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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黑白!你给我站住!”恍然回过神的杰克却是满目猩红的血丝,是的,他看见了,他终于是看见了那曾经期盼已久的画面,恶魔摘下天使的面具,露出最本质的黑暗,只是……

他从不曾想过,摘下面具的代价,竟然如此的沉重,重到,让从不曾尝过后悔滋味的他,此刻却悔的肝肠寸断。

黑白倏然停下脚步,却是并不转身,瘦削却并不弱小的肩膀微微抖动,显示出他此刻难耐的亢奋,是的,他亢奋,从未有过的放松让他感到如此的舒坦,如同坠入深深的梦境。

在梦境之中,他不需要每一步都踏在刀刃般的丝上,精细的计算着两侧的平衡,他沉沉的坠入无尽的黑暗,无须付出任何的努力,需要的,只是遵从地心引力罢了。

“为什么要站住?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看到的么?”黑白敞开双手,却不如曾经的他,如拥抱天地一般,此时的黑白,如同癫狂的王者,是嗤笑天地存在的轻狂与不屑天地一切的轻蔑。

你们,怎知我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你们要的,我全部给予,而我,只求片刻的宁静,只是这样,也不行么?

你们,何其残忍!

终究还是不曾回头,黑白大步的向着前方而去,手中的黑卡不知何时以化成粉末,静静的飘散在空中,散落在各处,如同当初的黑白,似乎从未曾存在过般。

“你以为,你不站住,我便一定不去拦你么……”低垂的眸子,是敛起翅膀的黑色凤尾羽蝶,晦暗难明的光在其中氤氲流转,却让人看不出其中的情绪,再次抬头,却是猛然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便已经到了那混乱的战场的中心。

“团长,为何如此?!”之前那突如其来的混乱,马戏团的十三人又岂能不知是何人所为?只是,为什么?团长派出的人,虽然不多,但在他们自己看来,却是能够和神主一较高下的,所以,他们以为,团长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可是……

十三人早已狼狈不堪,虽然对面的神主也是同样狼狈,但他们知道,此时的他们,已经不是神主的对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团长!

神主同样疑惑的看着黑白,眼中除却疑惑,更多的却是嗤笑,是鄙夷,是怨毒……总之,并不是众人心中以为的神的圣洁与慈悲。

忽然闪现的,是小丑的面具,和隐在面具之下,那一双黑色的瑰丽蝶影。

似乎是时空,亦或者是禁锢的力量,但到底是什么呢?没人知道,只是,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停顿,如同雕塑般,失去了移动,甚至是思考的能力。

脖颈间的凉意惊起了神主的思绪,猛然回过神来,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萦绕在身边,似乎,呼吸中带着丝丝的清甜,如同纯净的蜜糖……

“如此,你又该如何?黑、白!”一字一顿,杰克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却不是因着手中那炙热的温度,而是因为心中的愤怒,到了如此地步,他竟然还要坚持下去么?

竟然,不惜与自己为敌?

“放开你的手!”神主似乎在这一刻才注意到颈间那冰凉的触感,那是锋利的刀刃的触感,此刻却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脖颈上,只要,轻轻的一个力度,也许,只是稍稍的一颤,那锋锐的刀刃便足以割开自己的喉咙……

高高在上的神主,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丑割了喉咙死了,多么可笑却又多么无奈?

“你以为,杀了他,我的计划就会终止?”黑白依旧缓缓的迈着步子向前,嘴角咧着奇异的弧度,夸张,却又自然而然,邪肆,却又深藏着悲哀。

手中的力度渐渐加深,白净的脖颈印下淡淡的红痕,眼中忽闪的光显示出他此时的不平静,嘴角咧开,却是如此的牵强,“即使不能阻止你,只是,拖延一时是一时!”

我,不会让你死去,即使,我是如此的羡慕此时肆意奔向死亡的你。

看不懂黑白的行动,读不出黑白的计划,他甚至不明白,若是黑白一心寻死,早在当初还在神殿,便可以轻易地触碰死亡,可是,他却是等到了这一天,又计算牵扯了这么一众的人,却是为了什么?

陪葬?

不……孤独如黑白,他不会让人扰了他的宁静,可若非如此,他究竟在向往着什么!

在死亡的背后,黑白,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天使!”神主的眼中突然闪现的是晶亮的光泽,却不是寻到失去许久的儿子的欣喜,那是终于寻得仇敌的畅快,“既然,是你送上门来,那便怪不得我了!”

手腕翻转,指尖那是尖利的刺,上面闪现着幽暗的绿,如同淬毒的蛇的牙,狠狠的向着身后挟持着自己的人的身上拍去。

若,沾之,必死!

杰克的眼中是疯狂的愤怒,手中颤抖,却并没有察觉到身前手中的人的动作,甚至,就连神主之前那一句话,他也是并没有听见的,此时的他,只想拖住黑白迈向死亡的脚步。

猛然到了眼前的,是黑白的脸,上面是微寒的笑,眼中是彻骨的冷,如冬日印在窗上的霜花,清冷而华美。

滴在地上,那腥甜的,鲜红的,炙热的,是恶魔的血?轻微的滴答声,却惊的杰克回过了神。

幽绿的刺穿透的是谁的手掌?幽绿与鲜红的对比却是刺痛了杰克的眼。

“你,要杀了我?却伤了他!”平静的语气,却是那样的让人心惊,猛然将手中比在神主颈间的刀刃压下,却被黑白抢先一步,甩手将神主扔了出去。

“你在生什么气?”黑白抬手将长刺拔出手掌,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流出的血迹,“用恶魔的毒,怎么能杀死恶魔?”你可见过被自己的毒液毒死的蛇?

你是天使,惧怕的是恶魔的毒,我是恶魔,唯有天使的神圣能制裁于我,如同剪刀石头布的游戏,无所谓谁强于谁,只是互相牵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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