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山老林本来就比城市里低上几度,再加上跟棺材里躺了半天,刀子好像有点着凉,吸溜吸溜的一个劲醒着鼻涕。他这人就好得瑟,每次和小姑娘出来都穿不了几件衣服,按他的话说这叫彰显雄性风采,要我说他就巴不得光着膀子直接给人家按地上。
眼前的树林阴暗,寂静,树枝弯弯曲曲的交错纵横,把昏暗的月光挡的严严实实,也不知是什么树种,冬天也能长的如此繁茂,烟头发出的微弱亮光早已经消失,失去坐标的我们犹如无头苍蝇一样不知如何是好,望着随风摇曳的树林进退两难。
我思索片刻和刀子总结了下现在的情况,我们这次出来坐的是飞机,身上自然也没有可以防身的家伙。眼前这树林也不知什么原因长的异常高大,遮云闭月可却连声鸟叫都没有。现在刚过午夜,再加上正值冬季,起码7,8个小时候以后才能见到太阳,我们虽然还有一些压缩饼干,但是饮用水已经所剩无几,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客栈里的水源肯定也是不作考虑。但就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如果真要是有鬼物作祟,恐怕进不进这树林也是没什么区别,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赌一把。
刀子听了以后嘀咕了句有道理,捋起袖子就要往里冲,我心说这完蛋货怎么老是沉不住气,赶紧说道:“我刀熊爷,咱赌归赌,可也得先找两把趁手的兵器不是?咱俩先回客栈转一圈,最好能找把菜刀之类的出来,那东西杀气重,鬼神见了也得忌惮三分,砍人就更不用说了。”说罢我俩又光顾了一遍客栈,还真在厨房里找到了把菜刀,只不过刀口上已是锈迹斑斑,层次不齐,但也毕竟是把杀生刀。看有了家伙,底气也就足了几分,便和刀子偷偷摸摸隐入这片诡秘的树林。
好在刚才那亮光之处似乎是在树林的边缘,我和刀子费了一番功夫也就找到了那枚烟头,烟屁的滤嘴的部分还可以看出口水的痕迹,看来刚才那人也是个湿屁的主。
“刘队长,这人应该是在监视客栈,或者说是监视我们。”刀子说着指了指我们来时的方向,从这里望去客栈所有窗户全部在视野之内,我再一细看,暗道不妙。我虽然在大局构架之上比不了那些个老贼金指点穴,闻风辨位,但毕竟也是出自道家门下,风水之术或多或少有所涉猎,再者这年头中国都要加入WTO了,四大门派也早已交流促进。
这座鬼树林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插柳,居然呈半月形包围着客栈此谓弯弓,我们来时的小路就如一并利箭一样搭在着弓弦之上,而此时的树林又恰巧截断了小路去向,使之变为了袋小路,也就俗称的死巷,本身就是路冲,又与树林呼应形成了弯弓直箭这大凶格局。果然是家黑店,建在这种局上的房子不死人到是新鲜事,亡者的冤魂又为这两个大阵所困逃不出去,势必要化作厉鬼拉人陪葬,这害人害己的路数也亏他们想得出来,难怪那老汉死的莫名其妙。
我给刀子说了个大概,估计这地方是高人所设,只是还不知道到底是作何用处,眼下这客栈是不可能回去了,呆在那里面随时都可能横死当场,不如从这烟头位置径直向树林里走去,好懒也算有个方向,监视我们的人一定还在附近,不信他露不出马脚。刀子点头称是,我俩又休息了几分钟,吃了几口压缩饼干,喝干了剩下的饮用水,这才向树林深处走去。
