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有个不是太好的毛病,一喝点小酒就会兴奋得睡不着觉,所以我一个人在家里面对可怕的四面墙壁多时之后,终于忍无可忍,我重新穿上外衣,打了个车就跑到了这城里最著名的亚细亚酒吧里来喝一杯。
如今的我正如郑子谦所说的一样,现状有点惨,父母前两年因病相继去世,唯一的姐姐多年前就不在了,而在外人眼里貌似幸福的婚姻,上个月也黯然结束了,女儿的抚养权被判给了前夫,理由是我生意太忙,不胜任母亲一职。
我如今孑然一身,整天心里空落落的,不知该干点什么才好。
其实我根本就不算太忙,我只是需要不停地出差,这就给了前夫一个相当大的空档,让他有了可乘之机,把女儿从我身边活活抢走了。
赵哥曾经当着郑子谦的面说过,那种男人离了也就离了,她都什么样了,他卷走了多少钱也就算了,还不把孩子留下来给她一点慰藉,没人性啊。
郑子谦对我复述这些话的时候,我一言未发。
对于过去的种种,我感觉有点不堪回首,所以,往事,我不想再提。
我一个劲儿地喝酒,我只想喝到最最沉醉的那一刻,回到家倒头就睡,可以减少对女儿的思念之痛。
此时正值午夜时分,酒吧里依然人潮鼎沸。亚细亚是这市里最大规模的一家酒吧,大堂宽敞华丽,整个空间无处不流淌着重金属带来的音乐声,那音质超一流完美,更加上服务态度和蔼,收费不是想象中的高,所以,来消费的人群很多,我放眼望去,年轻年老的还都有,上至几十岁下至十几岁的人们,都举着或中或洋的各色酒杯,个个旁若无人地喝着。在我的身边,也坐着一位跟我一样的男人,也是不出声,一直不停不停往下灌酒的人。他长得很干净,看样子也是一个人来的,穿着也很不同寻常。也不同时不时过来同他搭讪的单身女人们废话,我发现他叫的酒很贵,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眼睛都不眨一下,所以我喝到后来,就顾不上喝自己的了,而是看着他喝。
他也看了我好几眼,但是我们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向我扬起了酒杯,我也举了一下,我们相视一笑,干了。
就在我们正在举起杯准备第二次干杯的时候,郑子谦鬼魅一样出现在我的身后,他一拍我的肩,对我喊,“我送你回家!”我借着音乐声,装没听见,而是叫了杯酒给他,他很过份,从酒保手中接过那精致的小东西,看也不看上一眼,直接把那杯酒就泼在了地上。
我有点丢了面子,跟他嚷着,问他什么意思?
他不再跟我废话,替我结了帐,扯起我的胳膊就打算往外走,可我还不想回家,坚决不跟他走,我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狠狠拒绝他。他一边跟身边不停过来打招呼的朋友问候,一边拿我没办法。他堂堂数千人集团公司的老总,脾气也是早早让人给惯坏了的,自来说一不二惯了,怎么也想不通就是弄不了我这个区区的弱质女流了呢?后来,他真的动了气,使劲推了我一下,我毫无防备,一下子从吧椅上掉了下来,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我吃了痛,酒醒了一半,一时也没想到要起来或是怎么样,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愣怔了一下之后,赶紧过来搀我起来,我没用,挣开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