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警察检查的动作很慢，而卫择这个病房又靠里，刚才那些护工动作也急，轮到这间病房的时候，卫择感觉自己的手都被束缚带捆的麻木了。
“先检查我吧，我是病人家属……这还外面等着有事回去呢。”两个警察一进门，陆有前就站起来说话。
“那行，你出来吧。”这个声音很威严，却很好听，卫择抬起头来，却又来了精神——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肯定会打开一扇窗，来3院也许不是一件好事，可碰到的美女，却比卫择之前的人生加起来都要多。
两个警察一男一女，卫择看的就是女的，制服还真是……特别加分啊，看来警察制服比护士制服还要更厉害一些……女警察也看到了卫择，当然也看到了他这纯正的欣赏眼光，没有像电影里演的，狠狠瞪他一眼，而是眼睛迅速越过了他，看了一眼其他三个病人。甚至在卫择隔壁的童大爷身上，还多停了两秒钟。男警察倒是看卫择比较多，但也只有嘴角的嗤笑，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等这位女警察看不见的时候，卫择才恋恋不舍的收起了眼光。
两个警察，还有陆有前，就在走廊里，问话的都是那个男的，问题也都简单，家在哪，昨天晚上12点到现在，都干了些什么，有没有看到过一些“不正常”的人，或者事情，陆有前大概是有点紧张，说的磕磕巴巴的。唯一遗憾的是那个女警察，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就是问完才会说一句：“下一个。”
然后就轮到卫择，束缚带终于解了。
问卫择这种病人的时候，护士还要先介绍一下他的病情，卫择的病历上写的是妄想症，疑似精神分裂，但还没最终确诊。
“身份证呢？”
“在柜子里。”卫择回去拿来，交给他，却看着女警察，发现对方也正盯着自己，这下却又不敢看了。
“什么时候开始住院的？”
“昨天，昨天早上。”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没有？”
“……”卫择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该说自己看到的事实，还是自己认为的事实，又或者是别人口中提到的事实。
男警察看了一眼卫择的眼神，有些不对，又叫来护士：“他这是怎么了？”
“卫择，卫择……”护士叫他的名字，“你没事吧？”
“没事”卫择摇头，“发现很多，但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真的。”
“你只管说就行了。”
于是卫择就开始说，说他晚上12点开始，等着发病，然后真的发病，看到了紫色的门，看到了会飞的人，看到那个叫严理的家伙，连着铁床对自己凌空瞪，看到马医生在自己面前玩魔术，凭空控制着杯子动。
”你刚才提到那扇紫色的门，”女警察说话了，“你有没有进去过？”
“进去，什么进去……”卫择看着面前的俩警察，特别是男的脸上的窃笑，再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情绪瞬间就有些失控了，“就连我这种精神病知道那是假的，是幻觉！还进去？说不定那就是女厕所的大门，甚至就是个马桶盖子！”
女警察看着他，卫择也瞪着她，脸很干净，皮肤也细，不知道是不是化妆的效果。但脸色却一直是严肃的，不是公事公办的那种不在乎的严肃，而是……卫择说不出具体的感觉，反正这种眼神让人没法生气。
女警察手里有一个像游戏机一样的东西，里面插着卫择的身份证，应该是在登记资料，她低下头，似乎犹豫了一会，不断抬起头来，看了卫择好几眼，然后打字，完了说：“你回去吧。”
又看了看男警察：“下一个吧。”
……
一夜没睡，早上又忘了吃早饭，一上午又忙过了头，所以一直没觉得额，过了饭点也没知觉。直到肚子突然强烈抗议，曹倩才尴尬的意识到这个问题。
都下午两点多了，食堂早没东西了。郑重山就去外面超市买了方便面和面包，俩人在医生办公室，凑合对付一阵。
“这一上午，一百多个了吧，有什么发现没？”
曹倩皱了皱眉头：“也就那五六个，你也都看到了，会飞的就占了两个……你说，怎么就那么多人想着要飞呢？要照这个比例一直下去的话，很快我们都快成空地两栖动物了。”
“看到别人能飞，自己也这么想呗。”郑重山倒是深有体会，“关键就是那一两个小时里，人的想法，那时候大家的思维都是挺简单的，想什么就是什么，要会飞，要点个火，要通个电什么的……等睡醒了，第二天听到了消息，再知道，再去想超能力，那就复杂了去了。”
“那你是怎么会想到要这破能力的？”曹倩难得的开了个玩笑，“小时候葫芦娃看多了？”
