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公堂之上。
江山久真不想跪下,可是没有办法,只能到哪河脱哪鞋了。
“啪!”顺天府尹一拍惊堂木,对堂下的江山久和郑通仁问道:“下跪者何人?堂外击鼓所为何事?”
两人报上姓名之后,郑通仁便把“广裕古董店”象牙樽被盗,以及江山承诺抓~住贼人、有人用银票作担保之事讲了一遍。
“江山久,如此说来,你是有十足把握破获此案喽!”顺天府尹把右胳膊肘拄在案上,倾着身体说道。
江山久道:“领导,哦,不,大人,请听我说,如果你能按着我的办法办理,此案当破!”他的目光里闪烁着自信。
顺天府尹道:“领到?领到就好!江山久,据本官判断,你好像是参加特考之人。若能抓~住贼人,本官可以向圣上保举你。”
“不过,府衙公堂绝非戏言之地,若敢戏耍朝廷命官,你可吃罪不起!”顺天府尹把身子坐正,拍着扶手说道。
江山久道:“开玩笑的事情,咱可不干。只要大人配合,贼人很快就会归案!”
“郑通仁,你把用作担保的银票,押在本府。倘若此案告破,银两悉数奉还。否则,不仅银两充公,你也同样会被治罪!”顺天府尹又对郑掌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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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时候,京城内的大街小巷到处贴满了官府发布的告示,其上面的大致内容是:“广裕古董店”象牙樽失窃案已经破获,窃贼邹凤武已被发配到滇南。
又过了七天,京城的大街小巷又贴满了告示,内容如下:
京城名店“华宝斋”,不慎将一颗价值连城的珍珠掉进后院百米深的孔穴之中。若有人在不破坏后院方砖的条件下,将珍珠取出,便可以在“华宝斋”任选一件藏品作为酬劳。为防抵赖,官府担保。正文后面,还特意附上了该颗珍珠的特殊功能——不管何等的劣质酒亦不管酒量多大,只要放进它皆可以于瞬间化为玉~液琼浆。
此告示贴出的第二天下午,就被人揭了下来。装办扮成伙计的衙役,把揭告示之人,带回到了“华宝斋”。
“这不是‘广裕古董店’的账房陈先生吗。请问,你有何本事帮袁某取出夜明珠啊?”“华宝斋”掌柜袁君儒问陈青。
“袁掌柜,实不相瞒,陈某驯养了一条一米多长的青蟒。”眉飞色舞的陈青说道,“它可以帮您取回那价值连城的珍珠。不过,您万万不可食言喔!”刀条脸上一大一小的眼睛里,流泻~出贪婪的目光。
“哈…哈…”袁君儒笑道,“陈账房,你可以到府衙去‘领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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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的衙役们,果然在陈青家搜出了象牙樽,并很快将宝物及押在府衙的银票,送还到了“广裕古董”店。
从官府里拿回银票的郑通仁问江山久道:“请问江先生,您是如何知道象牙樽不是彩云所盗,而另有其人呢?”
“黄某也想问个究竟!”与江山久一起前来取银票的黄先生,接过了郑通仁的话头。
他们哪里知道,当江山久触摸~到那个窟窿光滑的底端时,立刻想起了在家时从一本书上看过的类似的一个案例。该案说的就是蟒蛇偷窃钻石的事儿,那上面的主人公总结说:有灵性的动物都是一样的,只要你训练成功它足以满足你的愿望,比如说犬类。再加上事发的头天晚上,江山久看见有个黑影在古董店西南角放蛇,就更加坚定了破案的信心。
江山久对郑通仁微微一笑,道:“那天,哥们我看到这里的门、窗、锁,均完好无损,就料定一定是内鬼所为。因为,他很清楚放置象牙樽的具体~位置。更主要的是,我看到了店中西南墙角的那个窟窿。”
郑通仁道:“窟窿怎么了?那就是个老鼠洞啊,我早就让陈青堵死了。”
“不,那不是老鼠洞!”江山久说罢领着郑通仁和黄先生,来到了西南角的窟窿近前。江山久蹲下,指着窟窿的底端继续道,“二位老哥请看,这个窟窿是有人故意掏的,底部早已被什么东西蹭出光亮,我判断应该是被人训练过的蛇类所为。”
郑通仁似有所悟,点头说道:“一定是陈青趁人不注意时,又把它弄开了。”
江山久站起身:“正是这样。陈青在顺天府交待说,他经常趁人不在时,把那窟窿弄开,让那条青莽过来训练,已经有一年多了。”
“可是,江先生,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你怎么敢肯定陈青一定会去揭第二张告示呢?”黄先生插话道。
“第一张告示贴出后,几乎全城人都知道盗窃象牙樽之贼人已经被发配了,陈青当然也是一样。七天之后,他的心里防线已经完全放松,甚至已忘却象牙樽还在其自己手里。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最后把自己都骗倒了。”
“好一个‘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最后把自己都骗倒了’。妙哉,妙哉!”黄先生双掌轻击,微微颔首。
江山久道:“谢谢黄大哥夸奖,兄弟我只不过是尝试了一下所学过的心理学知识而已。”
“‘心理学?’是哪位圣贤所著?”黄山生问道。
黄先生的这一问,让江山久在内心里笑了一下:我去,我怎么忘了,这是Q朝,哪懂什么心理学。他把话题岔了过去。
郑掌柜问道:“江先生,郑某还想知道,您是如何晓得‘华宝斋’丢失了珍珠的?”
“哈…哈…郑老板,你的古董店刚刚失窃,‘华宝斋’价值连城的宝贝就又轻易丢失,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江山久收住笑容,继续说道:“‘华宝斋’后院是否真的有个百米深的孔穴?为何把价值连城的珍珠掉到里边,却又舍不得破坏后院的方砖?有点儿头脑的人都不会轻易相信这事啊。”
“岂止陈青信了,在下也深信不疑啊。因为有官府担保啊!”郑通仁说道。
“兄弟我正是利用了人们贪得无厌的心里,故意设的局。陈青看象牙樽的案子已与己无关,怎么会不利令智昏蠢蠢欲动呢?况且,现在只要一说有能把劣酒变成佳酿的宝贝,便会有人花大价钱购买,这个陈青,怎么能不利令智昏呢?也许开始时,他将信将疑,然而,正如郑老板所讲,官府出面一配合,贪婪之人自然难耐贪婪之心,焉有不信之理!”江山久也文绉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