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谁说我喜欢你的。
当你把那些流氓打跑后,我没有看见韩美美,或许她觉得形势不对所以溜了。你上前抱起我,把你的外套罩在我的身上,我看见路灯打在你的左半边脸上,异常的俊朗,你说:“晗晗,你没事吧?我出了学校好像听到了你的叫声,所以就来看看。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感动的说不出话,只是一再的摇头再摇头。
你抱着我,你说,晗晗,没事了没事了,不怕,我在这里。我慵懒地依赖着你,好似闻到了你惯有的男生的味道,那些淡淡的肥皂味,却格外的好闻。
你扶我起来的时候,你拉着我的手郑重其事地对我说:“晗晗,从明天开始,我负责接送你回家。”我只是弱弱地点了点头。
后来,我们走在铺满了路灯的金黄色石子路上,你的单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我站在家楼下的时候,路灯的暖光打在了我的眼眸上,我突然觉得脸红,你帅气的样子现在就在我的眼前,我小心翼翼地叫着你的名字:“昊天……”
你朝我笑:“怎么了?”
我突然朝你的脸上亲了一口,你错愕地站在那里,我想要跑的时候,你突然拉住了我。我很惊讶居然有人反应能力那么快。
你说:“陆晗晗,你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我别过身,心里像揣着个小鹿一样乱跳。
“来,说你喜欢我。”你把我的身体移过来。暧昧在你的深情的眼眸里凝固。
“谁说我喜欢你的……”我甩开你的手跑掉了,这次你并没有抓住我。
【七】傻乌龟变成了白天鹅。
早晨你骑着单车来接我,晚上你骑着单车送我回家,这好像是你的必备课程一样,所以,我们在校园里也引来了很多的“注目礼”,韩美美经过那次过后好像没有什么举动。谣言也慢慢地少了不少。反而多了一些羡慕、一些追捧。
其实我们的话剧开演是一场悲剧:傻乌龟最终没有越过海洋,因为它被海浪和暴风雨给吓傻了。
可是在正式演出的时候,我望着台下微笑的你,兴奋地破坏了原本的剧情。我看见私底下的幕后人员与我挤眉弄眼,他说错了错了。我却只是笑。
暴风雨说:“傻乌龟,你只是一只乌龟,不要期盼做天鹅了,也不要越海洋了。你没有本事的。”
海浪说:“傻乌龟,海是无情的呀,你小小的身躯岂能过去?还是安分一点吧。”
最后背景音乐响起了,是那首我深爱的《小乌龟》,我昂起了头,闭上了眼睛说:“暴风雨呀,海浪呀,谢谢你们的好心,只是我有一份信念,海的另一边是我的家,有我的爱人。我一定得过去。”
这首歌要给一个人/歌声代替语言/深情只增不减/那一刻吻她的脸/地转天旋/爱的感觉/比樱桃更甜双眼放送闪电/能超越极限/让人忘了季节/爱成了经典/为他付出所有爱恋/要你永远是我的小乌龟/我爱你/每一天……
帷幕落下,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突然间你冲上了舞台,扒开帷幕,你对着我说:“陆晗晗,我喜欢你这只傻乌龟呢。”
你看,傻乌龟真的可以变成白天鹅呢。
【完】
缱绻爱曾流离失所
文/眷尔
【一】时光带不走情,却给了回忆。
时光荏苒,此刻我站在那个几度都带给我心酸历程的初中校园里,思绪好像飞跃了几千几万里回到了曾经。曾经的悠悠青葱,曾经的和睦家庭,曾经我与我的父母亲携手相坐的饭桌和那碗我最后吃的白粥。一幕幕深刻,一幕幕温存。
学校似乎重新粉刷过了一遍,北面又新建了一处教学楼。我站在曾经站过跑过摔过的大操场上,四周围的孩子们在打打斗斗,喜悦的表情跃然脸上,他们无厘头地爬滚,竟让我觉得格格不入起来,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嘿,遥遥……”
我寻声,是一个扎着长尾辫的女孩,她正朝着我身后打着排球的女孩奔跑过来。
“今天去我家吃饭吧,放学一起走,好吗?”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好像突然全世界在旋转一样。熟悉的叫唤声,让我难受地有些透不过气。
“遥遥”,有无数多的人这么叫我的小名。可是,现在我想再多听几遍我母亲温柔地喊我的小名啊。我扯了扯衣角,慢慢地坐了下来。地上有我瘦弱的身影。我伸出手,它也伸出手。我触摸它,它也触摸我。
也是在那一刹那,我竟然猝不及防得轻笑地哭出了声。
“这位姐姐,你没事吧?”依旧是那个长尾辫女生,她穿着白色的衬衫,红扑扑脸上的汗水还没来得及擦干。少女的清纯模样展露无遗。
我看见我的泪水在没有抬起头看女孩的时候是滴进了塑胶跑道上的,所以在抬起头的时候我咬着牙,含着泪,蹙着眉。许是被我吓到了,那个女孩拉着那个叫“遥遥”的朋友快速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真的看见了,看见了那女孩叫遥遥回家吃饭的眼神,她的那种从心底发出来的兴奋,亦如现在我的母亲温情地看着我,还有她含着泪看着我吃饭的样子,她兴奋,她激动,甚至拿碗筷的手都在颤抖。
可是,可惜了这么多年,我才能够明白。
【二】愿我的悔悟,能带来新的希望。
小的时候,我和父母亲住在曲曲绕绕的小胡同里,那里没有什么高层的建筑物,有的更多的是杂草和虫子。我们家门前有一口井,那种石头敦一样的小井。于是,明晃晃的井水成了我每天上学的镜子。
那时年幼的我还吵着嚷着说不幸福,说全世界就我最苦。
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觉,我的童年生活竟是如此的快乐并且和睦。现在我住在园区,那些高层建筑物里的一家,下楼乘上电梯,别人来访便有可视电话。
生活上去了,生活富裕了,生活是我所向往的了,可是我不快乐了。
我有些时候一直在想,拿我的快乐换来我的经济条件,是不是很公平?是不是世间上有许许多多的人会心甘情愿地,或者拼着命挤着嚷着要换呢?
