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儿？
叶正经脑袋里当即就闪过这个念头。
他可是知道，在现代这个时代里，抱个花瓶之类的瓷器，专门在古玩市场盯着陌生人，外地人来碰瓷儿事情，可是真心平常的紧。
眼前破碎的瓷瓶，慌张走过来跟自己相撞的人都不需要去分辨瓷器真假，看起来八成就与传说中拿古玩碰瓷儿的事情，有着十分惊人的吻合！
下一刻，该是对面这家伙气急败坏向自己索要赔偿，言及瓷瓶是他的祖传之物，不仅仅价值多少多少万，而且还有着极为重要的其它意义吧！
果然，事情的发展跟叶正经预料的，没有太大差别。
见到瓷器被摔碎，对面的中年男人先是一愣，随即怒冲冲朝他喝道：“你这人走路有没有长眼睛，看到人过来，也不知道避让一下！”
喝完之后，他又忙忙蹲了下来，看向了那一地碎片。
“我的康熙郎窑红象牙扁瓶啊！”哀嚎一声，这人目露难过之色，迅速转过来身揪住叶正经的衣领，厉声喝道：“你赔我瓷瓶！”
“凭什么让我赔？！”叶正经一巴掌拍开对方的手。
撇了撇嘴，他淡然再度开口道：“你从里面往外走，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情况。我从外面往里走，因为光线问题，一时可看不清楚店里的情况。”
“你还狡辩！”中年男人大怒，道：“明明是你往里走，撞到了我身上！”
“我说我撞你就是我撞的你啊！”叶正经淡然道：“我还说是你故意撞到我身上的呢。现在这个时代，碰瓷的事情可不要太多！”
两人之间发生了这么一出，早引来了不少观众。
本来两个人相撞，这事情说不好谁对谁错，旁人也不好插嘴。不过叶正经这么一说，旁边围观的那些人，看向中年男人的眼神免不了有些古怪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
中年男子见大家都有视他为碰瓷者的趋向，立即大声说道：“我才没有故意往你身上撞！”
顿了顿，见大家神色依旧不变，他脸色不免微微一沉。
随即，中年男子再度开口道：“姑且不论谁撞到谁，咱们就说两人相撞，无法判定责任归属的话，是不是应该责任均摊！”
“责任均摊？”叶正经侧了下头：“怎么个摊法！”
“一个人一半的责任！”
中年男子沉声道：“也就是说，我这件郎窑红象牙扁瓶的损失，我们各自负担一半！”
“负担一半？”
叶正经抬了抬眼，道：“好啊，那就一人一半！”
反正这家伙也是在碰瓷，一个破瓶子顶了天也就几百块钱，一人一半的话也算不了什么。别因为这种小事情，影响了自己赚钱大计才是正理。
旁观的众人，见两人把责任均摊，也是纷纷认同，觉得这样最合理。
中年男人见到这种情况，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同意责任均摊那就好。我这件康熙郎窑红价值八百万元整，你拿出四百万来就行，剩余的四百万算我倒霉！”
“四百万？”
叶正经听到这个数字，好悬没把眼睛给瞪出来。
麻痹你也太敢开口了吧。一个破瓶子就敢说价值八百万，真尼玛当别人都是古玩小白什么都不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居然想坑我，开什么玩笑！
叶正经这里在愤愤腹议的时候，旁观的人也是一阵哗然。
“什么品相的朗窑红敢报这个价格，这家伙该不会真是碰瓷的人吧！”
“我看八成有可能。前些年苏富比拍卖的一件郎窑红釉胆瓶，最终成交价不过才两百五十万。人家那件东西，底部还刻有皇帝御制的诗词呢！”
“没错，后来一件同样的作品，成交价是两百三十万！”
“这么说来，郎窑红的平均价格，也就在两百来万喽？”这是不懂行的人在询问。
后面还有一个人听了，立即摇头道：“也不全是，有件郎窑红观音尊，前几年在拍卖会上，曾创造出近一千三百万的高价！”
“那完了，有高有低，这件碎了的东西，怕是不好估量价值。”
议论之下，很多人都为叶正经默哀。
这最少都是两百万开外的东西，就算是只出一半，一百万也铁铁跑不掉啊！
面对这种情况，叶正经倒是镇定的很。他甚至还微微一笑，道：“不能你说什么价就什么价格吧。起码得辨别一下真伪再说！”
“没错，先弄清楚真伪，否则说什么都是空的！”旁边有人附和。
