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道:“那两个贱人绰号叫青蓝幽灵,是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专偷豪门巨室的珠宝。为了盗宝,不惜杀人越货。前些日子她们盗了僰国的镇国之宝红月灵珠。僰侯专程上蜀山向家师求援,我们被指派下山缉拿盗贼。追了几个月,折损了好几个师姐师弟,才找到她们的藏身之地。现在让她们溜了,又要大费周折。”
南宫渊不无尴尬地笑了笑:“都是在下多管闲事…”
七妹摇了一下头:“身在江湖,行侠仗义乃壮士豪情,不知者无罪,岂能怪你?”她起身捡过他的长刀放在他身边,又去捡回了自己的剑,“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看看前面的情况,折转回来背你下山。”
南宫渊道:“你只管去追赶你的兄弟姐妹,在下能照顾自己。”
“中了追魂针的毒,虽解了毒几日内也会浑身乏力,千万不要逞强。”七妹挑了挑眉,“你知道我是谁,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南宫渊浅浅一笑:“在下复姓南宫,单名渊。”
“哦,”七妹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原来是南宫世家的子弟,难怪品行端正,武艺高强。”
南宫渊道:“惭愧。”
七妹整了整衣裳,嫣然一笑:“等着我。”
说着展开身形,奔入了密林。
南宫渊休息了一阵子,麻木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感觉。他用刀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观望了一番密林里的动静,迈动了脚步。不料刚跨了一步,脑袋嗡的一声响,视野刹那之间模糊,双脚一软,跌倒在地。
南宫渊躺在地上死死闭上眼睛,竭力恢复意识。半晌,他尝试着动了动手脚,挣扎着坐起身,调理内息。
这时,逃跑了的青蓝幽灵如鬼魅般闪现。
身着蓝衣的女人撩了撩头发,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迹,用银杖抬起了南宫渊的下巴,声音充满磁性:“你受伤了吗?”
南宫渊道:“中了暗器之毒,服了解药,已无大碍。”
蓝衣女人哼了一声:“蜀山唐门自诩名门正派,实际就是一群狐假虎威、暗箭伤人的下三滥。”
南宫渊笑了笑:“唐门以暗器精妙独步天下,专行侠义…”
蓝衣女人放下银杖,不屑地道:“什么狗屁侠义!别人害了你,你还为别人说好话,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站在一旁的青衣女人催促道:“二姐,别跟这厮废话,宰了他赶紧走,免得那群恶狗又来纠缠。”
蓝衣女人举起银杖,看到南宫渊一脸平静,又放了下来:“你为什么不求饶?”
南宫渊道:“我为什么要求饶?”
蓝衣女人眼中闪烁寒光:“因为我要杀你。”
南宫渊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蓝衣女人语调低沉:“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不杀你,我们姐妹横竖欠了你一份情。不过你若求我,我会放过你,这样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抵消了。黑道有黑道的规矩,白道有白道的规矩,行走江湖,就这么回事。”
南宫渊抬眼看着她:“抱歉,我不会求你。”
蓝衣女人咬牙切齿:“你从不求人?”
南宫渊道:“求,我求自己。”
蓝衣女人端祥着他,不怒反笑:“求人不如求己,好汉子。”
她突然举银杖点向他的胸前。
南宫渊被点中穴位,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仿佛一道沉重的闸门渐渐开启,南宫渊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铺设着兽皮的软榻上,置身于一个洞穴之中。
洞内升着几堆火,空气中弥漫着松香味和肉香味。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着五颜六色的光彩。洞穴的南侧设有三层石台,上面摆放着各式材质的精美瓶罐和大大小小的箱子。西侧设有坐席几案和精致的屏风。北侧砌了一个幽潭,沿上方的钟乳石泌出的水嘀嘀嗒嗒地嘀在幽潭之中。
此时一个女人在火堆旁烤肉;另一个女人裸身坐在幽潭边,盘着头发,一面清洗身上的伤口,一面敷药。
南宫渊坐起身,看见自己的长刀放在身旁,定下神来。
烤肉的女人抬头看见南宫渊醒了,把食物放在盘子里,起身走了过来,抿了抿嘴:“你终于醒了。不许偷看我二姐,不然她会挖了你的眼珠子生吞下去。”
南宫渊有些不自在:“在下无意冒犯令姐。”
女人失笑:“放心啦,我二姐也不是动不动就很凶。否则就不会把你带回这里了。你叫南宫渊?”
南宫渊愣了一愣:“你怎么知道在下的名字?”
女人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因为我是仙女。”
南宫渊看着她娇艳的容颜和楚楚动人的身材,不禁笑了:“你比仙女还美。”
女人奇妙地皱了皱鼻子:“你又没见过仙女,明摆着骗人。”她突然沉下脸,“你和唐门中的一个贱人是什么关系?这贱人疯了似的满山遍野在找你。”
南宫渊轻描淡写地道:“我和她并无交情,萍水相逢而已。”
女人缩了缩瞳孔:“当真?”
南宫渊点头:“放心,在下不会对别人透露你们的住处。”
女人咧了咧嘴:“这山上隐秘的洞穴有几百处,我和我二姐不出去,别人三年五载也休想见到我们的踪影。”她在软榻上坐下,“我二姐也相信你和那贱人没交情,不然你怎么会帮我们…我叫青姬,我二姐叫蓝姬。江湖上称我们叫青蓝幽灵。”
南宫渊道:“听说你们专门盗豪门巨室的珠宝,你很喜欢珠宝吗?”
青姬翻了翻眼睛:“我一个大活人,凭什么要喜欢冰冷的石头?我们只不过是喜欢用玉石和珍珠捣碎了擦脸,偶尔碰上上好的美玉也捣碎了服食。”
南宫渊有些吃惊:“你们盗僰国的镇国之宝,仅因为想捣碎了吃?”
青姬不以为然:“在我姐妹吃过的美玉之中,红月灵珠根本算不上是上品,顶多只能当胭脂的辅料而已。”
南宫渊叹了一口气:“不交出红月灵珠,你们会遭到唐门无休止的追杀。”
青姬无所谓地笑了:“天下爱闯祸的女人多如牛毛,又不止我们姐妹俩。你有一副好心肠,不要为我们担心。闯荡江湖,我们比你有经验。起来跟我去烤肉,免得我二姐肚子饿了又发火。”
南宫渊起身随青姬去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