“晃来晃去的跟他妈人影一样。”刀子说着抡起菜刀照着一条低垂的树枝砍了上去。这树林深处的树木比边缘还要拥挤,到处长满了枯瘦的妄想树木,树干扭曲着灵魂,疯也似的往上窜。树枝也更加低垂宽厚,甚至有几次密密麻麻的树枝还在成了封路的情况,逼得我们不得不绕路而行。在山风的驱动下,成片的枝条随风摆动,影影绰绰看的人眼睛直花,四周袭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好似无数亡魂正在步步紧逼。在这种臃肿的树林里行走异常耗费体力,我和刀子在一番上蹿下跳,连砍带伐之后早已累的气喘如牛,只好休息片刻再继续前进。
“刘爷,你说这树林到底是什么意思?”刀子虽然也跟着我祖父学过搬山之术,但这厮向来只对那些明器奇闻感兴趣,风水理论,道门法术根本就听不进去。
我略一思索,综合了几条线索说:“就目前看来,咱们来到这荒村绝非偶然,应该是杨姐或小雅有意为之,只是中间出了岔子,没想到你居然让那老汉看中,帮你许了一撞阴婚,只是不知道这老板娘是人是鬼。而那客栈所在之地必定是高人招魂之所,恐怕这片树林也跟养鬼,聚魂,醒尸有关,这些奇树生长的极为怪异,八成也跟那些横死在客栈里的人脱不开干系。”
就在我还想进一步分析时,刀子摇了摇食指,示意我不要出声。一阵噼里啪啦的从远处传来,这是有人穿行在树林时,踩断枯木的声音。我和刀子辨认了方向,打了几个手势,顺着声音的位置迅速摸了过去。
那黑影速度极快,起落之间便窜出老远,我和刀子又不敢发出声响,连滚打趴这才堪堪让那黑影保持在视线之内,不过好在树叶沙沙作响,那黑影倒也没起了疑心。
在黑影的带领之前来到一处空地,应该是这座树林的中心,一颗有7,8层楼高的巨树张牙舞爪般插在空地中央,黑影停了下来,犹豫片刻爬到了树上。就在我和刀子还在盘算追上去还是原地待命之时,只听一声惨叫从老树上传来,那黑影咔嚓一声颈骨断裂,脑袋随即歪向一侧,它居然上吊了?我和刀子面面相觑,我心想这感情好,大老远跋山涉水跑过来自杀,遗书我就不说了,好赖你也留着遗言啊,居然“啊”的一声就歇菜了。
这树难道能够散发某种致幻成分?应该不会,那黑影一路朝着这老树奔来,没有丝毫停留,其目的明显就是过来“送死”,何况我和刀子起码在现在这个距离并没有收到任何影响。我突然心思一动想到一句古语,季春之月毋伐桑柘,孟夏之月毋伐大树,塔瓦族,难道是塔瓦族的鬼树?
我祖父早年曾随卸岭余孤?一起寻过元代古墓,这卸岭一脉种族观念过于强烈,那怕到了新中国都放不下盗发成吉思汗的执念。期间,路过一小村镇,不过百十来号人,属于塔瓦族的某氏世族。村寨格局怪异,四周分别设一道“鬼门”,附近有一棵大树叫做“鬼树”。
塔瓦族认为,村里或家里有人生病,是因为有“鬼”,必须要到鬼树下烧纸叩头。在他们的宗教信仰中,认为树林是善恶鬼魂歇身之处,能给人以祸福,为了祈求神灵对自己的保护,要对树林进行祭祀,每个氏系族都有自己祭祀的鬼树,所以在塔瓦族的宗教信仰中普遍流行着祭树魂的宗教活动。
我心想这八成是因为祭祀制度经过千百年的冲刷早已模糊不清,再让那设计客栈格局之人一蛊惑,这祭祀便变了味道。
“哎我说,你看那边那两个影子,像不像小雅和杨姐?”我顺着方向望去一共发现3道身影,其中两道依稀可以看出女性轮廓,毕竟这男女身体构造上的差异还是比较大,即便是在黑暗之中可以分辨,只是那第三道黑影是谁?张老汉诈尸了?
