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儿,你过来坐在这里。”苏华的婆婆仇佩芝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苏华坐过来。第无数次的,苏华还是觉的仇佩芝能立马分辨她的方向,视线似乎一直在跟着自己。苏华印象中的盲人有的眼睛是白色浑浊的,有的是戴墨镜的,像仇佩芝这种视线跟着转移的,还真是少见。
“华儿,今天我们不是太上皇、太后、皇后,只是普通的父亲、母亲、妻子的身份来谈,可好?”南斗坐在一旁,也是和蔼地一副长者的样子看着她,仇佩芝可是握着她的手时,双目直射进她的眼中。
“爹、娘……华儿……永远都是二老的儿媳妇……”意思简单明了,她不过是个小辈,长辈有什么要教导的,直说便是。苏华最讨厌兜圈子说话了,而且那句“华儿”她听得别扭,自己说起来更是别扭。上辈子这辈子都叫这个名字,有叫她各种的,甚至“贱人”都有人叫过……就是没听过说过“华儿”……这种似乎是在套近乎的感觉,让苏华很不舒服,恶心得香吐。
“华儿,你是个明白人,那我们也就直说了。”通常情况下,只有南冉裘这个尊卑不顾的人,才会在她面前不愿意称为“朕”,总是“我我我”、苏华也不习惯他说“朕”,也不喜欢自己叫自己“臣妾”神马的,所以两人私底下就这么谁也不计较谁。
可是,南斗和仇佩芝不同,都是注重礼仪之人,当然对于南冉裘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对于她一直都是严要求高标准。尤其,南冉裘登基以来,双方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称呼上越来越生疏。苏华对于他们此刻的“温柔”,除了当作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外,不做他想。
他们这番拐三绕四的,还真是麻烦,想来也就那么点儿子事找她来商量,还一副这么诚恳的样子——不就是要给南冉裘充实后宫吗……
当然,要不是南冉裘是那个个性的,他们才不会这般亲切地对待自己,和自己商量了。
“媳妇知道的,一切皆听爹娘做主。”苏华也接口道,在惹得他们讨厌起自己,或者有了其他想法前,先把自己的态度表明也好。她会的,她会做到的,会做到一点点远离南冉裘,远离他的丈夫,远离自己可悲短暂的爱情……
苏燃也算是阿竹的初恋了……南冉裘也是她——苏华的初恋……这真不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就知道你是明白人,是我南家的好媳妇!”南斗先开口称赞苏华道,他其实心里觉得苏华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就是儿子做得不好,总盯着一个女人干什么?像他一样,盯着一个女人也可以,但是他也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娶了小妾么?怎么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想不开呢?
苏华心里腹诽,你们当爹妈的心里都已经有了决定了……我是怎么想的,还重要么……你们不过是来观察我的反应,根本不是来征求我的意见的吧……她心里这么想的,表面还是开开心心地。
南斗的行动力很快,特么没几日的工夫,就找了很多美女进宫。当然大部分都是为“皇帝”担忧的大臣们送来的,经过南斗的批准,入住在了后宫。
在南冉裘还没有承认之前,这些女人就担个秀女的名义,并非真正的妃嫔。
为此南冉裘父子还吵了起来。南冉裘坚决不同意一帮子女人随便住到他的家里;南斗则是很想抡一巴掌,这个儿子真是让自己给宠坏了,真是干说不听话。
南斗争不过南冉裘,最后只撂下这些女子无论如何都要住进宫里的。南冉裘争不过南斗,无奈同意这些女人住进宫里,但是他是不会给任何名分的。
两个人僵持不下,皇宫里就这么热热闹闹地住进来一批人。这些女人的身份背景都不简单,各个都有股天生的傲气。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女人各个也都是美人,长相风姿各有千秋。
不过,她们都是住在皇宫边缘的宫殿中,就连到御花园都有个距离。南冉裘也不是个会喜欢在自家的花园里寻美的主,这些女人绞尽心思也没有找对门路,连见上皇帝一面都不可能。
南冉裘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苏华在另一边反倒是觉得可惜了。这么多天之娇女,在皇宫里只能蹉跎岁月,在外面婚配得话,哪一只不是能成为贵妇人的?
