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春风得意楼,非但没有夜晚的金碧辉煌,反而大红色的灯笼将略显得昏暗的房子,衬得略有些阴森恐怖。
漂亮的伎子大多正在熟睡,然而,还有一些人,正跪在地板,等待着坐在上面男人的发落。
这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他身着黑色的长袍,柔顺的头发被顺意的束起来,在不经意间的,有那么几根调皮的发丝落在他的脸颊上,看上去,就像一个风流的浪子,可是,在他周身,却能隐隐闻到一股浓浓血腥之味。
此时他端着酒杯,一边摇晃,一边闭着眼闻着杯子里的酒香。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很好听,说的也很温柔的,但下面的人却听得心惊胆颤。
“回大人的话说,我们只查到那名女子突然开始出现在汤颍,然后便带着虎符出现在平奴城,再之后被我们遇见。”回话的是一名女子,她身着一身红衣服,露出大部份的胸部,但其面上却毫无风尘之色,只见她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大人,你确定她是女子吗?”
“怎么?你在怀疑渄然的判断?”那名男子闭着的眼瞬间便睁开来,直勾勾的盯着这名红衣女子。
“属下不敢。”红衣女子连忙磕头认错,“属下只是看她杀了不少高手,一时之间不敢确定而已。”
“哼,怎么?忘记死在你手上的人了?红烟啊红烟,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笨了。”那人站起来走到红衣女子面前面,勾起她
的下巴说道,“你有时候真是天真让人觉得可笑。”
红烟被迫抬起头,惊惧的与这名男子对视。
那人见她如此模样,自觉无趣的放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手道,“好了,你们只需要做好我交待的事就行了,别的便不需要你们操心。”
“对了,渄然呢?”这名男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疑惑的问道,他这个弟弟总让人不太省心。
“二少现在在清雅的房间里面。”红烟说的有些尴尬,毕竟比起阴狠的大少,变态的二少更让人心底发寒。
“真是不知所谓。”对于自己的亲弟弟,这名男子再清楚不过,只不过,自己的弟弟总比一个伎子重要,他嘴里虽说着责备的话,但并没有实制性的举动,只是淡淡的提了一句“等渄然出来,记得给清雅送药。”
“是,大人。”红烟只觉得自己的心底发寒,此时的她也不确定离开王爷到底是否正确。
而此时,清雅的房间内,一身白衣的女子正瘫倒在地上,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上伤痕累累,薄薄的衣物,此时如布条一般,破破烂烂的挂在她的身上,清晰的鞭痕,让这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多了些凌虐的美感。
她的面前站着一名男子,他光着上半身,下半身仅着**裤,手上拿着一根马鞭,他用鞭柄勾起清雅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清雅将眼底的仇恨深埋,眼中流露出愉悦的兴奋之情,口中不断的娇呤着他的名字。
这名男子勾起嘴角,仔细的打量了她几眼,眼中的兴奋逐渐被嫌恶替代,他抽出马鞭,厉声喝道,“滚!”
清雅也顾不上这个是她自己的房间,依言连滚带爬的滚出了房间,对于她而言这个男人,不亚于洪水猛兽。
男子将手里的马鞭随意的丢到地上,端起桌上精致的茶杯,慢慢的走到窗前,打开窗,青光碧影印入他的眼帘,他轻酌了一口茶,笑着道,“女人,愿与你共饮此杯。”
再仔细看此人的相貌,分明就是那夜的黑衣男子。
渄然将手里的杯子放下,脸上带着笑意,慢慢的走出房间,朝着大哥慕然的房间走去,此时的春风得意楼没有人影,寂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他们的房间相隔的并不算很远,不多时,便走到了,渄然也不敲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慕然一看弟弟不着一物,便勃然大怒道,“像什么样子,还不滚回去把衣服穿好了再来?”
“有什么好穿的?我现在不好吗?”渄然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便自顾自的找了一把椅子,斜靠在上面,“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慕然对于这个弟弟已无话可说,索性不再坚持,“此女姓易名明天,被罗烨所托,前来给齐远送信。”
“是吗?”渄然觉得靠着不太舒服,便又换了一个姿势,他撑着下巴问道,“没查到她的父母家人吗?”
“没有,此女就像平空冒出来的一样,没查到她的亲人。”慕然耐心的回答着渄然的问题。
“是么?真是太有趣了。”渄然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笑的意味深长。
“你又要做什么?”慕然皱着眉问道,每次渄然露出这个表情就没有什么好事。
“我能做什么?”渄然反问道,“不对,应该是我们能做些什么。”
“什么意思?”慕然好奇的问道。
“你还没反应过来吗?据我们的内线传出来的消息,这罗烨可是想培养这个易明天,若我们将这个易明天牢牢控制在我们的手中,那么她再加上我们的内线,那么,罗家军的结局自然是……”
两人对视一眼,又默契的各自转移视线,“这个易明天以女人的身份到罗家军,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不管她为了什么,只要我们抓住她是女人这条线,那么我们不愁她不为我们所用。”
慕然沉吟一番说道,“不错,我们不仅不动她,而且我们还得把她顶上去,让她彻底掌握罗家军。”
“不过,现在横在我们面前的还有一个齐远,若这个易明天向齐远投诚,那我们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哈哈哈”渄然一听这话仰天长笑,“我说大哥啊,你真是太有趣了,你还不了解这个齐远吗?说不准现在齐远已经向易明天求婚了,若真是这样,依他的个性,必是要美人不要江山,这样一来,对我们岂不是更加有利?”
“对极,对极。”慕然也反应过来,连声叫好,他看着渄然惭愧的说道,“二弟,兄不如你多矣。”
“兄长何出此言?在弟心中,你永远是最厉害的人。”渄然面露钦慕之色,口中的话好听的令人感动,但其心中所想,谁又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