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说着,注意到陈帅的脸色,问道:“帅帅,你怎么了?身体还是很不舒服吗?“
陈帅使劲摇摇头,眼前又一片黑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待一阵金星乱舞过去。再睁开眼睛,舅舅正怀疑地看着他。陈帅说道:“舅舅,没事。是我同学,那个何胜军在学校外面地摊上,淘的假古董,写文章找灵感用的。“
舅舅把那只瓶子捏在两根手指间,又仔细看了看,问道:“你同学的东西,怎么落到你这里来了?我记得你没收藏这种破烂的爱好啊。”说着,舅舅看到瓶口的蜡封,又摇了摇,问道:“这瓶子里到底是什么啊?还封得挺仔细的?什么古董连蜡封都这么完整?”说着,眼神里已经是很不相信陈帅的神色。
陈帅急得口干舌燥,他可没胆量把实话告诉舅舅。如果把这个小瓶子里装的,其实是一种致命的“毒药”的事告诉舅舅的话,陈帅觉得,舅舅还不至于太着急,反正也没出什么事。可是问题是,这个“毒药”,证实了陆伟的情况,会有多严重。
舅舅手里捏着那个小瓶子,看陈帅闭着眼睛躺在枕头上,一直都不说话,以为陈帅还是太虚弱了,没有精力回答自己的疑问。他也确实是个体贴的好舅舅,也不再逼问陈帅小瓶子的来历了。不过,他颠来倒去的,看看瓶口的蜡封,终于取下了皮带上的军刀。
陈帅其实一直都在暗中□□舅舅的动静,心里揣测着怎么把这个小瓶子合理合情地从舅舅手中讨回来。可是看到舅舅竟然有了把瓶子打开的想法,陈帅顿时慌了。
他一直不太相信瓮先生的话:只有这个瓶子里的药物,可以杀死陆伟;但是,这个瓶子里的药物对于普通人,却完全无效。所以,可以放心地在陆伟身上使用,结束一切灾难。
虽然不信瓮先生的话,但是陈帅毕竟也没有把这个瓶子里的药洒出来一滴。他甚至连试验一下的行动都没有。瓮先生说过,这个药对一般人根本没任何作用,但是,就是对陆伟而言,足以要了陆伟的命——不,瓮先生说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似乎是说,陆伟的生命,本身就是不正常的。要结束陆伟这种不正常的生命,只有用这种药,否则根本无法杀死陆伟。
但是,陈帅从来就没想过让陆伟死去。在陈帅无数次的噩梦里,总是不断地想起王勤发临死的情形。也许,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凌晨他看到的景象了。
陈帅无法想象,陆伟也象那样死去,而且是自己动手。陈帅很害怕,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也许王勤发的噩梦会纠缠他一辈子。
可是,瓮先生曾经告诉过陈帅,这种药,已经十分稀少了,而且配制的原料制作十分困难。
陈帅不愿意就这么失去这瓶药。虽然他根本不能使用,他也不能让这瓶药在舅舅手里有个什么闪失。
舅舅把军刀打开,正打算剜开瓶口的塞子。陈帅再也无法躺下去了,猛然一伸手,从舅舅的手里,抢过了这个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