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败蚩尤,统一中华。华分九州,人杰地灵。朝代更迭,日月流转。魏晋以降,天下纷争。魏国曹氏,两晋司马。生灵涂炭,明主难觅。乱世崩离,枭雄辈出。
书释一则
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秦蔑之,后推之。人可为侯,民心可王。魏不能,晋代之,非忤也;晋不能,后可代之,理也。逆水而行,不过二世,武力取之,楚霸王也!民意也。
秦人痛恨这些箴言,后代人却十分推崇。曹魏暗弱,不得民信。有道西晋谋大逆,篡皇权,殊不知王侯将相本无天命,顺民意者皆可为王,这是社会规律。今西晋无能,不得民信,顺民意者为王又怎能说篡皇权呢?先祖因民意获得皇权,后世挥霍基业,大失人心,会得道秦二世的下场;迫民意,穷兵黩武取得政权,结果不会好于西楚霸王。民意使然!
书说十六国。
天炎地旱,草木干萎。街头褴褛,靠墙倚坐,四下静谧,不寻一声。
新蔡王府,楼宇高阁,翠木相声,繁华御锦,热闹异常。
新蔡王大摆筵席,宴请四方王侯英雄。玲珑珍珠碗,白硕宝玉壶,珍稀果蔬,奇珍美馐。
王朝没落,繁华西去,战火四起,八王之乱。新蔡王司马腾奉诏救驾讨逆,勤王有功,晋君擢升其为安北大将军,位列一等公。
“诸位,今新蔡王大摆酒宴,力邀四方英雄,庆祝我主晋升王爵!”
话音刚落,鼓乐奏起,人们推杯换盏,一片欢腾。
只见此时的新蔡王酒席中端坐,回敬来酒,平生惬意。
酒过三巡,司马腾正襟立起,捋罢胡须对四座道:“此番讨逆剿灭叛贼,破敌五万,巩定王化,稳固朝纲。本王能有此功,仰仗诸位。”
“谢新蔡王重用,我等愿意效命。”
新蔡王安捻须抚道:“酒怎能无剑?无剑取舞来!”
新蔡王再道:“本王擒一军奴,蓄万夫不当之勇。抬千斤铜鼎,奏武乐,犒赏王侯英雄!”
说罢,绑来一奴。只见此人冷俊异常,眼光寒气逼人;其后铜鼎缓缓而入,十几人低腰而行。
新蔡王命其举鼎娱众。
“不知能否举起?”殿中疑声。
“去,快点!”兵卒割断绳索后推搡,趁此之际,他双手扶鼎冷眼瞭观殿中四门,心想我若举鼎起乱,必能逃出升天。
“嗖!”风意刺人。
“啪!”背后一人飞鞭而至,后道:“快!抽死你个奴才!”
“奴才?”大汉心中想道,“你我同为下人,受尽压榨!怎能再受你害,就让你做个奴才!”想到欺凌辱迫,怒火心生,只见他双臂挣破衣服,胯骨微微放低,两脚稳住,两手猛得运力,犹如猛虎,右手换左手,独臂将鼎擎于空中。身旁军卒触鼎而亡。
此人瞥一下四周,意将此鼎掷于新蔡王,一念之下,猝然发觉殿外弓箭备发,又将鼎收于地下。
“果然神力!”众人叹服,不时叫好。
司马腾兴致来起,道:“诸位王侯皆盖世英雄,哪个愿与此奴一分雌雄?”
座中人们交头接耳,随后哑然。唯有一人不服,乃是???张隆。
原来此人唤作石勒,乃司马腾手下将军张隆家奴,趁乱剑伤张隆逃至王斌军中。今见他此猖狂,复仇之意顿生,手拍桌案,拔出宝剑猛砍。
石勒身觉脊梁冷风,翻忙闪身,只奈背后袭击,剑劈左臂,右手捂住伤口颤抖流血。
“石勒,你还认得我?杀主叛逃,今日取你狗命!”
