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人影闪动,嬷嬷下人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院中的空地上,老夫人悠闲的晒着太阳,身边的人儿小心翼翼的为她按摩着手臂。
虽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如此的享受阳光,倒是令头风的剧痛舒缓了不少,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祖母,我现在为您轻按头上的几处穴位,若是疼,你便知会一声,孙儿自当会停下来。”莫绮凰柔声细语,十分的细致,毕竟,这是老祖母,稍有不慎,便功亏一篑,她没有第二次的机会。
“嗯,你尽管动手吧。”
老夫人也是想看看这孩子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本事,若是真有,能够将这头风医治好,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能够缓解也便罢了,只是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有,就别怪她将满腔的怒气撒在她的身上。
莫绮凰揉揉手,甩了几下,这才两手一伸按在了老夫人的太阳穴上,伸出一探,便知她的病因所在,莫绮凰这一手本领还是嫁给上官遥之后,一个机缘巧合之下与摄政王麾下的门客神医颜路所学。
若不是因此,她也不会妄自前来,今日一探,果真不出意料。
“祖母,近些年,您的身边除了李嬷嬷之外,还有什么人是最亲密的?”
老夫人紧闭着双眼,半响后才张口回道:“还有花红柳绿两个孩子。”
许是这样按揉实在太过舒服,老夫人的口气都变得柔和了起来,莫绮凰问什么也都是知无不言。
“那平日里侍奉您服药,用膳,就寝的也是他们吗?”
老夫人缓缓睁开眼,想了想,“嗯,是他们。”
莫绮凰嘴角微微一扬,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自打娘亲离世之后,听闻老祖母的头风病便一年比一年严重,还是当年的药,却如何都不如娘亲在的时候,莫绮凰一开始便有所怀疑,是不是老祖母的头风当真是加重了,娘亲的药已经没有效力,今日一探,却让她心中的疑惑渐渐加深,经由这么一问,一切都拨开云雾见青天,瞬间明白了什么。
“祖母,明日起,孙儿亲自为您熬药,亲自给您端过去,这其中,不要有任何的人来参与,可行?”
老夫人一愣,眉间拧起,听莫绮凰如此说,心中怕是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好,明日开始你便在我屋内。”
屋内打扫干净,换好了新的床铺,一尘不染的,莫绮凰这才命人将老祖母抬了进去,时辰刚刚好,过了午后最暖的时辰。
甩甩有些酸疼的手,今日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能够有翻身的机会,想想,便不会觉得苦。
交代李嬷嬷从今日起,早中晚三顿的膳食都要亲自过她的手,停止之前所服用的药,房内不要点香,也不要有其他人进去打扰,李嬷嬷虽不知这二小姐究竟要干什么,但是老夫人吩咐过了,她也不好违抗。
“二小姐,你真的有把握治好老夫人?”
李嬷嬷的质疑不是没有根据的,毕竟,之前的莫绮凰整日躲在院子里,别说是医术,就连琴棋书画都做不好。
“嬷嬷放心,只要按照我做的,就不会出错。”
回到了自己的小院,碧渊跑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封信递给了莫绮凰,“小姐,你去老夫人那里时,尚书府派人送来了这封信,奴婢没敢拆。”
接过信,莫绮凰并未着急的打开,累了一天,她是该歇歇了,“碧渊,你去老祖母院子里,听到有什么事立刻回来告诉我,顺便帮我盯着点花红柳绿,若是有时间,便去查探一下他们俩的背景。”
“嗯,小姐,我知道,我扶你进去休息。”
碧渊一走,莫绮凰才拆了信,躺在榻上看着书信上那熟悉的字,心下一片冰冷,信中居然写到三日后邀请她去游园,对之前她失节一事更是一个字没提,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上官遥难不成变得大度了?
将信压在枕头下,困倦来袭,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东苑的如烟居,王氏与两个女儿正在研究着各式的首饰,自打莫绮凰答应了莫依凤赛春宴的事,这母女三人便忙碌了起来,又是置办衣裙,又是挑选首饰的。
“夫人,二小姐今儿个一早去了老夫人那里,听那意思,是她能够医治了老夫人的头风。”
王氏手下有花好月圆两位婢女,个个忠心耿耿,也是府中资历比较老的,进来说话的是花好,进府时不过七岁,如今已十三年过去了,向来是负责王氏在外打探消息的事,平日里也是靠她与各房上下打点,十分的机灵,前年王氏做主,将她许配给了官家的长子张生,日子过得也算是和美。
王氏放下手中的首饰任由着两个女儿随意的挑选,自己端起了茶渣,漫不经心的浅酌了几句,这才看向了花红,“二小姐跑到老夫人的院里干什么去了?”
“那边来的消息,说是为老夫人医治头风。”
闻言,王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抽出绢帕在嘴角擦拭,“莫绮凰为老夫人医治头风?我没听错吧,那个贱蹄子连自己的身子骨都照顾不过来,还跑去了老夫人那里?这不是让人笑掉了牙,罢了罢了,吩咐那边不要为难她,我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花红退下,莫依凤才抬头看向了自己的娘亲,“娘,这百子如意手镯怎么在您这儿?”
“莫绮凰倒是聪明,知道自己的靠山不稳,将这百子如意手镯自己送来了,我看你和依锦便一人拿一支吧。”
莫绮凰醒来时,居然已是次日清晨,匆忙的用过了早膳,便提着药箱前去了,刚一进院子,李嬷嬷就迎了上来,“二小姐,经你昨日那么一闹腾,老夫人昨个夜里就醒来了一次,睡得沉沉的,这不刚刚才醒了过来。”
“那就好,李嬷嬷还请准备好新的药炉过来,我要为祖母亲自熬药,别人动手我不放心。”
“二小姐尽管放心,老奴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