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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改变

魔法真的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米洛尔躺在摇椅上,闻着香喷喷的烤羊时这样想着。

洛撒在厨房里忙碌,几把刀子上下飞舞,上面加持了一点小小的魔法,洛撒完全不用管它们,这些刀子就可以轻松的切出需要的配料。

洛撒并不用亲自动手,他只要把调制好的酱料一遍一遍涂在那泛着金黄色的亮澄澄的烤羊上,火属性魔法是用一个微型的结界引发出来的,可以通过结界上魔法水晶的增减来控制火候,这样的烤羊不会有烟尘,而且,为了增添烤羊的香气,洛撒还取了一段竹子挡在火焰和烤羊之间,清新的竹香伴着羊肉的醇厚,让米洛尔不知道催了几遍。

“急什么,老头儿,”洛撒小心翼翼地调控着火候,头也不抬的应着米洛尔,“还早着呢,现在只是闻起来香,等这些香味收进肉里,才算差不多呢!”

“唉……”米洛尔叹了口气,仿佛是满足,又仿佛是惆怅,“小洛撒,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就这么会烹制美味?”

洛撒取过刀子,轻轻地划过羊肉,让他精心调制的酱料能够渗透到羊肉的里面。“这些……”

洛撒小心翼翼,就像一个雕刻大师面对着自己的艺术品,“这些书上都有啊,照做就可以了,当然,做的多了,可以凭着感觉来了。”

米洛尔闻着满屋子的香味,感觉肚子饿的像有火苗点着一般,他的舌头底下涌出口水,连带着舌头两侧也酸酸的,他吞了吞口水,说道:“又过了这么久,应该可以了吧?”

“唉,我亲爱的老师,这才刚刚过去两分钟而已,”洛撒又骄傲又叹息,他嘴角带着笑容,“问问看,是不是香味开始消散了?”

米洛尔很听话,他夸张的嗅了嗅,确实发现香味没有刚刚那么强烈了,反倒是一种醇厚的味道开始沉淀。

洛撒将烤羊的位置变了变,他细致地控制着火焰,同时加了一点酸酸的柠檬汁,这是第二遍加柠檬汁,这次柠檬和竹香相互配合,羊肉本有的腥膻味道基本就没有了,最后,再用小火略微炙了一会儿,随着羊肉上流淌的油滴落在火焰上,发出“沙”的声音,洛撒感觉差不多了。

“洛撒,好了没有,我怎么闻不到香味儿了?”米洛尔实在是着急了。

“就好了,”洛撒答应着他,把烤羊端了过来,随着魔法阵的调节,羊肉周围布上了一层细细的火苗,洁白的盘子金黄油亮的烤羊,米洛尔在洛撒刚刚把烤羊端过来的时候就准备用叉子开动了。

“等等,”洛撒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米洛尔的动作,美食摆在面前,正要享用却被人打断是一件很不快的事情。米洛尔也一脸不爽,不过,他的心思更多的还是在烤羊上。

洛撒打断了米洛尔之后,看着烤羊上细密的一层火苗,不急不缓地取出一个小瓶子。

“水晶葡萄酒?!”米洛尔看到瓶子里醉人的颜色,连忙用手搓了搓下巴,不好,口水流出来了。

洛撒施了一个小小的魔法,瓶子里的水晶葡萄酒就化成一道雾气,朦胧的扑向金黄色还带着火苗的烤羊。

“呼……”

火焰陡然涌起随后消散,原本已经压下去的烤羊香味而伴着一股浓郁的酒香蓬勃而出,顿时整间房子都弥漫这种醉人的香气中。

洛撒刚刚点头说“可以”的时候,米洛尔已经用手抓起烤羊大嚼起来。

“别咬着舌头,”洛撒扶了扶眼镜,很是开心,他看着昏睡的瑟亚,心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真爽,”米洛尔吮着手指头叹息,“这味道,简直了……”

“老师,您老人家吃的爽了?”洛撒微笑道,“吃爽了能不能给学生讲讲万魔妖圣的故事?学生可是洗耳恭听啊!”

“万魔妖圣?什么万魔妖圣?哪个神话小说里面的吧?没听过,没听过,”米洛尔一见架势不对,立马把盘子里最后一块羊肉抓起来塞到嘴里,然后吮着手指一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洛撒觉得好笑。

“老师,这水晶肥羊味道很妙对吧?”

