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牧就像每一个经历着高考的学生一样,晨起噎着油条豆浆安排一天的计划表,午睡前想想下午自习该看什么,凌晨1点躺在床上,想起老师说你要像过电影一样回想一天的学习,于是开始回想,数学、英语、地理分界线.日复一日,纯粹的记忆都出现了恍惚,提线木偶并不需要思想,只需要吃下妈妈准备的营养食物去消化老师严谨的教学,月末一颗颗小脑袋挤在“光荣榜”前细细对比,几家欢喜几家愁。所幸,母亲从不过问我的成绩与分数,她对结果不甚在意,只在乎我是否得到了足够的营养,是否在过程足够认真,这点,我似乎又比林牧幸福。某一天,我靠在躺椅沙发上,眼泪无声的一直流一直流,母亲在对面忙着自己的事情,偶尔抬头看看我,不做声响,很多年后,我问母亲,为何当初没有表示,母亲说,你的难过我可能理解不了,但是你难过的时候我想我陪在你身边就好,这大概让我形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难过时,我想哭给你看,可是我不想说理由。但是林牧,这与你无关,我似乎并未哭给你看过。我想起我眼红红的时候碰到你,我抬头笑了笑,你咬牙切齿的说“向阳,有一天,我要你自己哭给我看,我不会安慰你!”多年后,咔嚓一声,林牧打开我的小公寓的房门,突然而来的光亮猝不及防,我眯着眼看光里站着的林牧,眼角的泪来不及收回去,就那么无声的流,林牧大概被吓傻了,愣愣的看着我,很久没有动,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要转过头的瞬间,他突然冲到我面前快要把我的肩膀晃断,像电视里的男主角那样着急的说“不要哭。你别哭!”终于有焦急的神色露出,笨拙的在我脸上乱抹,林牧,大概是今天的工作没有做好被经理狠批,大概是今天天气不好阴云密布却没有雨滴砸下来,大概是我想去看牡丹,可是牡丹都已经开败,大概是这些小事让我这么难过,但是林牧,看见你在光里一句话不说的看着我,看着你带着些微慌乱向我走来,我突然觉得,这样站在光里的你,应该找一个阳光一样的女子,在日出的时候依偎着你在海边,在下雨的时候躲在你的怀里娇笑,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和你一起笑的眼角都是光,在墨蓝丝绒一样的星空下和你接吻,小小软软的她在高高大大的你的怀里,我这样想着,你应该变成阳光一样的你们,而不应该在日出时因为叫不醒贪睡的我独自去拍下照片,在下雨的时候陪着我踩水一言不发的听我背那些你不感兴趣的诗句,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陪着不喜刺眼阳光的我在屋子里看碟,这一切好像都不对,林牧,你就像阳光,但我没法讨厌你,我这样为你想着,可是我心里嫉妒的发疯,我想,你某一天也许将不再属于我,我嫉妒,我没法适时收起我的泪。你的安慰不奏效,我在你身边把自己埋进阴暗里,躲在我自己的世界里发狂,你却没能把我拖出来。
清美大厦24层的天台,我咽下一大口可乐,打了一个响亮的嗝,没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开口“我掉下去了要怎么办?”身边的男人没有看我,只是喝着手中的啤酒,淡淡的说“你跳吧,我也跳。”我还是笑,站起来举了举我手中的可乐,这如跳舞小人儿的玻璃瓶子将这个城市折射成了满目的闪亮星光,我眯起眼“敬这美丽可爱的花花世界,活着真好啊。”他也举杯“敬这让你爱的世界。”可乐喝下去也辣辣的,可是可乐喝不醉人,林牧扯着还在酝酿下一个嗝的我塞到电梯里,“叮~”一声
“林牧,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