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那么停停走走赶了几日,二人在九月底时到了他们相遇的那个村庄。
“小夜还记得那里吗?”连瑾然伸手一指远处的山。
夏夜抬头看着那山,轻笑:“恩,《三寸天堂》还有吃鱼…那天的夕阳真的很漂亮。”思绪似是又飘回了初识那天、记忆浮现,夏夜自然而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不经大脑的脱口问道:“山那面不是剑影门吗?要去看看思棠不?”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不安定的偷瞄连瑾然,她既期待他的回答又害怕。
连瑾然先是一愣、唇角轻扯,摇头道:“不必,去那不免有些绕远路…我们去那个凉棚喝口茶就继续上路吧。”
“好。”夏夜兴致阑阑的应道,明显的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有了些尴尬。轻轻戴上面纱,她随着连瑾然来到那处凉棚,这个木头棚子搭得着实简陋、几乎面面都在蹿风,若不是所处的位置好、适合来往客商休憩歇脚,恐怕一年四季都没几个生意。
“小二,你们这有什么吃的?”连瑾然挑了张较干净的位置坐下,礼貌的问道。
“回客官,我们这现在只有热茶和馒头。”
连瑾然转脸望了望夏夜,似是在征求意见。后者轻轻开口:“那来壶凉茶和四个馒头吧。”
“好赖,客官稍等。”小二高声应道,瞥了眼说话的姑娘、眼神充满了好奇。
“四个馒头?…小夜你很饿吗?”待人一走,连瑾然就皱着眉头疑惑的问。
夏夜眉间轻蹙、微微摇首:“我那是点给你的…要是吃不下,就带着路上吃呗。”
然而当馒头上来时,她就后悔了。那馒头硬的她连一个都吃不完,连瑾然更是只专注着喝茶、一口馒头都不吃。举夏夜直接起一个馒头递到他眼前,用眼神请求。对此连瑾然只是笑了一笑:“这馒头不是小夜你点的吗?我可没说要吃…”
看着那有些恶作剧的笑容,夏夜自觉的联想到了傅影之、又自觉的将这一件事记到了他头上,心下嘀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一定不能让傅影之再和他见面了…
连瑾然将她气鼓鼓的表情尽收眼底,觉得玩笑开够了,刚准备伸手去接那个馒头时,突然感到肚子一阵剧痛,眼前跟着一黑、身子歪向了一边,嘴里只来及吐了一个“恩”字。
“瑾然。”夏夜听到呻吟声抬头看到的就是连瑾然侧倒下去的身子,连忙起身将他扶住,“怎么了?”他突然间煞白的脸让夏夜心慌。手搭上脉、锋利的视线也立刻望向茶棚里的其余人,夏夜一边诊脉、一边观察。
中毒的脉象,而茶棚众中人有些镇定的蹊跷,夏夜心下了然,淡淡开口:“不相干的人出去。”冰冷的眼神直视着那几桌依旧自得喝茶的人。闻言,几个商贾打扮的人来回瞄了几眼、弄清了形势,蹑手蹑脚的拿起包袱、挪到门边,一溜烟跑了出去。
夏夜出手如风点了连瑾然几个大穴,将他靠坐到一旁。对着那几桌人伸手道:“解药。”
无人回答,只有一人在继续饮茶,带着嘲笑的语气道:“秦姑娘可是在说笑?”
夏夜转身捡起桌上一个馒头便掷了过去:“我没空和你说笑!解药。”那人没有躲避,馒头将将从他眼前擦过,直打到另一人身上、逼着他倒退了几步。
“呵,如果我会给你解药,那我又何必下毒?”那人满不在乎的轻笑,挑衅似的看向夏夜。
夏夜毫不惧怕的回望,目光冰冷、声音更冷:“是吗…那我今天只好让你死了…”话未说完,桌上的馒头又被当做暗器双双飞出。那人左躲右闪、四两拨千斤将馒头打向了一旁的跟班,嘴里轻巧道:“让我死?只要秦姑娘不怕你夫君陪葬便好…”话音落的瞬间,夏夜的手掌也正正停在了他的眉心前一厘米处、不再向前。胜券在握的微笑,那人语调轻佻道:“秦姑娘下掌无妨…”
夏夜愤怒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可举起的手掌却不敢再向下一分一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眼,她愤愤道:“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那人惊愕,随后狂笑,“我们的目的就是杀人啊…和你们玄月宫一样。”
“谁派你们来的。”夏夜怒意极盛,发誓一定要报此仇。
“谁?”那人更加狂妄的笑,料定夏夜此掌不会出手,拿起桌上的茶又喝了一口,才悠悠说道:“那些被你们玄月宫暗杀的人…怎么,秦姑娘想去报仇?那让在下先送秦姑娘一程与他们相会如何?”笑里藏刀的表情,话音落的同时,右手由里一划、对着夏夜腹部出掌。足见点地,夏夜退势更快。
一时间茶棚里剩下的人都向夏夜攻了过来。她一边解决那些人,一边用余光观察着连瑾然,而随着他脸色的越来越苍白,她的攻势也渐渐慌乱起来。解决完些喽啰的时候,夏夜的呼吸也有些紊乱:看来这里的人并不全是废柴,那个人该是他们的头儿了吧。身随心动,她抬眸警惕的向对面仍在悠然喝茶的人看去。
那人似是接收到夏夜的目光,轻巧的抬手阻止了部下们的进攻,笑的虚假:“秦姑娘可是终于静下心来了?那,我们就好好谈谈吧。”
望着那恶心的笑容,夏夜心下一阵愤怒和纠结:这人提的要求一定不好办,绝对是不能答应的…但是不答应的话,瑾然的毒…那毒我从未见过,而且现下也没有药材…怎么办…
迟迟得不到回应,那人抬眸看了一眼夏夜,兀自笑道:“秦姑娘不用着急,在下有的是时间给你考虑,只是这连二公子可就…呵呵,其实在下的要求并不过分,不过是让秦姑娘告知我们去玄月宫的路,好方便我们去做客几天而已。我想这对秦姑娘来说并不困难吧?”说完,再次对着夏夜挑衅的微笑。
皱眉咬唇、夏夜深知这个条件断不能答应,可是她又不能对连瑾然见死不救,心下一阵苦恼。正值此时,身后竟有暗器飞出,直指对面挑衅的男人,轻巧闪开、那人笑的嘲讽:“哦?…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有力气扔石头?”
夏夜回头看见连瑾然嘴角有殷洪的鲜血在不断流出,他掷暗器的手都无力收回的垂在一侧,连忙蹲到他身边替他擦掉嘴角鲜血,夏夜担心的声音都在颤抖:“瑾然你怎么样?”
似乎用尽全身力气般哆嗦着抓住夏夜的手,连瑾然虚弱却坚定道:“没、没事…不要、不要受这些人…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