“那你呢？侦探剧看多了？”
“这倒是被你说中了，”曹倩说，“我当时正通宵看美剧，别对我撒谎，你看过没？”
“看过，那你说说看，你现在的本事，跟男主角比起来谁厉害。”
“嗯……这不好说，”曹倩迅速切换话题，“你当时干嘛呢？”
“跟案子，我现在是后悔了，”郑重山说着，又有点遗憾道，“我要是在看西游记就好了，说不定现在，七十二变都学会了。”
然后郑重山又说：“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还算好了，毕竟精神病人思路多，天天闲着没事，就喜欢瞎想，其他几个组的，有到现在一个没查到的。”
“也不一定是没查到，”曹倩想了想，“很多人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啥超能力，毕竟都是从网上看来的消息，不像我们掌握着这么多案例。或者知道了的，又会故意隐瞒……中国人信奉藏拙，总觉得这事要是被政府知道，对自己没啥好处——其实就是想，找机会偷偷用超能力发点财，就说昨天一个晚上，这都多少起盗窃案了？”
“还好，现在胆子都还没大起来，也就是小偷小摸……”郑重山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旧案例，那些杀人犯，再想想一下这些人有了超能力，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过上一段时间，那就不好说了。”
郑重山吃的快，收拾好垃圾，又看了曹倩一眼，突然扭捏起来。想说话但不敢，就把手机掏出来，准备发条短信，但刚找到名单，曹倩就说话了：“我不去，短信你别发了。”
郑重山尴尬的放下手机，撇撇嘴说：“看来你比莱特曼厉害。”
“别走，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问我？”郑重山笑道，“我就是一个跟班的，全面配合你的工作……好，好，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说吧。”
“你觉得，上午我们最后，问话的那个卫择，就是幻想症那个，他说的话怎么样？”
“就是那个一直盯着你看的神经病？”郑重山嬉笑，“看样子是病的不轻。”
“可我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
“得了精神病都这样？我战友他一个嫂子，得了精神病，还真以为自己是明星呢，见人就要给签名。”
“不……他应该没那么严重，”曹倩又说，“你还记得他那个哥哥吗？叫陆有前的，还说什么是表哥。其实他们俩不认识，之前他是个开出租车的，昨天才认识，卫择给了他2000块钱，然后让他帮自己隐瞒，卫择有个哥哥，叫卫选，但还不知道他住院了。”
即使郑重山今天早上，已经大概知道了曹倩的超能力是什么，可当她真的表现出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发怵，看她的眼光也不太一样了。
“那你的意思是，卫择他这是说谎了？”
“倒也不是，他说的都是实话，那些幻觉也都是真的……”曹倩说，“但超能力本身就是匪夷所思的东西，他说那个紫色的门，其实他以前没有类似的幻觉，昨天晚上是第一次，搞不好，这就是一种超能力，现在还没有类似能力的案例记载，这也许是个新发现。”
“那就让他再用一次好了，他不愿意进，我们可以找人进去。”
曹倩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这里还有床？”曹倩好奇的发现办公室后面还有一个房间，里面有一张床，环境布置的还挺雅致。
“这里是心理治疗室吗，就是让人放松的。”
“那我就先睡会。对了，我记得，院长之前说电疗对精神病有点作用？”
“怎么突然说这个。”
“那个卫择，正准备去电疗呢……等我睡醒，我得再找他去聊聊，去跟院长说一声，给我们腾个办公室，最好……”
曹倩在床上躺了一下，感觉还不错。
“最好给一张这种床，哦，这里一共有多少人要查？”
“我看看……轮班的医生，护士，还有一大批突然好的重症病人……进来的新病人……按我们现在这个速度，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基本上过一遍，你也别太累了，这不是追案子，这种调查性的工作，就得慢慢来。”
“是啊，你也别太累了，这不是追马子，没必要这么讨好我……下次有话就直说好了，我是真没兴趣做你第七任女朋友。”
郑重山吓得赶紧跑了出去，再呆一会，他恐怕连初中偷进女厕所的事也得给翻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