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走进小巷后,在一个阴凉的墙角停下,放下麻袋,拍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一下汗衫,沿着墙角坐了下来。这里是他午休的地方,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在这里躲避炎热的太阳。他把麻袋口熟练地系了一下,放在身后,然后靠在上边,好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从他躺着的这个位置,可以一直望到顾水湖以及湖那边的闻山。每天他都是这样,用他那清澈的大眼睛望着这个养育他的地方,也许这幼小的灵魂里还不懂什么叫做苦难。然后就慢慢睡着了,直到一阵从湖面刮来的凉风把他吹醒。
下午四点左右,太阳已没有那么灼热了,小男孩站了起来,整理一下衣服,解开麻袋口,以便有足够的长度可以将它背在肩上。男孩拿起靠在墙边的木棍,向街道走去。
男孩顺着街道一直走走停停,寻找着他想要的破烂物品。
傍晚时分,靠近街道的西端,有三个小孩子正在街道的阴凉处玩耍。三个小孩子围在一起,好像是在玩什么稀罕的东西。
“我不喜欢你的钢琴,一点都不好玩。”一个小男孩蹲在地上,鼓捣着自己手中的玩具卡车。
“我也不喜欢你的卡车。”一个小女孩手中拿着玩具钢琴,按着琴键,发出一阵声响。
“还是我的机器人好玩,陆晨你说是不是啊。”另一小男孩高兴地转动着玩具的四肢。“你看,他还能动。”说着就用双手捏住玩具的两只脚,贴在地面,向前挪动。
“你的也不好玩。”陆晨没好气地回答,但心里却特别羡慕,又望望手中的玩具卡车。因为他早就想要一个玩具机器人了。
“咦,是秦枫,我们去找他玩。”小女孩看见不远处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正在垃圾堆里翻找东西。
“不要去,你看他多脏,弄脏我们的玩具怎么办。”陆晨低着头盯着另一个小男孩的玩具机器人。
“你才脏呢,那我自己去。”小女孩说着就拿起“钢琴”朝着秦枫走去。
“楚天羽,你看她,宁愿找捡破烂的狗崽子玩也不愿和我们玩,真想不明白她是什么人。”陆晨望着小女孩,满脸厌恶地对另一个小男孩说。
“别管她,你又不喜欢她的玩具,来,看看我的机器人,怎么样?很棒吧。”楚天羽兴奋地拿着玩具在陆晨面前晃来晃去。
“不看,有什么好玩的。”陆晨嫉妒地回答,说着就站起来也朝秦枫走去。
“秦枫,我们一起玩吧。”小女孩走到秦枫跟前,开心地对他说。“你看,这是我妈妈今天刚给我买的钢琴。”
“不行,我还要工作呢,没有时间陪你玩啊。”秦枫抵着头继续在垃圾堆上翻找着,没有抬眼望她一眼。
“工作?你的工作就是捡破烂,真可笑。”陆晨走了过来,带着讽刺的语气说。
“是的,那又怎么样。”秦枫弯着腰回头望了一眼陆晨。
对于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来说,是最受不了别人的讽刺。如果是其他的孩子,两人早就打起来了。但是对于秦枫来说,早就习惯这样的讽刺和挖苦。他早已看尽了这条街道上所有的怜悯与善良、厌恶与丑恶。或许他还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概念或者是一种什么感受,但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原始的那种对于别人异样眼光和鄙夷语言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