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远道而来的贵客,公子沐安排赫连昌意在碧落宫住下了。为避免和他有单独接触的机会,十一夜早早地便出了碧落宫,在边境的衍城里闲逛。
坐在茶楼靠窗的位置,十一夜百无聊赖地饮着茶,等着日头落下,她好回宫。公子沐说赫连昌意此行因为公务紧张,只待三天,那么这三天躲过去便是了。
她正沉思间,便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和女客惊喜的赞叹声,貌似是来了一位丰神俊逸的人物。茶客们纷纷转头,但见一个高大俊挺、浑身散发着桀骜气息的碧眸美男子正拾级而上。
十一夜嘴角微微一动,又是赫连昌意,居然如影随形地跟过来了。
赫连昌意扫视了周围一眼,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点了一壶和她一样的茶,悠悠地品着。
十一夜也装作没看见,低头啜饮,寻思着如何脱身。
忽然之间,十一夜觉得身边空气一窒,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逼迫而来,她不由地抬头,只见三个身着便装的人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走过,其中一人腰间隐隐露出一丝寒光。
那三人径直走到角落里一个捧着茶杯的老太婆面前,其中一人冷声道:“追了你这么久,今天就在此了结了吧。”
那老太婆面无表情地道:“你们三个大男人,对一个老婆子动手,真是世风日下。”
一人冷笑道:“那得看是什么样的老婆子了,对于你这样的,我们兄弟几个可不敢大意,南烟夫人。”
十一夜循声望去,那老太婆驼背银发,满脸皱皮,眼神却是熠熠发光,正是那日被姬满擒获的南烟夫人。难道她逃脱出来了,又被姬满的人追杀,抑或是被别的仇家追杀?
那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猛地发难,齐齐挥刀上前。南烟夫人眼神不屑,身形一晃,便仿若一道如烟的黑影散去,如鬼魅般消失在三人眼前,同时出现在离他们几丈远的地方,恰恰站在十一夜的桌前。
那几人转瞬间又调转方向,朝这边而来。南烟夫人身形再晃,这次却没有移形换影,反而踉跄了几步。她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眼里带着讥讽:“你们这群小崽子,居然敢下毒暗算我。”
一人也面带讽刺:“岂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眼见三人来势凶猛,南烟夫人顺手拿起十一夜桌上的茶壶,与三人厮杀起来。茶楼里众人见状不好,纷纷没命地逃了下去,偌大一个茶楼二楼只剩十一夜和赫连昌意两个局外人。
少顷,这场厮杀便隐隐见分晓,南烟夫人毕竟年事已高,虽然刺杀技巧娴熟,但中了毒,不敌三人的轮番猛力。
一人挥剑将南烟夫人的茶壶斩成两半,面带狂喜:“弟兄们,杀了她!”
三人面带杀机,携带着凌厉的杀气斩向南烟夫人!她自知今日死期将至,面色黯然:“罢了,没想到虎落平阳被犬欺,死在这几个崽子手里!”
十一夜心念一动,不假思索地抽出剑来,替她隔开致命的一击!
那三人吃了一惊,一人怒道:“女人,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块杀!”
十一夜撇了一眼破碎的茶壶:“怎么叫多管闲事,你们打碎了我的茶壶,不想赔了?”
三人情知她是来搅局的,也没有客气,瞬间便与她缠斗起来。刀光剑影中,赫连昌意身影出现在十一夜眼前,对着她眨了眨眼:“居然有人欺负我的女人,不能忍。”
赫连昌意一身猛力,暂时拖住了三人。十一夜抽空退出来,对南烟夫人道:“我们先到屏风处换个衣服,我引他们离开。”
南烟夫人平生自傲,从未感激过别人,此时被救,不免眼神动容,微露感激之色:“谢了,姑娘。”
二人迅速绕至屏风后互换了衣服,十一夜便故意撞翻了桌子,发出声响,然后推开窗户跳了下去。那三人回头一看,也不恋战,追着十一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