只从南斗下旨让这帮女人进宫后,南冉裘问过苏华,她到底知不知情,为何不阻拦,两人几次交锋,苏华在榻上连连失利,压制在下方。
她也很疑惑,自己怎么就不怀孕呢?虽然怀孕对他俩这样的情况,也不定是好事,但是以南冉裘那么频繁地上弓,自己怎么就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南斗观察了一阵,发现这样下去也不行。南冉裘他不碰不摸的,连看一眼都懒得很的样子,怎么行?自己的力气不都是白费了?自己什么时候能抱得上孙子?
他第二个儿子过一阵子就要与早年定亲的人家完婚了,难不成庶子都有了孩子,南冉裘这个嫡长子,又是皇上的,还没个动静,可不太好。
不光他们这些亲人着急,朝廷上下,全天下百姓都在盯着这个新晋的皇上到底如何呢。天下大势又不是完全稳定下来,说不定会有什么人借此惹事。
现在,民间还有对南冉裘不利的传言,说他有断袖之好,不仅皇后他不怎么碰,所有女人他都不屑一顾,所以才会至今没有子嗣的。有断袖之好的帝王多不胜数,但是断子绝孙的却是没有,这样的人能不能新的一代帝王,着实让人怀疑。
就算这些传他谣言的人都是不怀好意,故意制造事端的,但是大家之所以会相信这样的鬼话,还不是南冉裘自己做的事情确实引人怀疑?
南冉裘从来不会自己的宫殿,直接跑到苏华那里就寝。这可是史无前例的,而南冉裘却认为这正常不过,他们是夫妻,你们这帮子人管得着吗?
他现在每天要批阅很多奏折,看到有说后宫什么什么的,就马上扔到一边,不做计较,也不浪费那个时间。
这天,苏华逛过御花园,欣赏够了这些奇花异草之后,想到南冉裘近日晚上睡得越来越晚,很是心疼,就打算去他的御书房那里看看他。
结果,她刚到御书房附近,就被南斗旁边的亲信太监拦住了。这个太监倒不是放肆,有胆拦皇后娘娘的驾,而是南斗已经安排了一些事情,嘱咐过不方便让“皇后娘娘”打扰。
“你是要拦本宫的路?”苏华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该太监。
“并非如皇后娘娘所想,而是太上皇有话儿让我带给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喜怒。”太监毕恭毕敬地回答。苏华不喜欢太监,在现代的时候,就觉得太监阴阳怪气的。让人不舒服,到了这里,遇到的印象最深的太监就是前朝的那个被她咬掉耳朵的老太监,总之不太美好。
“哦?太上皇,有话?你以为这么说本宫就该信任你吗?”苏华在南冉裘这里还没有吃过闭门羹的时候,皇宫里谁人不知这皇后娘娘是皇上唯一的妻子,外加心爱之人?!谁敢提着脖子和皇后娘娘对着干,就是和皇上对着干,那就是根本活得不耐烦了。
“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太监是在太上皇身边的,他不信皇后娘娘不给自己公公面子,着实没有畏色,但是态度倒是还算诚恳。
“你们先下去吧。”苏华觉得这个太监言行不太一致,刚才还不卑不亢地说自己是奉了太上皇的命令来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又谢罪了起来。他是太上皇身边的人,此事不假,太上皇可能出于什么目的让她这个儿媳妇接近自己现在贵为皇帝的儿子也是有可能,但是为什么公公身边的太监又要向自己道歉呢?说这么一句话,那必是有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太监看皇后娘娘还是明理的,又弯腰恭敬地请苏华随他来。御书房的路,苏华其实已经很熟了,但是既然太监不想让她擅闯,而是由他来领路的话,那就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苏华声张了。
苏华经过通往御书房的月亮门后,感觉自己越来越紧张,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淡然冷静,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要不还是不去了吧,不去又不会死,自己也不是没来过,并不需要今天一定去的。
可是她又不能在一个太监面前掉头就跑,按理说,这个太监是下人,该对她这个位高权重的皇后娘娘害怕才是,为何现在是反了过来,她这个名副其实的皇后娘娘要害怕起个太监来!
苏华硬着头皮跟着走下去,终于在快要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太监停在了一颗茂盛的树丛后面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