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众人的目光,安若惜动作潇洒地一挥袖,微一张嘴,吐出来的,便是那让这么多人目瞪口呆的绝妙诗词……
“满圆花菊郁金黄,
中有孤丛色似霜。
还似今朝割酒席,
白头翁入少年场。”
先前还有些喧哗的众人立马变得鸦雀无声起来,不过,如果他们以为这便是安若惜的极限的话,那安若惜就又要让他们吃惊了。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
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
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
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
……
“黄花无主为谁容,
冷落疏篱曲径中;
尽把金钱买脂粉,
一生颜色付西风。”
……
“土花能白又能红,
晚节由能爱此工。
宁可抱香枝上老,
不随黄叶舞秋风。”
……
……
好半晌之后,在接连念了不下十首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关于菊花的诗词之后,眼瞅着下面那些方才还骄傲得跟什么似的的才子们个个都呆若木鸡,安若惜才稍微有些满意地停了下来。中华五千年以来沉淀的诗词精粹,当然不是这些个跟骄傲的公鸡一般的才子们所能想象比拟的!
这恐怕是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为舒爽的时刻吧?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不平,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顿诗词大宴里发泄了个干净!
旁边不知何时伸出一只手递过来一枝犹含着几点露珠的淡紫色菊花,仍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安若惜也没往旁边看一眼,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来把那枝菊花接了过去。
“你们,可是服气了?”轻轻往下一扫,她傲然道。
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安若惜身上的纱衣也随风轻轻飞扬,原本柔顺的发丝也跟微风纠缠嬉戏着拢上她的眉眼。微微笑着将挡住视线的发丝理顺,含笑看着手中那枝傲然绽放的紫色菊花,此时的安若惜,这样动人的画面,在外人眼里,又岂不是在瞬间成为了永恒?
直到很多年以后,亲历过这次洛门书会的那些人,无论他们后来有了怎样显赫的身份地位,都难以忘记的,仍然是这一幕:一个面容宛如精灵般精致无瑕的女子,拈着一枝菊花含笑不语,在阳光与微风下,衣袂飘飘,长发飞扬,就如一位随时都有可能乘着风远离这世间、不染纤尘的仙子,让人很自然地便自惭形秽起来……
……
只是,只是,没有偏过头看那一眼、只沉浸在自己难得的好心情的安若惜并没有看到,在她伸手接过那枝菊花时,其他所有人眼里那难以掩饰的震惊,当然也就没有看到,洛子衿眼里那淡淡外露的苦涩,与浓浓的悲伤……
她怎么会想到,那些才子们的惊愕,其实并不仅仅只缘于她那些高水平的诗词所制造出来的轰动?
……
而就在安若惜开始着这场她的个人表演的同时,一名着淡划长袍、身材颀长、相貌俊逸、绝对能称得上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男子,却是面上带着震惊与思索从清风苑里缓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