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他眼里我或许就是一副蠢样,他居然说:“没什么原因,还有木潇雨别自作聪明瞎琢磨。”他说着双手往裤兜里一放就踏步离开了,刚走没几步又扭头过来朝我眯着眼说:“以你的智商琢磨不来的。”
奶奶的真是不可忍啊,不带这么欺辱人的?我气不过捡起块石头就朝他后脑勺砸,人家就像后背张眼睛似的脑袋一偏躲过了,头也不回地说:“这是在你的地盘上,我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脑袋。”
他的话轻飘飘传来,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我怎么忘了上次我拿鞋子砸他,被他以牙还牙的事了,我手不准,可他的手却不偏,闭着眼都能把我砸得满头包。克制再克制,以后要管住自己冲动的手,不能这么砸他了。我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制住他,想啊想就想到上次在他家用定身咒定住他让他兜着冰块看成人教育片的事了。然后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暗暗盘算总归有下次的。
我跟在宁侃身后有点距离,好吧,就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我就怕他说话不算话玩现世报,怕离他近了他一个拳头挥过来我的脸蛋要开花,可是转念又想我这样是不是太憋屈了。
他走得不快,我也走得挺慢,还没走到我家呢他就又停下了。我赶忙也刹住脚,两眼紧盯着他,防着他有任何异动。他倒没动就站在那,脑袋朝着旁边小巷看去。足足看了半分钟都没挪一下身子。我就好奇了莫不是看到什么限制级画面了吧。
于是我就凑了过去。奶奶的狗屁限制级,是我堂姐未婚先孕生的聋哑女儿舒婷躲在墙角的草垛里趟眼泪。不用想也知道要嘛是被我大娘打了,要不就是被其他小孩欺负了。
聋哑的孩子其实真的很可怜听不到这个世界的声音,也发不出声音,唯一能发出的就是啊啊啊,村里小孩都欺负她,我大娘也不怎么管她,衣服从来都是破破烂烂的。在吃的方面我相信大娘也挺亏待她的,要不都六岁了怎么才像人家两三岁的孩子一样的个头,还瘦不拉几的。
我不由叹了口气就想走过去,怎么的我也算是她小姨,见着她在那哭我得管管。可我刚抬脚就被宁侃拉住了,他眯着眼儿下颚抬了抬示意我往草垛里边看看。
于是我就朝草垛里看去,只见那里边还蹲了个人,那身手绘的彩色衣服,还有那头七彩的头发不是冰疙瘩环宇还能是谁。他蹲那干嘛,舒婷又干嘛哭,是因为他吗?如果是我不是更得过去了。我抬脚又想去,宁侃拉着我不放朝我皱起眉头说:“先看看,别出声。”
我张了张嘴,然后没出声,看看就看看。我发现环宇蹲在那虽然没说话,但是手一直在动的,他似乎是在草垛里找着什么,舒婷一边抹着眼泪也一边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环宇的手从草垛里拿出来了,手里居然是一只很大的青蛙。看着那只青蛙舒婷也不抹眼泪了,倒朝着环宇伸出双手来。环宇也不说话把青蛙递到舒婷手里,舒婷就笑了。环宇因为头发遮着眼睛我看不到他的眼,可我觉着他嘴角好像勾了勾,这也算笑吧。
看到这宁侃就不让我看下去了,拉着我就走,我想不看也没啥,反正环宇没欺负舒婷就好。可后来我和宁侃都后悔干嘛不继续看下去了,因为后面的事情太出人意料了。这个晚点再说。
且说白天经过一番准备,晚上零点一过我就带着宁侃和环宇去小岭坟场了。从我们家到坟场因为是夜路走得慢,平时半小时的路程那天晚上就走了一个小时。进了坟场摸到老坟那又花了半小时,这样一来就来到凌晨两点了。
夜里去坟场我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一路上又岂止是担惊受怕几个字就能一笔勾销的。简直就是每走一步肝胆都要颤三颤。每一次坟场里的鸟叫声都能让我的心从胸腔里蹦出来。最讨厌的就是猫头鹰的叫声。叫一次我脖子就得缩一缩,手也不由自主去揪宁侃的衣服。他好像嫌弃我揪他衣服害他走路不利索,干脆一把拉住我的手骂了句:“就这点胆,吓得路都走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