“妙……嗝儿……”米洛尔噎到了,连忙灌了几口水晶葡萄酒,然后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老流氓,洛撒心底鄙视了米洛尔一番。

“唉,可惜了,要不是老师饿的紧,本来还有时间做做恶魔龙虾啦,梦舞香鸡啦,黄金猪扒啦……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做了……”

“唉,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我不想提也是因为那段过往真叫人伤感。”米洛尔原本无赖的闭目养神的嘴脸立马变成了一个追忆往事的慈祥长者。

你绝对是为了吃点好吃的出卖了自己吧?洛撒撇了下嘴腹诽着。当然,他的口气还是格外尊敬:“老师当年肯定是威风凛凛。”

米洛尔嘻嘻一笑:“臭小子,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看了那么多书,肯定知道二十年前,我老人家刚刚魔力大成的故事,万魔妖圣,一己之力抗衡圣殿二十五长老,之后在教皇的脸上留了个鞋印,把教皇扒了个精光,这大概是故事的梗概了,你感兴趣的,应该是万魔妖圣率领无数魔头,其中很多还是死去的魔法师亡灵,所以你以为万魔妖圣会一种起死回生的法力,又由于万魔妖圣在圣殿的追捕中,总是能够绝境逢生,无数魔法师亡灵都帮助他,所以你以为,万魔妖圣一定有办法让人死而复活,是么?你还希望能够让威尔和蒂安复活,是吧,可惜,不错,我就是万魔妖圣,我确实能够让死灵门获得躯体如同活了一般。”

洛撒听到这句话,眼睛忽然涌现出光彩,他不由自主的向米洛尔靠近了一步。

“好了孩子,也许我说过,世界上不存在让人复活的魔法的,谁都不行。何况,我今生也不愿意再看到威尔和蒂安,他们收你晕养子,也是他们本来就决定牺牲你补充圣界石的。我的学生,与其想什么复活咒,不如想想……怎么好好的活着。”

洛撒没想到米洛尔竟然能够猜测的这么准确,这老头的智慧简直见妖,看来他早就知道我最后同意拜他为师心里是希望能够学到复活的魔法,难怪他一听我问他万魔妖圣的事情就插科打诨,听他的口气,世界上是真的没有复活魔法。

“洛撒,先生说的对,”瑟亚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在一边看着洛撒,“很遗憾,我不是很清楚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确实,复活的魔法是没有的,就算时光倒流也做不到,这就像是神定下的铁律。”

“瑟亚你醒了?”洛撒取出给瑟亚留好的烤羊肉,“快来吃点东西。”

“嗯……”瑟亚从慢慢走了过来,他看着洛撒,眼神里满是真诚“洛撒,多谢你。”

洛撒本来在低头收拾着东西,听到瑟亚这样说,抬头朝他看去,只看到了一张憔悴而忧虑的脸庞。

“没什么,”洛撒明白瑟亚多谢的是自己救了他,“你发过信号了,你父亲应该很快来接你。”

“我父亲?不,洛撒,他不会来的。”瑟亚平静地说道。

伯爵府的动作很快,在瑟亚发出信号不久就有人赶来。短暂的礼节**涉,瑟亚就要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他旁边的管家一样的老人家一直在千恩万谢着。

“也许,你应该收瑟亚为弟子,”洛撒看着瑟亚离去的背影,呢喃着对米洛尔说道,“他不但有天赋,你应该看的出来,老头儿,他对什么都没兴趣,唯独力量,他真的好渴望变强啊。”

“你的意思是,你不渴望变强?”米洛尔看着洛撒,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为什么对魔法如此痴迷?”

“魔法么,难道魔法就是力量,难道学习魔法就是为了变强?”洛撒摇头,“实际上,我认为魔法可以做很多有意思的事儿,比如做漂亮的房子,美味的食物,这些东西在有了魔法的情况下会有格外神奇的效果的。”

“哼,真年轻,”米洛尔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像你这样的家伙是很难在这种世道活下去的,想想吧,如果你是那个伯爵家的小伙,你会有命逃回来跟我在这儿侃魔法的神奇么?”

“唔……”洛撒点了点头,米洛尔说的很有道理,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我确实也很想变强可是……

“那么,老师,”洛撒正色道,“您老人家当时为什么要学习魔法?还有您成为万魔妖圣又是为什么呢?”

米洛尔本来翘着二郎腿在摇椅上晃来晃去,可是听了洛撒的话之后却停了下来:“我学习魔法就像学习吃饭一样,没什么目的,也许,和学习认字呀计算呀什么的,真的没什么别的想法,直到后来,威尔和蒂安的事情发生,我学习魔法就是为了给我的老师报仇,找一个公道,可是现在么,我已经没有仇恨了,他们人已经死了,我学习的魔法又是为了什么呢?”

米洛尔沉思片刻,就像一个智者:“也许是为了自由吧……”

“自由?”洛撒看着米洛尔,“你说的是自由?”

“这个世界上,除了拥有强大的实力,我是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得到自由!”说罢,米洛尔一脸的严肃,就像思考人生的哲学家一般,顺手拿起桌子上圣殿女魔法师的贴身衣物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唉,真他娘的香啊!”

这老流氓,洛撒撇撇嘴,随后又露出了真诚而明媚的笑容。

不过,洛撒的心已经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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