我和刀子躲在一个巨木的后边决定静观其变,却没想到那第三道身影冷笑一声便开了口,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万籁俱寂的鬼地方,倒也能断断续续的听个大概。
这座村镇始于元朝,村里人也大多是内蒙塔瓦族的后裔,当年随着成吉思汗一路南征至此,偶然间发现那颗异树,竟与族内秘典描述的杀生树十分相似,形如松伞周无一物,恐为天意。便请问可汗,说是杀伐一路征战至此,族内男丁所剩无几,恳请卸甲归田,休养生息。得到可汗恩准之后,塔瓦族人便在这深山老林了扎了根,开始供奉起那颗老树。
大约在二十年前,这个村子还算是人丁兴旺,只不过地处偏僻,周围也是穷山恶水,村民们只得靠山吃山,勉强能够自给自足。俗话说穷则思变,一名在CD打过工的年轻人提议改造成农家乐赚那些城里人的钱,吸引一些画家,作家过来采景写生。虽然那个年代,打击封建迷信进行的如火如荼,但在这信息闭塞的小山村里,人们大多依旧很迷信,再加上这祭拜鬼神的行为已经在这里延续了数百年,于是便偷偷的找来一名风水先生。
在这人的一手操办下,客栈便在这双煞相冲的格局上建成了,不仅如此更是把村子改名为风门村,意即封门绝户,果然不出那人所料。客栈建好没多久,村子里就开始死人,死亡也都莫名其妙,走路摔死的,喝水呛死的,晚上行房之时激动死的,总之死法千奇百怪,成了远近闻名魔鬼村,村里的姑娘无人可取,汉子无人敢嫁,眼瞅着村子便要绝户,情急之下集体搬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这被诅咒都不是村子,而是人。人们还是一个借一个死去,灵堂里的那具尸体正是刚死不久的一位村民,据说是在切菜时不慎划到脖子,动脉破裂。那白衣女鬼则是她的母亲,当她看见女儿惨死,血流成河的景象后,便动了狠心,回到村里假装还在经营,暗地里想给女儿配一幢阴魂,省得女儿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然后连着新郎的尸体一起葬在这里的鬼树之下。那老汉便是白衣女鬼请来的媒人,同时也负责把外乡人引到客栈里,她见老汉已死,身上本就没了亲人,没想到连女人最后的心愿也无法达成,悲伤欲绝,直接吊死在这千年鬼树之上,也正是圆了当初那名风水先生的局。
“你杨怡也有今天,当年在日本,你设计于我师徒二人。害的我师父双腿残疾,无法亲自前来目睹这杀生开墓之时。”那黑影说完还不过瘾,抬手对着杨姐的脸颊子就是几下,清脆的巴掌声听得我手直痒痒,真他妈想照着刀子那张肥脸狠狠来几下,这脑残玩意她妈就是一炸弹,让这老娘们勾的魂飞魄散,合着咱俩这趟哪是公款旅游,压根就是给人当枪使,帮人家倒斗来了。我们搬山一脉往往假装道士四处游走,打听一些陈年往事,这杨姐倒是比较与时俱进,打个主编的幌子干趋势的一样的事。都说这老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其实盗墓也一样,这便是盗墓这行中的问字诀。我心想这老娘们,看她一副****就不像个文化人,没想到居然是个古董贩子,还挺能琢磨,当年我祖父那帮搬山道人为了寻得一处大墓,全国各地四处奔走恨不得跑断了两条腿,这****敢情好,天天往老板椅上一躺小腿一叉,哼着小曲等着消息上门。
“刘爷啊……那个其实吧,我知道她是干这行的,但是这姐们床上猛啊,那小蛮腰扭得跟上了发条似的,我跟你说啊,你别看这人家三十多了,不过皮肤保养的好啊,那叫一个滑溜,就连下面也是……。”刀子说的是神采飞扬,看那样子估计是时刻准备脱了裤子就冲上去。
“赶紧给我歇菜,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心想这刀子怎么越说越没谱,不紧着认罪伏法争取宽大处理也就算了,还讲起********来了,我问刀子知不知道杨姐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刀子想了想,说是有一天完事以后,杨姐好像说过这南充地区里有一座张献忠墓,前阵子想要你帮忙过来看看,我怕你不同意,就瞒着没告诉你。我也懒得喷刀子,他这人就是好色这一点永远改不了,如果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觉得这都挺难为刀子的了,你就是给他一直母猩猩,我估计他都不在乎。老子管你什么杀生开不开墓,我就不进去你能怎么着?这张献忠生前曾号称屠尽蜀人,虽说我不太相信这种说法,毕竟在张献忠死后,前清官兵前后花了13年才攻克重庆,还曾贴出布告:民贼相混,玉石难分,或屠全城或屠男女,仅凭张献忠一人绝无可能把富庶风流的川蜀复地弄的千里无人烟,否则这前清官兵难道是跟鬼逗了十几年闷子。不过话说回来由古至今,历来流寇起义无不祸害一方,这帮原来连饭都吃不上的流民突然得到无限权利的结果必然也是可怕的。张献忠生前也是必定杀人无数,这清初发生的两广填川起码也有他一半的功劳。这种杀神之墓估计就是我祖父也得考虑考虑,何况我这种半吊子,这杨姐也真是太看得起我们哥俩了。
