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结拜的姐姐,你说我怎么认识她的!”故意没好气的答话。
“你是吴子娴?”云公子与鹰几乎异口同声的叫起来。秦心月傻傻点了下头,什么时候,她这么出名了?
坐在装饰豪华舒适的马车内,宁儿半天不敢相信,嘴里不停喃喃自语:“出来了,出来了!真的出来了……”云公子受不了的直翻白眼:“我说,你能不能让她闭上嘴?从潭缇镇出来半天了,就没见她换过词。”秦心月抱歉地朝对面坐着的帅哥和型男笑笑,侧身搂过宁儿,拍着她的肩轻轻哄着:“是,我们出来了,再不会提心吊胆、挨饿受冻,再不会有人拿鞭子跟在我们后面撵了……没有堆积如山的柴要砍,没有了!都过去了……”秦心月似在安慰宁儿,又似在自言自语。不要说宁儿,就连她都没想到云公子会救她们出来,看来,他们和锦娘的关系不一般!
“你们被那老鸨虐待过?”型男的浓眉纠结成一条直线,搁在腿上的右拳捏得“咯咯”直响,心里仿佛暗暗下着什么决定。
“我们这是要去哪?”看着宁儿安稳地睡去了,秦心月轻声问云公子。他怪异的看着秦心月主仆俩,指着宁儿反问道:“她真是你的侍女?”
“嗄?”秦心月不懂他怎会这么问,但还是诚实的点头肯定。
“奇怪了,怎么我看她倒像小姐!哪有那么好命的奴才啊,小姐浑身是伤,还要反过来照顾她?”
原来因为这个!秦心月真不知如何跟他解释人与人的平等关系,只说了句:“她伴我一起长大的,在我心里其实和妹妹一样!”
云公子没答腔,却从鼻子里不屑的哼了声,脸也别向左边去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秦心月暗想,这云公子家境一定很不错,所以,才会如此任性吧!
“我们去金桥镇找锦娘!”反倒是型男酷酷地应了秦心月的问话。
“你是说,会带我去找锦娘?”秦心月兴奋地低呼。
对面的人依旧酷酷的点头,却不明白为何秦心月眼里的兴奋转瞬即逝。
马车行驶在白雪皑皑的小道上,车轮轧过积雪,留下两道深深的印痕,四周荒野苍茫,架车马夫“嗬嗬”的赶马声在天地间回响缭绕,路边一棵树的光秃枝桠上,有两只小鸟在欢快的鸣叫……
金桥镇。
下了马车,秦心月在云公子的带领下,进到一处大宅里。
虽说已到了夜晚,宅子并不显冷清,处处灯笼高挂,还有几个丫鬟也很懂规矩的跪迎着。秦心月此时心里满腹疑问,看云公子的架势,这宅子似乎是他所有。可,锦娘怎会在这儿呢?她不是被李光弼在长安城外安顿下了吗?还有,那个叫鹰的男子,他不是云公子的保镖吗?怎么一下马车,连个招呼也不打,就直往屋里奔,那云公子叫都叫不住,实在奇怪!
正纳闷,忽听得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姐……姐!”马上,一抹鹅黄色的身影从正厅飞奔出来。
这声音,不是锦娘还有谁?但秦心月甚至不敢抬头,只有压抑住满腔的激动缓缓走到喘着粗气的娇人儿面前,狠狠咬着下唇没有吱声。
“姐姐!”锦娘不顾秦心月此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把抱住她,嘤嘤哭起来:“姐姐怎么受得了这种苦?是谁把姐姐害到如此地步?呜……”
原来她竟已知道了?泪,终于顺着秦心月的脸庞热热地流了下来……
氤氲的水雾,一室的温暖,秦心月将放松的身体浸入满桶的芬芳中,有多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舒服的洗澡了?
望向不远处挂着的一件白色锦缎衣裳,秦心月笑了一下,锦娘在这儿似乎过得不错!也亏得锦娘还记得,自己喜欢素白的衣服。
厢房内,锦娘坐立不安地绞着手上的丝帕,云公子见她脸色焦灼,不由笑道:“锦姐姐,你还是坐下吧!再这么走下去,鹰就要喷火啦!”清脆娇俏的声音与之前的低沉有着天壤之别。
“莫非你是嫌这些天太自在了?”鹰冷着张脸,声音不大,却成功地堵住了某人的嘴。不过,没安静一会儿,云公子又嚷嚷起来:“你看……”他将一个精美的小盒往得意地亮到鹰面前:“有了这个,我以后都不会求你了!”
“云……华!”鹰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又偷东西……”
“哎……这个可不是我偷的哦,怪只怪你太迟钝!”还号称顶极高手呢。自从遇到锦姐姐,那英雄气就一日短似一日了,换作以前,要摸到他身上的东西,简直是做梦!
不过,这盒黑膏倒挺管用的,把它抹在裸露的皮肤上,任谁也看不出“他”原来是“她”!只是这东西遇温水则化,需要每天涂抹。
“鹰大哥!别怪云妹妹,那个……东西是我拿给她的!”锦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声音越说越小,当时要不是看云妹妹哭得可怜,她说什么也不会去偷鹰大哥的东西。
“什么?”鹰的五官仿佛抽筋般扭曲着。不用问,这主意一定是云华出的,唉,好好的锦娘,被她带坏了!鹰痛心极了,可一看到锦娘无辜的样子,他满腔的怒火立刻消弭于无形,只轻言细语的安慰了句:“你拿的?我正嫌那东西脂粉气太浓,带着麻烦呢,也不值钱!”师父,徒儿对不起你老人家了。
“噗……”云公子,不!云姑娘在听到这句话后,嘴里一口没来得急咽下的茶水,悉数喷到鹰的衣服下摆上。她夸张地瞪圆了眼,这男人,也太虚伪善变了吧!那黑膏明明他宝贝得不行,说是他师父给他的。这会儿,居然说不值钱?果然是对人不对事的做法,亏她还是他的主人……呃,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