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北宫千陌的胸膛的那一刻，女子突然眼瞳一紧，心脏一抽一抽地痛了起来，只听见“哐”的一声，男子因为站不稳而半跪在了地上，那眼眸的温和，没有一丝责怪。
女子顿住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悲伤源自于哪，记忆中，她从不会哭。
但那眼泪，血红色的泪，就那样从脸庞流了下来。
“别哭。”北宫千陌有些心疼，没有管自己身上的伤，硬是站了起来，想去碰她的脸庞。
“别动我！”久天雨猛地拍开他，下意识地站远了几步，那眸中的惊慌，与平日的她骤然不同。
深邃的银红眼眸中，有着复杂的情绪。
无奈，悲伤，冷血，本矛盾不相关的情绪，杂糅在了一起。
看着她的模样，仿佛像一只刚食了血的豹子，转眼间，又变得迷茫无力。
记忆中的自己，仿佛处于高位，所有人都为之畏惧，没有人和她并肩。而那道冰蓝的身影，仿佛如日光一般，照亮了她的世界。
不止是血腥，那是何物，让她想放下杀戮，想去接触他。那美丽的蓝色双眸，不一样的深浅，清冷孤傲，震住了她。
“果然，她是那场世界之战的王者。”煌尊叹了口气，他对于眼前的这一幕，只能说是隔了万年的还原。这两人，终于是走到了一起，而那个女子，也是因他而改变的。
那场大战……
那是多么惊艳的女子，青红交错的长发披肩，清冷的眸子中带有着几分嗜血，狂放的笑容，是这世间最妖艳的彼岸花。凡是反抗她的人，无一获生。
众人都被打败了，他们趴在地上，因重伤无法起身。
望着那道身影缓缓走近，强大的气场压得他们有些发颤。煌尊记得自己当时拼命地想支撑起身子，却有些无力，只能苟延残喘。
女子的眸中，满是可悲之意，但她放下了刀剑，具体来说，她毁了那把沾满鲜血的剑。
“我不会杀你们，这一战之后，你们就都走吧。”
那一刻，那被众人所惧怕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她不知自己因何而生，天生具有强大的力量，过去，她曾也是个天真的孩子，居于狐族之地，有自己的家人。
她也曾善良过，可是，她的善良，却被利用，成为了仇恨。
一个男子站在了她的身后，让她顿住了前进的脚步。那双洁净的眸中，有着不解，那样干净的异色双眸，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薄唇轻启，语气中有着颤抖：“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那颤抖的语气，让人心痛，女子怔怔地看着他，被他的问题弄得有些迷茫，是啊，她为何要杀他们。
她深吸了口气，淡淡一笑道：“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我的仇，已经报完了。”
“希望，有缘相见。”
女子就那样站在他的身前，将一把刀刃交于他手中，最终，是他结束了她的生命。
那身影，美到极致的身影，化为了一只雪白的十尾狐，接着消失而去。
煌尊睁开双眸，他看着眼前的两人，明白了这是孽缘，逃不掉的孽缘。
“北宫，我怕……”久天雨的眸中突然恢复了几分澄澈，跪坐在他面前，心底的不安愈发地深了起来。
她都想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