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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拍灶君的马屁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升天。中国人在这一天是全民性的拍马屁,用现在时髦话来说,是贿赂日。以我看去,这种贿赂极具轻慢和戏弄,几块糖瓜——就糖而言,是一种品质极为低劣的糖。因为是农耕时代农民自制的糖,所以只有那么一点淡淡的甜,就因了这点甜,灶君就得上了天言好事——向玉皇大帝汇报时不说这家人的坏话,回来还得降吉祥。这可能么?其实,按中国人的想象逻辑推断,灶君上天只能一言不发,坏话不说,好话也说不成——嘴被糖瓜粘住了,其实呢,什么人的嘴都粘不住,包括凡间的孩子,却唯独只粘灶君的嘴,岂非咄咄怪事?

这习俗早在先秦就已成风。《论语》中,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这是圣人孔子周游列国,驻于卫国时的事。王孙贾是卫国的权臣,他向孔子说这话,暗含一种隐隐的威胁:你同各国诸侯往来,没有我们这些士大夫向诸侯国君美言,你也是不行的,你的主张难以实现,不如向我们烧烧香还比较管用!王孙贾所说的“奥”是家神,“灶”是灶王爷。中国人是以农立国,所以农民是主体,在生活中。农民敬奉的有家神“奥”,财神“赵公元帅”,井神“龙王”,马厩中敬奉“马王爷”,院中供奉“土地”,做饭的厨房当然就供奉“灶君”。

孔子回答王孙贾:“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意思是一个人真的做坏人干坏事,怎样祷告都没有用,老天不会保佑他,神仙在心中,天助自助,如果坏事做绝,做祷告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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