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陆有芳受了挫折，也许就此打道回家。这样，他今夜正好不必面对那两个怪物了！
可是陆有芳精神得很，两脚乱跳，说道：“不去怎么可以？去就去！老娘不信缺了你们，就办不成事儿！”
吴友德呆了。他回头哀求地看了常队长一眼，常队长哼了一声，拉着小谷进了屋，随手把门关上。
小谷不解地问道：“队长，等会儿咱就要关门了。这俩人要是不出来，那怎么办？你不提醒他们一下时间？”
常队长哼了一声，说道：“找死的人，还用提醒？”
小谷领悟地点点头，说道：“对啊。常队长，我也想，要是陆有福能一次吧这俩祸害都收拾了，该多好。都拿他们没办法。”
常队长郁闷地点了一根烟。小谷虽然贪睡，遇到这么些事，瞌睡也被冻没了。
常队长扬起脖子，侧着耳朵。小谷也反应过来，说道：“那个疯子，不唱歌了？我真担心他唱一夜啊。”
都到了冬天了。小区里路灯惨淡地亮着。
只响着夫妻俩的脚步声。
我真是个疯子。吴友德提着袋子，拖着脚步跟在陆有芳身边。他看到自己的影子都能吓得跳起来。陆有芳回头，眼中迸射出焦急：“快走啊！“
声音极其尖锐响亮，把吴友德吓得差点扭头就往回头路跑。
一路上，吴友德已经迅速地回忆了自己的半生。从小时候在乡下打坷垃吃不饱饭到后来想办法吧自己介绍给陆有芳进了城到后来对人生彻底失望。
我花费了半辈子时间，陪这个比疯子还可恶的女人浪费青春和感情。吴友德骂自己，我不是疯子是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我竟然还赔这个女人来这里送死？我到底是不是疯子？
他的腿在发抖。越接近陆伟家的房子，他就越抖得厉害。
四周寂静。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了。
这个小区绿化不错。在楼下有小花坛，小花坛里还有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
吴友德终于走到了单元楼的门口。他的心跳几乎停止了，站在门口，低下头抽烟。陆有芳却急得两脚直跳，催促：“你快上去啊！”
吴友德反而后退了一步，把袋子往陆有芳手里塞：“你自己上去！”
陆有芳缩回手：“不行！你看看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让我去对付那个疯子？”
吴友德也不含糊：“你非得看着陆有福把我的脑袋也打烂你才安心？明天送饭不行，那你自己去！”
陆有芳倒退了几步，说道：“这可不行！你一个大男人，让我来做这么危险的事！你亏心不亏心？”
吴友德压低了嗓音吼道：“你还知道危险？”
陆有芳差点又尖叫起来：“我还不是怕他闹事？还不是怕他饿死了，人家追究咱俩的责任？”
吴友德气得眼珠都冒出红线。如果不是看在陆伟的钱的份上，他何必受这个蠢蛋的折磨？
常队长坐在监视器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对夫妻手舞足蹈地表演，也没什么新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