不,如果给我选择,我会选家庭。
“我叫徐筱遥,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我总是这么介绍我自己。
我不忌讳别人怎么看我的性格孤僻,我只怪我自己。是我拆散的家庭,是我的幼稚导致我的家庭四分五裂。于是我便一直把单亲挂在嘴边,对,我要时时刻刻强调我自己,我就是单亲,我就是没有母亲的孩子。
因为只有这样,我的心里才会好过点。
初二的时候,有一天我拿着在学校获得的三好学生证书,恨不得第一时间冲回家给我的父母亲看,我想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父亲一定会抱起我说明天奖励去动物园,母亲一定会给我烧好吃的。
我期待了一个下午,我幻想了一个下午。
终于回家了,我甩下书包,把那张金灿灿的奖状像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我看见母亲在烧菜。母亲的面容多了些倦意,我也没顾及那么多,开口就说:“妈,你瞧呀,我拿了三好生……”我等待着母亲的奖励和轻吻。
“嗯。”母亲敷衍着我。
“妈,你不信吗,我给你看奖状,你看你看。”我左手拿着奖状,右手拉着母亲的衣角,死命地想把她的身体扳转过来。
母亲的身体测了过来,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嗯,乖。”
母亲没说奖励,也没有激动,更没有我想了一下午的所有情况。我突然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我坚信了母亲的不重视。
“你肯定没看,你看看,你看看呀……”我缠着母亲,硬是用了蛮力,突然,一个不小心将母亲正在盛菜的盘子给撞翻,菜撒了一地,盘子碎了一地,母亲的手被烫的红了起来。
“你个死丫头……”母亲一个耳光甩在了我的脸上,火辣辣地,我的脸上一瞬间感觉到了热度,像烧了起来,“我让你再叫,你再叫……”说着,硬是夺过我手上金灿灿的奖状,撕个粉碎。
我害怕又委屈地哭了起来。直到父亲进门,直到父亲删了红着眼睛的母亲一个巴掌。
我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爸爸,你看妈妈,他把我奖状撕了……”
“你吃错什么了,怎么朝孩子发火……”父亲有些声嘶力竭。
“你还有脸问我吃错什么了,我倒要问问你吃错什么了。”母亲把锅铲“嘭”地砸在了地上。“我们全家全吃错了。”
后来的我才明白,原来那个时候的父亲在公司里面发了点小财,却由于我的母亲理财太抠门,他便没有让我的母亲知道。后来邻里间争相恐后地恭喜我的母亲,然后,我的母亲黑着脸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于是,我成了出气筒。
【三】我只是贪心,想得到更多的爱。
我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怨恨我的母亲的。我一直觉得,她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遥遥,这次你拿了三好生,家里人是不是都很开心,是不是都很急切地想奖励你什么呀?”老师摸着我的头,柔情地问我。
旁人乐哈哈地全替我得意替我开心,而我的家人呢,在我拿到证书回家的时候,竟然奖励了我一个手指印粗大的巴掌。
“嗯。”我乖巧地点了点头。对,我不需要别人知道我所受的屈辱,也不需要别人知道我家里有个疯子,一个会打自己女儿拿了三好学生奖状的疯子。
我决定让她知道我的能力,让她知道她打我是错的,她是应该爱我,而不是应该因为自己的心情不愉快而将我打得遍体鳞伤。
如今,当我回想起曾经自己的城府和报复心理如此重的时候,也不经寒颤了一下。可是,我的这些城府,我的这些报复,换来的如果是我的母亲哭着抱着我说爱我,说以后会好好对我,那该多好。
可是没有,命中注定我的后悔,我的愧疚是在我怨恨母亲结束后,开始这么对我自己的。
我开始处心积虑地告诉我的母亲,父亲出轨的事情。
对,只有让我的母亲被伤害过,她才会知道疼痛是什么。
于是,在我实行计划之前,我便要忍辱负重地向我的母亲道歉,告诉她,我错了。我不该拿着三好奖状不看母亲的颜面任性地弄翻盘子。
母亲很通达,也或许她是不想和我计较。她摸了摸我的头,替我把奖状粘好。
我和母亲的关系保持的非常好,不过,那只是报复行为前的一步棋子,我在等待机遇,等待可以致母亲于难过受伤之机,于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骗我的母亲,说看见父亲在咖啡店和一个女人约会,他们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母亲一瞬间脸就白了,她勉强对我笑着:“遥遥,别乱说,你爸爸对家里很好,怎么会干这种事?”
