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顶深蓝色的野营帐篷,走近了看就更破了,这么陡峭的地方有个帐篷这本来就是件令人诧异的事,都难以想象是怎么做到的,搭过帐篷的都知道,帐篷得在地势平坦的地方搭,眼前的帐篷也是搭在地势平坦的地方,因为帐篷下面是一排木头,仔细看一下,旁边的草丛里有些空隙,那里的树木生长得就没那么茂密。看来是被砍来做帐篷了。
在这个地方伐木,再把木头架在树与树之间形成一片平地来搭帐篷,这人会是谁,能有这种手段的肯定不是普通人,我把宁侃的可能性也排除了,因为帐篷很破旧了,山里就算再潮湿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把一顶户外帐篷给折腾成这样的,帐篷里面都被落叶掩埋着,露在外面的帐篷顶也破破烂烂。
眼看着天也快黑了,我们所能找到的最好的栖身之所也就是这了。首先还是得把帐篷里面打扫一下,干燥的落叶留着,一部分拿来点火,一部分拿来垫地上,睡袋就铺在厚厚的落叶上,这样能更暖和些,在山里待过的人都知道,山里早晚温差是很大的,本来山路就难走带的东西都得尽量轻简。我除了身上穿的那套户外登山服,一套保暖衣以外就是一把匕首,一些压缩饼干。一个指南针,几个打火机,一个简易医药包。那把伞觉得不太实用正考虑要不要扔了呢。
看我把落叶铺在睡袋下面,张梦仪难得的挑了挑眉,他是个性情偏冷淡的人,话不多,更很少对别人的言行发表看法,但是这次他说了,他说:“木潇雨,野外宿营你也不是一点经验没有啊!”
我朝他笑笑,懒得废话,我才不会告诉他我的经验是百度的呢。
我们在天快黑前就把火点燃了,因为夜里山里肯定有野兽出没,不方便去找草木的,所以得先找够能燃烧一整晚的柴火。好在山里枯枝落叶有的是,聚拢在一块就是了,正好,把旁边的草木也清理一下,留出空来,还能预防山火。
天刚黑下来气温就骤降了。我们一边烧火,一边吃着压缩饼干。刚开始吃压缩饼干的时候我觉得挺好吃的,等吃了一天下来,感觉嘴巴都要磨出泡来也就不觉得好吃了。我在想难怪恭喜发财不爱吃猫粮,感情是怕嘴被磨烂。这样的环境下本不该想那么多,可有时候就是忍不住想,那天在海边我和周莹也点了一堆火来着,还又笑又闹像疯了一样。可就是那晚之后一切就不一样的。
“木潇雨说说吧。”张梦仪用一根树枝拨动着火堆朝我说。
“啊!说设么啊?”人家我还陷入回忆中呢,一时了没反应过来。
“说说你和堂堂铁笔判书宁大少的事啊!”我记得我妈说过这样一句话,人要忠,火要空,当张梦仪把过堆中间挑开后,火大了很多,烟也少了很多。只是偶尔有风的时候,火堆上的火苗会随风一阵摇晃。
“我们的什么事?”我微愣。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啊,不就是相互利用的事吗?他利用我来得到盘古勺,我利用他来填补三魂。
“你们之间真没什么事吗?别瞒我了,玄门中早就穿得沸沸扬扬了,说宁大少为了你,先是和茫尊杠上,被茫尊在枉死城中挂了名。又杀地灵破了一方风水,引得一个村族邪气四溢。现在又深入野人谷寻找万年树灵。木潇雨如果宁侃不是对你用情至深,怎么会为你屡屡犯险呢?”
“这个怕你还真是误会了,我和宁侃之间没你说的那种复杂关系,就算是,也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关系。”毕竟和他不是那么熟,我觉得没必要把盘古勺的事给扯出来,那也算是件至宝吧,所谓财不外露吗,虽然那是细婆的不是我的,可总归是我师父留下来的。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难道是我误会张梦仪了,本以为他挺高冷的,没想到也这么三八吗?
“朋友。”我想了想说。
“朋友?”他挑眉,一副不信的样。
“对,就是朋友。”我点点头再解释一次。
“真的只是朋友。”这人也挺啰嗦了,说一次不信,我说第二次,难道还要我说第三次吗?才懒得呢!
“如果只是朋友也好,木潇雨,你和他最好只是朋友。”他边说边往火堆里添柴。
“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他话里有话,但我更希望他能一次说清楚了,别让我问来问去。
“他有他的命,你有你的命,你们的命并不相合,如果一定要再一块只会两相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