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警察跟女房东认识，先问道：“嫂子，你刚才，不让我多说。有什么事吗？”
女房东小声道：“哎呀，老齐，你还不知道呢。王家这几年，真是灾星高照啊。”齐警察点头，说道：“是啊。我刚听老王也说了，他老伴也不在了，虽说有儿女，也不怎么尽孝。”
女房东一听，瞪大眼珠，说道：“何止呢！他家的事，可邪了！不只是他家，当年他们一个村的，家家都倒霉啊。”
齐警官说道：“真的？这些年，他们村子也移走了，原来的人口也都散了。我还真没掌握这几年他们的情况。”
女房东伸出一根指头，说道：“先是王福发的老爹老娘，一年时间就全不在了。”
齐警官想了想，说道：“都八十多的人了，不在很正常。”
女房东摇头，又伸出一个手指：“他弟媳妇，也就是当年那个流氓王勤发的两个孩子，也都死了。”
齐警官皱了皱眉头，说道：“听说他们的娘跑了。”
女房东只摇头，说道：“谁说不是呢？那女人跑了，再也没见回来。两个孩子没爹没妈，发了高烧，一夜时间就死了一个。那个男孩子可真象他爹王勤发，到处打架生事，结果给人用砖头砸了脑袋。”
齐警官听得也忍不住想摇头，结果只问了一句：“他们的娘，后来就不知道问问？”
女房东说道：“问什么哟！这种人，活该嫁给王勤发啊。后来村子不是搬迁了吗，有点能力的人，都出去打工了。新村里几乎没人了，剩下全是老人和小孩。”齐警官说：“这个我知道。”说起来，也就是王勤发出事后的事了。
女老板似乎当做齐警官完全不知道，依旧说道：“这几年时间里，老王的哥哥，嫂子，侄儿，侄女，老伴，堂兄，堂弟，堂姐妹……一个接一个，不是死就是出意外！现在王家基本没囫囵人口了。”
齐警察和王警察，连同小郭，都极为吃惊。齐警察尤其震惊，说道：“这些年我都没见他们的消息，只当他们在外地不回来了！”
女房东也很沮丧，说道：“咱们附近村子，出去打工几年不会来的也不少见。有些村子根本没人住了。如果老王哥不住我这里，我也不晓得他家这么多灾星。不但他们王家，当年老王哥村子里一共四大姓，如今那三姓，莫家，刘家，陈家，这几年据老王哥给我说，也是灾星不断，经常有人病有人死。老王哥刚到我这里住的时候，常对我说，这是他当年赶走弟弟王勤发的报应。唉，齐警官，我其实根本不迷信的。不顾这些年来，我都有点糊涂了。王勤发那种人，老天爷还会为他报应吗？”
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所以三个警察谁也没吭声。倒是小郭问了一句：“大嫂，你刚才不让我们问话，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些事呢。”那女房东击掌叹息说：“可不是吗。你想想，这些事多不得了啊。放到谁家不害怕？他若是悲痛过头突然就不行了，岂不是一桩祸事？”
说得很有道理。王警察向女房东道了谢，三个人一道出去。王警察却又想到：“这老人死活不肯跟儿女在一起，也许不是孩子们不肯尽孝，而是他害怕连累子女和孙儿吧。”
三个人坐回警车，小郭开车，齐警察说道：“这个事儿，我得管管。我跟他们那里的村长很熟，冲我面子，给他找到福利院先呆着，总比在这个地方没人管强多了。”他看了王警察一眼，后者正在抓头皮，齐警察问道，“老王，你不说点什么吗？”
王警察皱着一只眉毛，说道：“唉。想知道的全知道了。可是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呢。回去市里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