中年男子听到这话，只是冷冷一笑，道：“真伪就不用辨别了，因为这件瓷器，是我从藏真阁里买来的。价值多少你们一问便知！”
有人接话道：“那就请藏真阁的老板出来说道说道呗！”
其实不需要去请，毕竟在是店铺门口发生的事情，早惊动了店铺里面的人。一名叫做古奇的微胖中年男子，在众人嘈杂的呼喊中走了出来。
他朝地上的瓷器碎片看了一眼，摇头惋惜道：“可惜了一件上好的郎窑红啊！”
顿了顿，见众人都望向他。这人才继续开口说道：“不用怀疑了，这件清康熙郎窑红象牙扁瓶，确实是方老板从敝店所购，价值八百万整！”
“真是八百万？”
众人闻言，均是惊异不已。
望向叶正经的目光，已经全成了同情。
片刻后，倒是有人提出了质疑：“古老板，也不能是你说八百万，就价值八百万。或许这瓶子是你从中赚了大钱也不一定。总得有个权威来下结论才对！”
这句话，让旁边的人纷纷赞同。
没错。这样的一件事情，涉及金额有如此之大。总需要那么一个或者两个行业内的权威人士，具体来估量一下价值，才能够让别人心服口服！
古奇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面对众人的说法，他微笑道：“这个，倒也不需要了！”
“怎么能不需要，总不能你们红口白牙，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当然不能这样！”古奇失笑摇头道：“我之所以说不需要，是因为这件瓷器，是我磨了农万千农大师足足两年时间，才从他老人家手里买过来的物件。没成想我到手还不足一个星期，方总便闻讯而来求购，我这才不得不忍痛割爱！”
“什么，是从农大师手里流出来的东西！”
“要是这样的话，那根本上不就需要说什么了，照价赔偿吧！”
“那小伙子，今儿可倒了大霉……噢不对，方总也一样倒霉。好好一件珍宝级的瓷器，居然就这么一下子给脆了，实在让人惋惜不已啊！”
一时间，众人的议论声，又此起彼伏喧然大作。
叶正经听到这些议论，忍不住询问了一句：“农万千是谁，从他手里流出来的东西，在古玩界就这么富有权威性吗，连检查都不需要了？”
“废话，他老人家手里的东西，当然不用检查！”
旁边的人立即大声说道：“农万千大师可是咱们滨海古玩界的传奇。他十五岁就出道，一生可谓是拣漏无数，从不名一文到身家数亿，还不包括他收藏的无数古玩珍宝。可以说，农大师就是滨海市古玩界的绝对权威，他看过的东西，绝对比用仪器检测可信度更高！”
“这么牛啊！”叶正经惊叹道：“比仪器可信度还高，真是了不得的眼力。”
“可不！”那人回道：“所以啊小子，你就别挣扎了，认命吧！”
“四百万……”叶正经嘴里嘟囔了一下，忍不住连连摇头：“真要认命的话，四百万杀了我现在也拿不出来啊，咱今天还得挑战一下权威才行！”
“什么，你要挑战权威，质疑农老爷子的眼力？”
旁边听到这话的人惊呼出声，立即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知道叶正经居然想挑战权威，这些人顿时纷纷斥责不已，直言他是在找刺激。
对于这些人的斥责，叶正经此刻却根本不去理会。
转过头，他朝方老板说道：“你说均摊我同意，可说这件东西价值八百万，每人各自出四百万这个问题，依我看还有待商榷。”
“八百万的价格，非是我无的放矢！”
方老板摇头说道：“古奇从农大师手里弄回来这件郎窑红，花费了足足七百五十万。算上他两年来的水磨功夫，加价五十万卖给我，是很合理的一个价格。”
“一个大件古玩，两年赚五十万，确实还算合理。”
叶正经认同的点点头，道：“可问题是，这件古玩在我看来，根本不值这个价！”
“那你觉得值多少呢！”方老板正色道：“可以说来听听，也算是一个参考。如果不是特别离谱的话，或许我可以考虑依你说的来办！”
“本来就该按照我说的办嘛！”
叶正经理所当然的点头，道：“这个瓶子，依我看能值……嗯，给高点，算八百块好了。咱们平摊责任，我出四百块钱给你，就算了结了此事，你觉得如何？”
“啥，价格八百，你出四百块？”
叶正经此话，直让在场所有人，情不自禁身体一愣，呆滞当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