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确定此人身份没有?”夏夜暂且将惊讶搁下、沉声问道。
年宵沉默,吞吐道:“不用确认了…我认识她,她正是我的下属被派来此的伊萝。”
“伊萝?”夏夜的眼睛再一次大睁、自语道,“这么说,四轮钥当真是伊萝偷得…这怎么会…”
“请宫主降罪。”年宵突然跪下,并将自己的剑横置于身前。
“年宵你这是作甚。”
“属下的部下里竟然出现叛徒,实乃属下失职,请宫主降罪!”年宵的头又低了低。
夏夜对他摆手,语气里有些疲惫:“行了,你起来吧,这事儿不能怪你…而且玄月宫早已被灭,我没有什么资格再对你降什么罪了。现下,我烦恼的是该怎么和那四大家族的人交代…”
正说着,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小厮略有些发抖的声音传来:“秦姑娘…秦姑娘,可在?四大家族的人说有事要找秦姑娘,他们在偏厅等候姑娘。秦姑娘…?”
夏夜心下念叨: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说曹操、曹操就到。叹口气,她大声答道:“知道了,谢谢小哥。我一会儿便去。”
待门口小厮的脚步声消失后,夏夜对着一边仍跪在地的年宵道:“年宵,找着人了这件事先对谁都不要说,你先带月去义庄看看,我去会会那些麻烦的富家子弟。”
夏夜秉持着能拖多久算多久的原则,一路慢悠悠的晃到了偏厅。不曾想,那几人真真有耐心、一个个都在那闭目养神的等着她。
带着官方笑容装似匆忙的走进,夏夜抱歉道:“对不住,一时出了些急事…来晚了,让各位久等了。”
“秦姑娘不用客气,姑娘现下劳心劳力…我们多等一会儿也是应该。”开口说话的这个正是来自风家的大少爷风无肆。
说来还真是有缘,四大家族派来的全权代表人们,只除了个叶家的叶姗、夏夜从未见过外。其余几人皆与夏夜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傅家,管家带信前来说傅家一切事宜交给傅影之处理;连家,除去里里外外都要管事的连瑾翔外,理所当然的是三小姐连瑾卿;连风家派来的都是与夏夜有过几面之缘的风无肆。除去他们身后跟着的那些碍眼者,他们还是给夏夜帮了不少忙的、至少不会刁难她。
对着风无肆笑了笑,夏夜道:“多谢几位的体谅。不知几位喊小女子前来是有何事找我呢?”
一时间屋子里没了声音,夏夜由近到远将那些代表们和他们身边跟着的“跟班”们挨个看了个遍——
傅影之笑得一脸暧昧;
连瑾卿一双眼睛时不时瞟向傅影之,又时不时看几眼夏夜;
叶姗从头至尾都没有抬起过脸、兀自喝着茶;
风无肆的眼神躲躲闪闪。
“诸位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夏夜在得不到回答后礼貌一笑,转身就欲离开。
几乎同时,身后响起了一道咳嗽声。也是同时,风无肆的声音响起:“那个…秦姑娘留步…我们想问一下,偷走四轮钥之人是否已找着了他的下落?”
夏夜轻巧转回身,特地向风无肆身后瞄了一眼: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佝偻着背,看起来该是个年纪不小的人。
“这人的下落还在找,请几位再多给几天时间。若是找到的话,我一定过来告知几位。”轻轻弯腰,夏夜礼貌尽显。
“既然如此,我们就期待秦姑娘的好消息了。”不再等任何人的反应,叶姗竟然一放茶杯缓缓道。
夏夜颇为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后者也微微一笑算是招呼。
“既、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也没什么意见了…秦姑娘慢走。”风无肆又一边轻瞟着身后人的脸色,一边缓缓道。
夏夜礼貌的告了辞、立刻躲回了春满楼。要知道这种事情骗得过一次、不一定能骗过第二次,现下还是躲着他们些比较好。挑了个雅间、点了几道小菜,夏夜难得的想以客人的身份来好好吃一顿。却没想到刚一下筷子,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颇为不耐的放下筷子,夏夜道:“请进。”
门吱呀一声,出现的人倒让夏夜吃了一惊:“叶姑娘?”
来人正是叶姗。
“啊。请、请坐…”夏夜木楞的一指对面示意她坐下,随后奇怪道,“姑娘怎会知道我在此?”
“碰巧罢了,正好我有事想找姑娘谈谈,所以就自作主张的进来了。”
“啊…没、没事。”夏夜摇头,“不知叶姑娘找我有何事?”
“其实,偷四轮钥之人玄月宫已经找到了吧。”叶姗轻轻道,唇角挂着的笑意丝毫未变。夏夜却被她的话惊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回道:“叶姑娘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这贼确实未找到。”
“秦姑娘不必掩饰了,也不必惊慌。秦姑娘竟然没有告诉我们,我自是知道此事目前不方便透露,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叶姑娘,这贼确实没有找到。”夏夜略微苦笑,将谎言进行到底。
“好好好…就算是没有找到。”叶姗露齿一笑、不动声色道,“此番出行,老夫人对我有过交代、让我看清身份,叶家已经退出轮替制、不能再算是奉元皇朝的四大世家了。此次来此,也只是因为老夫人挂念与连老爷多年的交情,替他喊冤而已。只要凶手一找出,我便可以去向老夫人汇报了。”
夏夜了然,言下之意是叶家对四轮钥并不在乎,只是出于礼貌和面子才勉强来此而已,所以他们完全持的是中立态度,以后发生了什么冲突、一概不关他们的事。点头轻笑,夏夜道:“自然自然,我们一定尽快找到凶手,还老夫人的心愿。”
这厢夏夜话音刚落,那厢敲门声再次响起,只是这回的多了几分急促。轻轻咂嘴,夏夜不耐烦问道:“谁啊?”
“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夏夜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着叶姗礼貌一点头便匆匆出了雅间。
“怎么了?”来到廊上一处偏僻地,夏夜就着急问着涵影道。
“我也不清楚,年宵方才叫人传来口信只说了句‘速报,义庄来了不速之客’,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义庄?不速之客?”夏夜重复,一时间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