“我确实看到了啊。”我一本正经地说着,“在前两条街转口的咖啡店。”
“别乱说,别邻居听到还以为真有这事呢!”母亲拍了拍我的背,“去,写作业去。别玩了。妈去忙了啊,乖。”
我乖乖地进了房间,看母亲那反应我就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刚刚出去的时候,我确实去了那家咖啡店,也确实看到了我的父亲笑靥如花。可是我知道,坐在我父亲前面只是他的大学同学。他们在昨天晚上通过电话说要小聚。而我的母亲忙于收拾碗筷没有听到。
于是,我的鬼主意就来了。
好了吧,你肯定受伤了吧。你肯定会珍惜对我了吧。我是多么幼稚地想着我的母亲。
【四】有多少我错了对不起可以说。
我看着我的母亲匆匆地离开了家,我便尾随其后。锁门的时候,我的嘴角撇出了奸笑: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直到我走到那个转弯口,我倚着墙头,看见母亲瞪得通红的眼睛看着落地窗里的人微微笑,举动亲昵的样子,看见母亲背转身靠在落地窗玻璃上,修长的指甲猛刮玻璃的样子,我看见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我看见她疼的咬牙切齿的。我为什么也突然的觉得心疼了起来呢?
我甩了甩头,赶紧回了家。
母亲没有多话,她也没有去拆穿。我知道母亲的性格,是那种忍气吞声,不到关键时刻不爆发的那种类型。我就是算准了她的脾气,于是直攻要害,来个措手不及。
母亲受了伤了,从眼神里就能看得出来。
现在,我依旧觉得自己当初兵法书是不是看了太多,连自己的母亲也要这么的对付。我不经觉得自己残忍。我原本只是想得到更多的爱,却没想到,一个人要是执着一件事过了头,便着了魔,入了道,便会适得其反,爱便会转为恨。
母亲回家后直接进了我的房间,她无声地揉了揉我的头,亲了亲我的脸。一瞬间,我好像觉得我的心也微微的疼了起来,我甚至有种责怪自己的冲动。
“遥遥。”母亲轻声开口,“隔壁张阿姨家昨天离婚了。他们家的孩子哭的嚎天喊地的,遥遥,如果换是你,会希望孩子的爸妈离婚吗?”
“如果他们觉得不合适,就离,不要顾及我。”
现在想来,当时的我真是不知道母亲的用意啊,竟然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母亲骗自己不离婚的想法。
出乎我的意料,母亲离开了我和我的父亲。她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她没有闹,没有吵架,在无声中,我没有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走掉的那天早晨,她给我准备了白花花的粥,她把还剩下一个瓶底的萝卜干全都倒进了我的碗里,全然不顾我叫着“太多啦”了的话。她说,还剩下一点点,吃了它,明天再买。
母亲笑眯眯地看着我吃完,笑眯眯地给我背上书包,然后我离开了家。
现在我多想知道,当初母亲在我离开家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
后来,我放学回家了。家里空荡荡的,突然间没有了母亲的身影,我觉得我的心里好像也空荡荡了起来。焦急,慌乱,父亲回来的时候,我全力扑了过去。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五】我爱你,几辈子都要爱你。
这个秘密在我心里深藏了多年。我不敢说,我不能说。
于是,我便除了悔恨还是悔恨。它好像是深入我心灵并且已经腐烂掉的毒瘤,非要用刀狠狠地挖去,留下一辈子的疼。
父亲后来飞黄腾达,把痛苦转化成为了动力,他在事业上功德圆满,在园区为我买了一套房子。可是,他始终没有把以前的房子卖了或是租了。
他曾经很深情地对我说:“你妈回来后,要找不到地儿的,她不知道我们搬家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