掷鼎不成,却来下剑,石勒益加憎恨这些王侯,怨怒道:“恨你恣意非为,****于民,害我母子兄弟分离,旧仇新怨一并了断!”
言罢,石勒右手翻出藏身匕首,唤作越渊屠龙,寒光闪刺。空中腾腿翻身,猛虎般越过深渊,匕首刺向张隆,张隆躲身不及,忙用剑挡,匕首击断宝剑,深扎咽喉。
收止招式,匕首不染一滴鲜血,后匆忙包扎伤口。
新蔡王见如此情形,胡子纷飞,大拍桌案,“如此奴才,叛逃杀主,做逆的贼寇,给我拿下!”
石勒道:”生如活刑,死亦可快!”
伯爵祝阿子邵续亦是恼怒至极,抡起双龙猛虎棍,“吃我一棍!”
越渊屠龙削去来棍,大将军段匹磾见邵续不及强敌,手攥断月分心枪直奔大汉面门。
二人同往石勒袭来。
石勒腿踢邵续,邵续后退数步倒地,见段匹磾招式太快,猛得低身,后脚蹬地,身旋空中,单手越渊来到段匹磾背后,狠狠刺向段匹磾。
“啊!”直疼得段匹磾撒手断月分心枪,倒地呻吟。
邵续鲤鱼打挺,双手握棍拄地,两脚翻飞,直踹石勒伤口。
只觉闪电过身,石勒咬紧牙关,身子飞向铜鼎,伤口却又碰到铜鼎,大叫一声,双手抱住大鼎。
段匹磾强忍疼痛拾起断月分心枪,与邵续围住石勒。不等反应,二人手持兵刃直冲石勒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石勒两眼寒光,力抓铜鼎,回转一周,打飞兵器,投掷铜鼎。铜鼎飞奔新蔡王司马腾。司马腾慌忙离座,铜鼎砸墙,血泊之中。
石勒强忍疼痛,直奔北门。北门是大殿小门,无弓弩。冲至门前,二拳挥倒兵士。祝阿子邵续见势,在地上高呼“放箭,快放箭,射死这个狗奴才!”
石勒窜着高墙。墙高一丈二,翻飞不过。忽闻耳后箭声,穿发而过,环项之际,又有二箭击中胸膛,情急之下,跃龙而起,屠龙凿洞,下身上翻,脚钩墙尖,身翻而过。
邵续大怒,“抓刺客!抓住这个狗奴才!”兵丁闻风耳动,冲出王府,顺血迹寻去。
石勒逃出数里,干土盖住血迹,随后趔趄进入树林。
追兵甲胄,兵刃血光,分寻石勒,发现黄土血迹道:“将军,这里血迹被黄土覆盖。”
将军道:“分兵,一支入树林,一支沿路寻找。”
乌黑之中一人马首瞻望之际,忽有冷镖打出。待发觉之时,正中其胸部,栽于马下,众兵士环围。
镖从暗林之中夺目而来。原来一黑衣人路经此地,见官兵围追巍峨冷俊之人,想必官兵为恶,欺凌百姓,黑布盖脸,腾空而起,抓扶树皮,藏匿于树丛之中。方才镖中一人,正是邵续。
少顷,黑衣人正欲离开,又一人马奔而来,晃枪大喝道:“哪里飞贼?休逃受死!”
黑衣人见被发觉,飞身而下,随后步履轻盈,仙女散花般转面,冷不丁,“招!”斜刺飞镖。
只见来人大枪飞腾欲挡住来镖,“啪”,奈何镖之快,竟中胸膛。此人正是段匹磾。
兵卒匆忙放箭。黑衣人箭林中腾挪纷飞,游刃有余,躲开箭林,如鸟展翅飞腾而去。
此时石勒手扶箭翎,面色蜡黄,放缓步伐,躺于树林之中,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