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语咄咄逼人,硬生生将掌柜说的无地自容,“总之……你知道重伤的人最需要的是什么,在没有得到她消息之前不要再来烦我,下去办事吧!”
“是是是,属下告退。”掌柜擦擦额头上的汗,赶忙从后院跑到柜台前,再走出店门望望门外的一切,车水马龙,小贩叫卖,已是无异。
他主人不信前七王妃跳崖,尸首不存的事实。但他行医多年,又贵为太医院的太首,所见奇闻奇事数不胜数,却不包括跳奈何崖还有侥幸逃得一生之事。想来十二皇叔的癔症又犯了,他叹息,这前七王妃跳崖一了百了,却是让东宁朝的两位摄政王都丢了魂。
“哎……”掌柜摇头叹息,又辗转回了药铺,开始半年如一日的守候。
而曲冷卿则拿着药到了无人的巷子,放出神识探索到周围没有人的气息,她就突然消失了。
“还是回来自己的空间舒服啊。”她感慨一声,又伸了一下懒腰。她得要想想怎么承包个山头改造成自己的药谷,人在江湖飘,怎能没称号?
她将买回来的药都分开摊好,检查了一下药性就分摊好晾晒在了外头,再返回房屋里就将另外几处药材都拿出来,开始在外头挑拣药材配药。
“这原主的记忆里竟然没有关于谁给她下药的内容,看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被下毒药了。”曲冷卿拿着从空间挑出来的烁实闻了一下,药性还在,一时高兴就开始自言自语,“还好是慢性毒药,不然等我进了这个主人身体熬了那段时间的痛苦,还没有扑腾几下,就嗝屁了。”
曲冷卿一高兴说话就粗俗,这还真不怪她。本来21世纪的宅女,第一世就穿到了变态的手上,多少性格都会有些影响,再加上后半段时间都混迹在军队中,说话自然会沾染上些军|痞的粗俗。
还好她本人意识到了这点,已经多加克制,就是一高兴的时候,就容易蹦出一两个这么流气的词汇。幸而这些习惯都不影响她的办事速度,将解药配好了之后,她再跑去温泉那边捞起泉水,召唤出自己专用的药炉,开始输入自己的灵气炼药。
这具身体简直是天生的药师体质,此刻她坐着不动,灵气都会自动找上门,任其使用。和曲冷卿第一世被变态硬生生练出来的药师体质体验完全不一样,想来是人为强制性炼化会造成一定的亏损。看来不管是什么,后期锻造的未必就比天然的好。
曲冷卿这是第一次炼药,从感觉上就觉得顺心顺手,肯定能一次性练出几枚解药,就放由自己放松全身心感受药炉内的丹药变化。
药炉的口在发出幽蓝的光,和前几世炼药的光泽完全不一样。曲冷卿紧闭双目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同。
药师是感受天地间的至纯灵气而得以辅助灵术精进的职业,至纯的灵气也喜欢药师,尤其是心中毫无杂物的药师更是容易吸引到灵气。
药师等级最高的境界是光系,而曲冷卿的境界就已经到达了最高境界的光系标准,此刻她炼药灵术进入药炉里的光泽应该为暖黄色,但由于心境的变化,灵气到了药炉却变成了幽蓝色。
灵气像是发现了这点,开始略有略无的在曲冷卿身边打转,有是因为这个空间本来就是灵气充沛的地方,无是因为空间中的灵气开始犹豫是否要靠近曲冷卿为其所用。
但是曲冷卿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的不同,依旧认真的炼着药。
“没想到东宁皇室竟然派出最精锐的士兵护卫对一个重伤且命数撑不过明日的弱女子穷追不舍,赶尽杀绝。”邢康瑞从鸽子脚上取下一纸条看完上面的内容,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忍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师父今天收到的消息竟然是这件趣闻?”一个身穿杏黄色衣服,装束简单的妇人在听到老者的话之后,不禁笑着应和着。
“皇后娘娘不觉得这事蹊跷的很吗?”邢康瑞是认识曲冷卿的,当年他游历东宁朝的时候,也多亏了曲冷卿一饭之恩才不至于饿死它乡,而且此女秉性尤佳,根骨极好,是个学医的绝佳料子。
他是第一次动念头想要收个徒弟,虽然皇后称呼他为师父,但却不是他的徒弟。他邢康瑞,作为江湖上颇具盛名的药王谷的谷主,却是膝下无徒的。
“确实蹊跷,一个死人就算掉下崖,该怎样还是怎样,不能凭空就消失了。不过本宫听闻,东宁的侍卫反复搜寻,方圆十里,除了一处有一滩浓重的血迹,那人的尸首和血迹却是真的没有了。”这皇后是当今唯一能和东宁国力相提并论的南诏朝皇后,这听闻可是切切实实由密探传回南诏皇宫的消息。
邢康瑞明白的,却也只能装不明白。他安静替皇后把脉,却不再提及这件事。
“师父,我又听闻那人可是有通天司命之能,莫非她被天上的神仙招去了?”皇后自然看懂了邢康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是她此次来药王谷就一定要问出有关于东宁曲冷卿的事情!
邢康瑞收回把脉的手,在一旁案几上提笔写下药方,“皇后的身子已经好很多了,此次回去再服上几贴,就能够一举得子了。”
言毕,药方也写好了,整整齐齐的字体,字迹清晰,极易看懂。他收笔,拿起纸张吹了几下,待自己干透,他再将药方递给皇后。
皇后见邢康瑞不愿再聊这个话题,她干脆也不继续下去,得罪了谷王,日后谁再来给她看病?她接过了药方,看了一眼之后就交由身边的心腹丫鬟收起来。
“师父,本宫的病多亏了您,赏赐必定少不了。但本宫知道这等俗物师父必定不在乎,如今本宫可以允您一个人情,他日师父需要本宫帮忙的时候,本宫必定竭尽全力相助。”皇后说完便站起身向邢康瑞告别。
邢康瑞送皇后出了药王谷,望着皇后的凤辇车远走,直到看不见,他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昔日的亲生女儿和他变得如此陌生,这事到底该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