻脸,而是将此物打入他的体内,并助他与此虚空珠构成神识联系,合二为一,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肆尊一阵惭愧,可现在由不得他多想,按照虚无尽所言,先天之气沉入丹田化作内劲,灵气吐纳浑身一震,虚空珠中透出一股冲力为辅,还未开辟的经脉全数打通。

此时肆尊脑海被震得一片空白,丹田之中的灵气空空如也,全数涌入虚空珠内,趁着这个空挡一缕神念钻入其中,强行覆盖珠心,整颗虚空珠在肆尊的丹田内躁动起来,似乎想挣脱束缚,闯出肆尊的身体。

一阵剧痛袭来,肆尊紧咬牙根,恪守灵台一线清明,任你狂如怒浪我自固守灵台,虚无尽拿出一颗水晶似的东西,强行塞入肆尊的嘴中,虽然不知是何物,但虚无尽此刻拿出来必定能够有所相辅,肆尊来不及多想,一口咽下,入喉即化,一股清凉游遍肆尊全身,最后寻得虚空珠之所在,力贯而下。

虚空珠渐渐平息,不再抗争,反而变得极为温顺,似乎已经与肆尊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一阵调息过后,肆尊睁开双眼,眼神倒映出无尽虚空,星云密布。

虚无尽吐出一口浊气,看着肆尊的眼神如获至宝:“肆尊啊肆尊,没想到你这么容易便与虚空珠合为一体,年纪轻轻却已位列为尊,但又自碎仙骨落地成魔,更因某种原因导致武功尽失。”

“这虚空珠集我毕生心血所创,若是为仙,恐怕还真与此物相冲,一切都是定数,你既有此造化,也必定伴随着相同的凶险,这路不好走啊。”

肆尊能够感觉到虚空珠中蕴含的能量有多大,若是一个不好出现裂缝,恐怕这丹田也会被撑爆:“无尽前辈,这虚空珠不会在我肚子里爆炸吧?”

虚无尽肉疼的表情还未褪去,看来被宰得不轻:“我也想让它爆炸,可惜不仅是我,就算是修为通天之人也做不到,你试一试运转虚空珠。”

肆尊闻言盘膝闭目,心中默念口诀,双手不断结印,虚空珠内的灵气不停涌出,从某种意义上讲,它已经完全替代了肆尊的丹田,就算不刻意去运转,九幽虚府的灵气也会源源不断的涌入珠内,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永远都处于吸收状态,来着不拒。

更是不用肆尊自己转化吸收的灵气,虚空珠会自己摒除灵气中的杂质,转化为先天之气,这可比肆尊自己转化而来的灵气更加纯净得多。

肆尊睁开双目,眼中倒映出虚空的模样,一片片星云密布其中:“多谢无尽前辈慷慨相赠,此珠非同一般,这个人情我肆尊承下了,若前辈他日有难,肆尊必定拼命相救。”

虚无尽心下未曾将肆尊的承诺当真,只算是一句客套的玩笑话:“反正虚空珠我也用不上,留着也是留着,倒不如给了你。”但心里却如在滴血般不舍,殊不知,许多年后,虚无尽遭受一生之中最大的死劫,却是肆尊豁出性命去相救。

“肆尊,记住我的话,此珠若是在心存正气者手中,必能造福天下;反正,要是落到了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天下势必苦受其罪;而这两者,只不过在你一念之间,若是后者,我虚无尽就算拼了这老命不要也必定将你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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