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树丛哗啦一阵响,几个高大异服的犬戎人举着火把,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
其中一个操着不甚熟练的官话问道:“你是谁,怎么来这儿的?”
十一夜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是过路客商的女儿,路过这里被山贼打劫了,衣服财物都被抢走了。”
此刻的她只着白色单衣,披头散发,浑身泥泞,看起来十足像落难的民间女子。
几个犬戎人窃窃私语商量了一番,那头领道:“我们的营地就在附近,天晚了,你来吃饭睡个觉,明天再走。”
此时已到傍晚,附近荒郊野岭确实也没有地方去,十一夜便感激不尽地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领着她穿过层层丛林,来到了一个开阔的空地,这里驻扎着几十个大帐篷,火把四处可见,一百多来匹马群聚在一边的山坳吃草,这边一群人在生火做饭,炊烟袅袅,甚是热闹。
带头人跟一个侍女模样的犬戎女子交代了一番,那女子点点头,便热情地把十一夜拉到一个简单干净的小帐篷,给她端过来一盆水和一件青色衣服,笑道:“姑娘,我叫丽卡。你要不嫌弃的话先换上我的衣服吧。你今晚就跟我住这儿啦。”
十一夜感激地道谢:“我叫明月,谢谢你丽卡。犬戎人真是热情又好客。”
丽卡笑眯眯地出去了。就着水,十一夜简单地洗了洗,换上犬戎的服饰。丽卡兴冲冲地拿着盆子掀开帘子进来,看见她后不由愣住了:“明月,你真是美丽!中原还有这么美丽的女子!今天我们有篝火大会,你也来吧,这些汉子们一定会被你倾倒的。”
十一夜此刻仍然戴着栎阳的人皮面具,最不想的就是抛头露面,自然是婉拒,但磨不过丽卡的盛情邀请,只好答应了。
吃过晚饭后,丽卡便拉着她出了帐篷。
只见偌大一个空地上兴奋地围坐了一百来人,中间篝火熊熊,烤着十几只羊和不知名的野味,离人群最近的地方,几名犬戎女子身着艳丽的服饰,风情万种翩翩起舞,引来无数叫好声。
丽卡拉着她挤在人群中间坐了下来。犬戎人果真是能歌善舞的民族,一个个都才艺非凡,在欢闹的气氛里,十一夜也暂时忘切了担忧与烦恼。
几轮歌舞过后,众人玩起了击鼓传花,花落到谁手里,谁便要表演歌舞。十一夜打起精神,警惕起来。
密集的鼓声响起来,花在众人手里兜转了一圈,眼看就要落到十一夜手中,那鼓声偏偏就停了下来。十一夜指尖微弹,随意将花弹到对面一个男子怀中。那男子速度也奇快,转瞬间将花又给弹了过来,十一夜手臂一挥,花又飞落过去。
众人只见那朵可怜的花在空中来回左右飞舞,花瓣纷纷掉落。见众人纷纷瞩目,十一夜心下略急,手上多用了一分力,轻轻一推,那花便堪堪插入了男子的发中。
众人大笑起来,纷纷道:“少主,来一个!”
少主?!十一夜这才看清,对面那个高大英挺的年轻男子眼眸碧蓝璀璨如星空,温柔含笑,却又掩盖不住淡淡的心不在焉,正是赫连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