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花一直是走在我们中间的,因为她身上贴了令行禁止符所以她的节奏一直是紧随着我们。因为我们已经进入到住院大部了,这里是阿飘们活着时待得最久的地方所以也是他们死后待得最久的地方。这里的阿飘会平和些,他们多数是待在走廊两旁靠着墙,还有些则贴着天花板,不得不说走廊的顶灯也是阿飘挺喜欢的地方,几乎每一盏灯上都会趴着一个阿飘。他们搂着灯眼睛就盯着地面。
我问宁侃:“干嘛他们老盯着地面看?”
宁侃说:“他们是新死的鬼,多半还没过头七,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趴在灯上就是想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影子,他们想用这个来作为判定。”
我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正说着一个找不着自己影子的阿飘已经从灯上飘落,正好就要落到秦小花头上了,我一把将秦小花拉到一旁这样才避免了她撞阴身。
秦小花一双眼儿瞪着我,嘴巴呜呜的就想让我告诉她怎么了,我知道她贴了令行禁止符只是不能说,但是什么都能听到,我就说:“姐妹我救了你,刚才有个刚接受自己已死之人的阿飘差点落你身上了。”
秦小花朝我翻了翻白眼,嘴里还是呜呜的,可我又没读心术哪知道她把秦小花想说什么。倒是金达跟我说:“你就不用担心她了,她身上有符箓,阴灵不近其身的。”
“啊!这么好,看来是我多事了,那姐妹我可不管你了!”说完我就朝宁侃快走了两步,亏得我刚进医院就主动给秦小花保驾护航呢,深怕她撞阴身,身体受损呢。要知道我也是小菜鸟一个,还是靠着宁侃安全些。秦小花在我身后呜呜,我也管不着了。我跑到宁侃身旁问:“这些阿飘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接下来会怎么样?”
“等待。”
“等啥?”
“等着冥府的拘魂聚魄钟响起。在人世间每天都有人死去,可是只有少部分鬼魂是需要鬼差来接引的,更有大部分只有听到拘魂聚魄钟响起就会自动前往冥府报道了。”宁侃边走边说。
“这么神奇吗?”我不太明白。
“当然,拘魂聚魄钟是我们的说法,实际上那就是冥府发出的一种信号,只有鬼魂能听到,冥府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专人敲响钟,听到钟声的鬼就会不受控制地飘往冥府报道。”
“哦!”听明白了,我轻轻点头。我想了想又问:“有人说,有些人临死前会听到丧钟,难道就是那个宁魂聚魄钟吗?”
宁侃点点头说:“也是,但是只有很少的人在临死前能听到,这样其实是最好的事,因为能听到钟声的人肯定是有福报的好人,几乎是刚一死就直接去到冥府了,也就是说他能少受很多罪,甚至还能省去一些流程,魂魄到了冥府就能接受审判了,审判之后就按功过安排去处。”
哦,我又点点头,看来好人有好报,这点还能体现到死后呢。就这样边走边聊倒挺好的,我都不觉得那么冷了。自打进了医院我就觉得阴寒刺骨,难受得很,大家也知道我穿的是啥衣服吧,一件一字领的黑色小礼服,也就是说我的整个肩膀手臂,还有小腿都是露在外面的冷飕飕的。就那个小披肩是屁也不顶的。我冷得都搓了好几次胳膊了。
秦小花的衣服和我差不多,可她就比我抗冻。
等我们进到切糕派所住的病房气温才算稍微高了些。想知道怎么回事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有阿飘的地方,气温一般都会比实际的气温低个好几度,阿飘越多,温度就会越低。当进到病房后没见着阿飘了,温度就上升了。
金达也介绍了一下,所以我们就知道了,切糕派是个地道的新疆人。他老婆是我们当地人,而且还是金达老公的表妹。金达老公的表妹叫陈晓彤,陈晓彤正在照顾切糕派,光从陈晓彤的背影我们是看不出她有任何问题的,但是等她转过身来时才是要吓死个人,奶奶的她那半张脸跟宁侃每逢十五出现的鼠脸可有得一拼。要我说宁侃的鼠脸还好看些,陈晓彤左半边脸被红红的印记所覆盖了并且上面还长了一颗一颗比黄豆还大些的小肉瘤。
她才一转身就把我和秦小花吓得够呛,宁侃都忍不住挪了挪眼,她自己也知道吓着我们了,只扭头看了我们一眼,就低头去卫生间打水了。过了一会她端了盆水出来给切糕派抹脸。这个时候我们就发现她的左边手也是红红的胎记以及比黄豆粒还大的肉瘤。处于慎重起见我开启了多眼,我发现原来她不知脸还有手,其实她的整个半边身体都是这样的。我当时唯一想的就是,就她这样,切糕派都敢娶来当老婆,这个切糕派得是多重口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