刀子见我半响没说话,挠了挠头问我:“刘爷,你说怎么办?”,我瞪了他一眼心说还能怎么办,好歹相识一场,毕竟人家也告诉了你真实来意,何况这影子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好鸟,听他那意思,十之八九其师傅就是当年的风水先生,为了让那老树吸收冤魂打开墓门才设下如此阴损的风水局。
我让刀子在原地候着,自己拿着菜刀摸到影子身后的那怕树林,来了一声雀哨示意到了他我已到位。刀子听到以后,腾的一下从树林里跳了出来,叫骂着卯足了劲朝黑影冲了过去,与此同时,我也悄悄从后方向着那影子逼近。
那人看见突然窜出来的刀子吓了一跳愣了半天,估计是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来的是人是熊,我见那黑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刀子身上,举起了菜刀开始冲刺。
那黑影显然是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前后夹击,堪堪侧身躲开之后才发现原来后边还有一人,不过为时已晚,我手中的菜刀已经势大力沈的砍在他的肩膀上,所过之处皮开肉绽,献血顺着胳膊呼呼的往下流。要说我虽然见过几次死尸,但这拿刀伤人还真是第一次,刚才这一下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见命中目标却不知该不该继续,攥着刀的手止不住的打颤,颤颤巍巍的看着那黑影。
“刘爷,****妈什么呢,赶紧按着他啊,砍都砍了,要是让他缓过神来,非得弄死咱俩。”刀子刚才冲的太猛,被黑影躲过之后,一个没刹住直接栽倒在地,这会正往上爬呢,看见我拿着菜刀站在原地发呆赶紧喝道,这孙子从小械斗无数自然是比我冷静许多。
刀子这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我打小也不是什么善茬,没少在这街上跟人撒泼,这其中道理也是明白得很。发了疯似的照着那黑影的脑袋就是几脚下去,我但凡出来旅游都是穿着军靴,厚重的巴拿马大齿底一下一下的凿在黑影的头上。
“刘爷,****,差不多行了,这哥们已经没反应了。”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那黑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都让我踹的模糊了。随着紧绷神经松懈下来,我咣当一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刀子倒是挺会谄媚,跟个狗腿子一样屁颠屁颠的给杨姐松绑一边说着小宝贝,心疼死了哥哥。看那架势恨不得把把杨姐的衣服一起解开,我心说还哥哥呢,这杨姐要是再老个几岁都能当你妈了。
我走到小雅旁边随便安慰了几句,问她怎么回事。她说自从杨姐抽完那根烟就开始犯困,可能是一路走来过于劳累,到了客栈便支撑不住爬在桌子上睡了过去。醒来以后就发现我和刀子都不见了,便从后门出来寻找,没走多远就让刚才躺在地上那人制住了。
我又问她知不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小雅说自己是考古世家,因为父辈的关系和杨姐走的比较近,正好毕业以后没什么好的去处,便到杨姐的手下当了个小编辑,这次出来也只以为是寻常的旅游出行。至于刀子和杨姐的交易,倒是不太清楚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危险的状况。听完小雅的话,我才算是消了点气,我还记得当时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过,刀子和杨姐在屋里不知商量着什么,估计也是稀里糊涂被这杨姐利用了。要说这杨姐真不愧是天天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文物贩子,察言观色之道还真是掌握的炉火纯青,我对小雅动那点小心思,早就被她看了个透。
既然小雅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是这一肚子火还能憋着?起身走到刀子身边,照着屁股就是两脚,心说好你个狗东西,吃里扒外倒是学的挺快,这要跟以前你丫就一典型的大汉奸。
刀子也是心虚,捂着屁股嘴一咧“刘爷,咱这就算扯平了,嘿嘿,您也消消气。”说完倒是不忘顺势摸两把杨姐那白花花的大腿根子。杨姐倒是面色如常,笑嘻嘻的推开刀子的手说了两说讨厌,好像差点把我们害死这事不是她干的一样。
