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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小人物的算计

今天注定将成为太阳城历史中最有意思的一天,不但贵人们愿意向商人分享权力,更加有意思的,大名鼎鼎的,传说了几百年的和大人竟然是怪人!

太阳城人都传说和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更有传言说他有着不老之身,也许有人会相信,但绝大部分商人在尊重和大人之外并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可眼下的情况让商人们动摇了,相传,怪人中的猿人是世界上最长寿的种族,虽然与愚钝的树人、洞人为伍,但岁月的磨练使这个种族充满了睿智的长者,只不过在五百年前,这个种族已经在东西南三族混战之时灭亡,从来没有人再见到过猿人。

怪不得刚才和大人听到商人贬低怪人时会那般愤怒,怪不得东人和西人的军队都如此信任他,原来他才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中立者。

沐真也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倒是那些贵人们似乎早就有所了解,不然他们怎么会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和大人仿佛一尊雕像,站在贵人们的面前,他回答的每一个问题都遵守了严格的中立态度,并且,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和大人的回答是出自内心的,虽然人们对怪人多是抱有歧视的态度,但知道了和大人是猿人后,却依然没有人改变对和大人的尊敬。

短短三两分钟,贵人们就问完了问题,从他们脸上满意的笑容可以看出,这所谓的管理团团长兼太阳城城主只怕有着落了,虽然大家有些愤怒这事情看起来早已定了,不过这和大人倒确实是个最合适的人选,无论东人、西人还是南人、无论富可敌国的巨富还是勉强维持生计的手艺人,无论是老板还是伙计,都对和大人有着骨子里的敬佩。

和大人答辩完毕,孙将军宣布答辩正式结束,又告诉大家后天会公布结果,众人多留无益,三五成群的出了和合楼。

这回家的路是艰难无比,几百上千人堵在和合楼四周打探消息,各种各样的说法很快在人群中扩散,有把树人狼说成禽兽的,有把沐真说成二逼的,也有把和大人说成是天神后裔的,当沐真艰难的走出几十米时,发现王掌柜和杜马二人正在笑嘻嘻站在人群外围等着自己,沐真感叹又要费些口舌,无奈的拉着糖糖走了过去。

刚一见面,王掌柜就说要请客,也不容沐真和糖糖分说,就拉着沐真往旁边走,拐了几弯,四人来到一个不起眼的酒馆,王掌柜笑着说道:“这是内弟开的,说话方便,咱们在这聊聊!”

沐真和糖糖无奈的耸了耸肩,不得已跟了进去,一进酒馆,沐真才发现,原来酒馆内空空如也,一个客人都没有,却早已准备好了酒菜,看来王掌柜是早有打算。

一个年轻女子提上来两壶酒放在一旁,便退了出去,只留下沐真四人,此时,王掌柜不再啰嗦,开门见山的说:“老沐,我都听说了,凭咱们这关系,以后你得照顾我!”

沐真诧异的问:“你都听说什么了?”

王掌柜假意发怒:“还瞒着我?”说着,他满脸堆笑的冲着糖糖看了一眼。

糖糖也不说话,拿起筷子一个劲的品尝,沐真无奈之下只好回应王掌柜,说:“糖糖还是个孩子……”

“得……”王掌柜止住沐真的话说:“我可不是攀亲戚,我那败家儿子什么德行我知道,不敢有别的念想,我也不敢劳烦糖糖小姐在管理团中照顾我,我最近应了一桩买卖,只是在东面没有路子,想求糖糖小姐帮帮忙!”

沐真诧异,他没想到王掌柜提出的是这么个要求,但此时他也不好替糖糖做主,只好回应说:“你说说看!”

王掌柜嘿嘿一乐,露出金灿灿的门牙,说道:“前段时间,有个神秘商人找到我,问我有没有烟花的路子,答应的采购价也十分合适,你也知道,那玩意咱们东人产的最多,可大多控制在一些矿商手中,我在老家虽然有几个熟人,能帮我运输,但是这能大量供货的商人实在是没有,所以,能不能帮帮忙……”

“烟花?”沐真皱了皱眉,心里思索着,怎么会有人大批量的购入烟花?这玩意儿除了在天上放几个响之外似乎没有太大的用处,什么人会对这东西有兴趣?

糖糖一直听着,见沐真不说话,便点了点头,允诺了下来,不过她告诉王掌柜说,因为范家的生意暂时由昌国王室打理,所以可能时间会慢一些。

王掌柜见糖糖应了下来,一阵狂喜,不停的夸着糖糖如何有贵族气质,如何美艳大方,糖糖似乎也颇为受用,倒是沐真在一旁,直打哈哈。

四人闲聊了一番,便把话题扯到了刚才的答辩上,王掌柜和杜马都对沐真上午的行径好奇,可是沐真说来说去,只是说答辩时的想法只是出于本心,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两位老板不相信,却也实在没什么办法,最后只好把话题往树人狼与和大人身上引。

又聊了半天,四人酒饱饭足,这才满意的离开了酒馆各自回家。

路上,只剩下沐真和糖糖二人,也就没了那么多的虚情假意,沐真用力的抻了抻脖子,疲惫的说:“累!”

