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当时在皇兄面前为陆鸿说了话。
后来他问他,为何事渎职?
陆鸿说:“为人!”
容成独只感觉心口被狠狠一撞,大手不觉握紧。
本以为自己占了先机,没想到,陆鸿早就强要了她!
“可恨!”容成独低声喃喃。
感受到王爷异常的怒气的金鳞,忙自觉地往后撤了撤。
竟然几年都不管她,让她受那么多苦!想到这个问题,容成独心中怒火更盛。
找不到她,也只能是你无能。
他又缓缓地想到。
即使如今陆鸿也很注意她,他却是坚决不会让的。
既然当初找不到她,如今注意到她,也不会让你发下她就是当年你为的那个人。
容成独心中的怒火被清冷换上,即使一只手无力地垂着,他仍是那么飘逸如仙。唤了金鳞一声,容成独冷声吩咐道:“去查她原籍哪里,然后派人过去,把所有与她牵连密切之人,都处理出去。要做干净,三日后来回复。”
金鳞鄂在当场,一个字一个字的分析这条命令。
岳筝蒙头大睡,一直到第二天午时才穿衣起床。
再晴以为她是因为昨天下午的事还在难过,也没有让下人们过来打扰。
梳好头发出门,她就见儿子正托着小下巴坐在廊檐下,旁边的一个小板凳上,坐着拧着两条浓黑眉毛的张玄。一脸苦恼的样子。
听见门响,两个小家伙齐齐地望了过来。
“筝姨!”张玄惊喜地喊道。
小曲儿却看了看她,又低下头去。
岳筝本就乱糟糟的心,这时更不知怎么形容了。
“你们两个坐在这里干什么呢?”她尽量轻松地笑着问。
小曲儿不吭声。张玄忙代答道:“曲儿他担心您呢。”
岳筝笑着上前两步,“还生娘亲的气吗?”
小曲儿摇了摇头,还是莫说话。
岳筝想了想道:“下午咱们回去看婆婆。”
小曲儿这才轻轻地嗯了一声。张玄举着手喊道:“筝姨,我也要去。”
岳筝微笑着点头,却又道:“不过可要跟你爹娘商量一下。”
半下午,岳筝就带着两个孩子在集市上买了些米面肉蔬,这才到就近的车行雇了辆马车。
本来再晴是要她乘张家的马车回去,但是考虑到张家的马车就是最普通的,也比车行里的华贵,岳筝便拒绝了。
她当然是不同意的,倒让岳筝磨了好一会儿嘴皮子才松了口。
出门前,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很多。
落柳村很快就到了,瞎婆婆家里却正是热闹的时候。
远远地就看见篱笆院儿内人进进出出的,院里还挺着装满东西的一辆牛车。
岳筝才刚将两个小家伙抱下车了,里面看见她们的邦子已经跑了出来。近前就问:“奶奶,您这是来收拾东西吗?”
想必邦子是知道了她以后要在城里住的事。
岳筝摇了摇头:“我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就是回来看看。”
邦子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引着她们去家里。
岳筝看出这样子像是在搬家,因此当下也就没让那辆马车走。
到了里面,瞎婆婆拉住她就不放手了,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
岳筝这才知道,她进城没两天,菱花母子就来了,跟瞎婆婆商量搬过来与她一起住的事。
一家人商量好,暂时先在两间屋内挤两天,另一边也跟盖屋的工匠商量妥当了,只等他们搬完家,就在这屋子后面那一片空地上再盖几间草屋。
村长听说瞎婆婆认的这个干儿子要住到这边来,照顾她,也十分通融,那一片少三亩的空地按四两银子就给了他们。
岳筝听到这些,也真心为瞎婆婆高兴。
虽然瞎婆婆眼睛现在已经好了,但毕竟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有儿女跟在身边,自然是最好的。
对于她这边,瞎婆婆也同样担心地问了许多。
再晴当时也往这边跑过两次,虽然与再晴遇见当天,岳筝怕瞎婆婆担心,就已让张家的仆从来落柳村说了一声。
瞎婆婆这边还是担心,直对她说:“你一个女人家,带着小曲儿住到那人来人往的金川城,我真是不放心。”
岳筝笑着劝道:“婆婆尽管放心,城里各处时常都有衙役巡逻,而且我可是府君太太的结拜姐妹,没谁敢欺生找我们麻烦呢。”
瞎婆婆想到这一茬来,也放心了不少,可还是嘱咐她:“尽量挨着张府住,人家才能时常顾着你些。”顿了顿又道:“筝娘,你也别嫌我说话直,一个女人活在世上太艰难,还是要找个男人依靠的。若是遇到合适的,就改嫁了吧。”
岳筝脸上的笑容一时有些不自然,躲到哪里,为什么都躲不开这个问题?
为什么世上的女人,一定要依靠男人才能过活?
前一世她这么认为,也这么践行,可最好的下场是什么?
依靠别人而活,所托非人时,连善终都不能,“婆婆,我晓得的。”她说的终于还是有些敷衍。
没多久,菱花又拉着岳筝说起来,都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还引她与邦子爹见了,开玩笑地大声道:“这就是救了你那命的恩人,还不快来感谢。”
倒弄得岳筝又好笑又不好意思的,忙抽开身让邦子领着那车夫一起与他回家运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