“杨姐,我哥俩这次是认栽了,哥们是好男不跟女斗,我也不跟你掰扯。还希望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和刀子再鼓捣什么麻烦事,请别把我也牵扯进来。”我之所以没直接翻脸破口大骂,除了看杨姐那样子倒是有点跟刀子假戏真做的意思。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是我想起来前一阵瞎子跟我交待过,说是祖父当年下的前清王爷墓里有块石碑,我后来上网一查,得知那石碑应该叫做七杀碑,据说是这张献忠死前命工匠所立,按理说应该在这四川凤凰山一带,怎么就跑到北京城去了,既然杨姐是个文物贩子,而且看她这样子应该来头还不小,索性就说句不痛不痒的话,探探她的口风。
果然,杨姐听了以后掩面一笑,娇声道:“小刘,你也别太在意,这不姐姐也正好想撮合撮合你和小雅嘛,怪我没告诉你,姐姐在这里给你先赔个不是,回去以后请你喝顿大的。”说完像模像样的对我做了个揖,羞的小雅一边把头埋进胳膊里一边说着别听她的。我心想这老娘们是真不要脸,这会倒拿小雅打起了掩护,不过嘴上倒是借驴下坡松了口,哼哈了几句便算是过去。
我走到那黑影身边摆弄了他几下,发现这人依旧一动不动的昏死在地上,便问杨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刚才躲在树林里已经知道了大概,但我觉得还是得再听杨姐说一遍,这一来是试探下这老女人到底对我们保留多少,二来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新情况。杨姐不亏是老江湖,应该是估计到黑影人的话已被偷听,何况小雅能不能忍住不说也是未知,交待的事情基本与我刚才听见的差不多。不过倒是多说了一下黑影的来历,黑影名叫钱九铜,因为爱打麻将道上的人一般称他九筒,早年间当过红卫兵,后来遇见个风水师傅便跟着干起了盗墓掘冢的买卖。这人不属何门何派,完全就是野路子,充分发扬了打砸抢的流氓作风,据说当年为了盗一座大墓直接租了台挖机过去,至于杀生开墓她也不知道详细情况。
我听了以后心说不对啊,这客栈的布局还有这杀生开墓的事可都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不是杨姐有所保留,就是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这这九筒的底细。而且我们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昏迷,杨姐此番前来只带着我和刀子难道不觉得过于危险么,我俩虽然号称为搬山传人,但这眼瞅着胡子还没长几根,明显不靠谱,再加上又带上小雅这么个拖油瓶。
不过现在也不是闲扯的时候,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回北京以后再说也不迟,眼下还是等当天亮赶紧逃出这鬼地方为妙。这地方既然与我祖父的失踪有关,就算不是凶险之地也必然不是什么善茬。
我看了看表,五点半,离天亮应该还有个2,3小时,就让众人先休息,天亮以后再出发。由于我们四周除了那颗大树空无一物,我就让小雅和杨姐背对背互相靠着先睡,我和刀子每人一小时轮流盯着九筒,刀子把九筒的衣服裤子扒下来绑在九筒的胳膊上,包扎了下伤口,我们手边也没什么止血药物,能不能活到明早就看他自己造化了吧,刀子折腾完又嘱咐了我几句躺在地上也睡了过去。
估计我当时也是慌了神,下手太狠也没个数,我一看那九筒被我踹的眼睛都快跑鼻子上了,再加上胳膊上的大口子也难怪昏了这么久,到时候等他醒了,我可得好好盘问盘问。这一天下来也是太累,这一歇下来,两个眼皮子止不住的打架,好容易熬到一个小时叫醒了刀子,我赶紧躺在地上休息休息。
山里本来气温就比较低,再加上我们又地处空旷地带,风还大,我蜷了蜷身子却还是禁不住的打哆嗦,迷迷糊糊的也睡不踏实。就这样不知道躺了多久,半梦半醒间突然听见刀子喊道:“快醒醒,坏事了,那人不见了!”我一个激灵睡意全无,赶紧起身查看,果然见那钱九铜已经消失不见便问刀子,这人失血过多虚弱不已,手脚又被捆上,怎么就能在眼皮底下跑了?刀子倒是实在,磨磨唧唧的说刚才一不小心睡着了。我气的只想给他吊死在鬼树上,好让他给那老板娘做个阴夫,省得天天让我们这些活人跟着他遭罪。
我见眼下也别无他法,刚才钱九铜虽然仓促之际让我偷袭得手,但怎么说人家也是老江湖,混了这么多年没点压箱底的本事也不现实,要是一路追去给他逼急了来个狗急跳墙,鱼死网破也没有必要。
第一缕阳光艰难的穿过云层预示着天已破晓,我叫醒了小雅和杨姐,稍微说明了下情况,几个人便踏上了归途。当我再一次穿行在村子中时,特意转了一圈,果然发现村子一共设有四道鬼门,只不过在那风水先生的指使下被堵上了去向。
所幸一路顺利,第二天下午终于回到了北京,几人这一趟折腾的早已精疲力尽,寒暄两句便各自散去。不过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给瞎子打了电话,和他到洗浴中心揉一把放松放松,顺便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他。
瞎子对于这种事从来是来者不拒,半大老头子还是放不下对青春诱惑的向往,如约在洗浴中心与我接上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