糖糖点了点头,低声嘟囔:“以后还有的受呢,对了老头,你今天真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你为什么要得罪南人?”

沐真知道糖糖指的是南人的事情,笑着问:“你觉得我做的不对么?”

糖糖不置可否,却说:“对不对的不重要,倒是我以前没想到你也有野心!”

沐真诧异,脸上舒缓的情绪一扫而光,他忽然觉得真的有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继女了,这冷不丁的冒出来的话,让沐真脖子一凉,他不禁在心里问道,这真的是那个青春期晚期的纨绔女么?

“什么意思?”沐真问。

“老头,你这么紧张干嘛?想吃了我么?”糖糖剜了沐真一眼:“只不过觉得你也挺狠的,在我印象里,南人这七年中从来没得罪过你,甚至因为咱们客栈位置的关系,你这七年的收入有一半是南人贡献的,为什么你要倾向于对付他们?”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南人就是强盗!”沐真目光坚决的回应了过去。

“呵……”糖糖露出鄙夷的神色,若有所指的说:“任何的辩论都充斥着权力的争夺,任何大义凛然的借口都可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住嘴!”沐真忍受不住这种小屁孩式的成熟,回头瞪了一眼糖糖,便加快了脚步,气冲冲的往家走。

……

回到客栈,沐真惊讶的发现,今天客人竟然出奇的多,李元、哈云忙的不可开交,整个客栈里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了。

再一细看,沐真这才看出,屋里竟然有一大半是商人,而且都是东人和西人的商人,不用想,沐真也猜出了他们的意图,只怕他们是收到了糖糖是范家代表的消息,虽然孙沐萍只说糖糖是范家的代表,而没有说出他是范商女儿的事实,但这种巨商的代表的分量也足够大了!

几个老板跟沐真打招呼,说是恭喜沐真一家出了两个执事,沐真说结果还未出来,大家不要瞎说,没想到这几个老板轰然大笑,贼眉鼠眼的看着糖糖,他们似乎觉得沐真得罪不得罪南人已经不重要,有了糖糖的身份,当个执事还不简单?

刚刚还在生糖糖气的沐真此时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境况,糖糖俨然已经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而自己这个苦心琢磨了很久试图得到关注的人,却还是被糖糖的光芒掩盖了下去。

沐真确实是个有野心的人!面对权力而不动心的人,纯属二逼,至少沐真是这样认为的!

看着糖糖苦于应付这些老板,沐真无奈的走到糖糖身边,随便找了个理由,以父亲的身份把糖糖打发到了后院,而自己,不得已陪着笑脸,应对众人的请求。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这一波人终于离去,眼看马上又到了晚饭时间,沐真赶忙跑到后院的屋子打算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刚躺下没两分钟,糖糖就走了进来!

“有事儿么?”沐真问。

“路上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糖糖搬了把椅子,坐在沐真的对面,撅着翘翘的嘴巴说。

“那你觉得呢?我的大小姐!”沐真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觉得?”糖糖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忽然把脸贴到沐真近前,低沉的说:“我之前说了啊,你竟然有野心了!”

沐真没想到糖糖这么咄咄逼人,连忙在床上后退了一段距离,面带怒意说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哼!”糖糖露出坏笑,说:“我猜……你知道,如果想在太阳城得到什么,必须有人支持,而其他的商人三不得罪,看似是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其实只不过是墙头草罢了,南人满意,却无法影响他们在太阳城的位置,相反,你在答辩时朝着南人开炮,却让东人和西人对你刮目相看,大人物有偏见那是大问题,小人物有偏见可就是真性情了,你在太阳城名声向来不错,别人也不会把你看作哗众取宠的小人,看来,这一次,你不弄一个好席位都是天理不容了!”

沐真没有继续生气,脸上的阴霾一驱而散:“其实,我原本是想对东人或者西人中的一方开炮的,但是我没有那种看破长远的眼光,我不知道东人和西人哪头会走到最后,所以我没法在这两者中选择,幸好,南人算是最好捏的一个!你说的对,三不得罪是墙头草,可我现在的情形依然是两面倒!”

“老头!”糖糖看起来有些满意沐真的正面回答,但她的眼睛却一点点凝聚起来,她再度逼向沐真,忧伤的说:“如果你想得到那些,为什么不找我呢?你明知道,我可以做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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