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姑娘,当日你是怎么从将军府到了潭缇镇的?”鹰问得直接。据他所探,李光弼对他的新婚妻子不坏,休妻一事也是有内情的,而此事又不是政敌所为,这就有些蹊跷了,要从将军府掳走两个大活人,不是那么容易吧,除非……有内鬼!
虽然鹰是想早点把秦心月送回将军府,但最起码,也要在她的安全有保障的前提下,才能让她随来接她的人去。
秦心月看鹰神色很是严肃,想了想,还是缓缓摇头道:“我在飘红院一直也在考虑这件事,可实在理不出头绪,究竟是什么人要害我?只记得那天,我头有点疼,本来想到床上休息一下,后来闻到一阵香味,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已经到了飘红院。”
“我也是!在表小姐那拿了东西回来,路上,也闻到一阵香味,再醒过来就到了飘红院。”宁儿接着秦心月的话。
香味?定是迷香了。鹰心中已经有数,这飘红院迟早是要再走一趟的。
冬天的夜来得早,晚饭刚吃过,天就全黑了。一个白衣少年趁着夜色,轻手轻脚地走到一户人家的院墙边,习惯性地左右看看,见四处无人,刚准备翻身上墙,不远的墙角处忽然一阵“悉嗦”,有人!白衣少年一个闪身,躲到了墙对面的隐暗处。
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笨手笨脚地搬了块石头过来,小心地垫在地上,然后,整个人站上去,双手吃力地向上够着,似乎想翻墙进去。
笨死了!白衣少年暗自好笑,就这身板儿,还学人家做贼?这么一想,人也大辣辣的走近那身影,看猴戏似的仰头瞧着。
子娴,我一定会找到你!吴子豪默默给自己鼓劲,无奈平时诗书读得多,锻炼却很少,爬了半天,汗出了几桶,还是没能上去。
“老兄,照你这样的身手,怕是爬到明天早上,也进不去吧!”不大不小的声音,差点吓得吴子豪从墙上跌下来,他僵硬地转过身,定睛一看,眼前是个身着白衣的俊俏少年。
吴子豪见翻墙被人发觉,十分窘迫,想他翩翩君子,若不是为了寻找子娴,断不会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
云华本想捉弄一下眼前这个笨贼,但等吴子豪转过身来,面向着她时,她借着微微的月光,看清了他的脸。
没天理啊!这么帅居然做贼?
“你很缺钱花么?”云华没头没脑地问。
吴子豪的血一下全冲到脑门,脸也涨成了猪肝色,不过因为天黑看不出来。还是被当趁成贼了,吴子豪有点儿悲哀:“我不是贼,我只是要到宅子里找一个人。”也许是太失望了,才会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些吧。
“找人?”云华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人白天不好找?哦……我知道了!”云华忽然兴奋地拍手道:“你要找的是个女子吧?”
“公子知道?”吴子豪像是找到了救星,一个箭步跨到云华面前:“她在里面吗?”
云华的小脑瓜飞速转动着,是嘛,看他的长相都不会是贼,半夜翻墙的手无缚鸡之辈,肯定是来找心上人啦!云华简直太崇拜自己了。
鹰啊鹰,前不久你才送走了个大唐将军,这回再来个白面书生,哈,你的日子才不好过勒!
吴子豪略低下头,正好看到云华脸上变幻莫测的笑容,那种笑,让他觉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才想打退堂鼓,手却已经被她拽住:“这位公子,你的心上……呃,你要找的那位姑娘一直等你呢!在下正巧住这儿,我带你从正门进去吧!”
眼见云华兴冲冲地拖了吴子豪从大门进去了,鹰这才从门口的一棵树上跳下来。若不是当初云华的哥哥于他有救命之恩,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照顾这个麻烦,才十三岁就一肚子鬼主意,精力超级旺盛,又爱扮男人。白天,不是逛花楼、喝花酒,就是到处惹事生非,还有那半吊子的轻功,也不知谁教的,每天都要现一下,好好的正门不走,要翻墙进出,搞得跟贼似的!想到还要继续照顾她五个月,鹰就觉得头疼。
“锦姐姐!锦姐姐!”云华自进了门,便一路高喝:“你看我带谁来了?”
锦娘正与秦心月在偏厅闲话家常,听到这兴高采烈的呼唤不由起身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边,便见云华满面得意之色地牵了个男子走过来。
锦娘以为是云华的客人,礼貌地微笑颔首,吴子豪却是一脸茫然,因心里惦记的全是失踪的妹妹,所以连回礼都忘了。
秦心月在屋内听到有客来访,下意识地背门而坐。在这儿住,已经是觉得麻烦云姑娘他们了,如果再因为她,把客人吓跑了,她会更过意不去。
宁儿到底好奇心重,她从打开的半扇门向外瞄去,正看见……“少爷!”宁儿不可置信地惊呼,犹如平地的一声惊雷,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
子豪?他怎么会在这儿?一定是宁儿看错了,秦心月捂住自己的嘴。吴子豪却已经甩开云华的手,直接奔到屋里,秦心月只好将头埋到胸前,她不敢去想像子豪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会是怎样的反应。
子豪被重逢的喜悦左右着,冲上前去,满心欢喜地一把揽过秦心月:“子娴,我终于找到你了!”
云华进屋里看到的,正是子豪幸福的抱住秦心月的场面,这……也太夸张了吧!难不成这阳光美男看上的,不是貌美如花的锦姐姐,反倒是嫁过人又遭毁容的吴子娴?怪,真怪,从没见过男人不爱美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