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半言因为突然听见噩耗,加上他跑了两个八公里负重跑,两个原因下,他昏倒在学校的大门口!当时,学校大门口过往的人很多,都看见陈半言晕倒!
纷纷议论!
“那不是刚才操场上的牛人吗?他怎么昏倒了?”说这话的是刚才经历陈半言创造记录的见证人。
“哇!我们法学系的大才子怎么会昏倒到在学校大门口,难道他遇见什么情况了?还是他的身体有隐疾?”一个脸颊清秀的短发女生惊呼道,这个女生是法学院的一员,也是陈半言的粉丝之一,她的语气中尽是担心!
“哈哈!我还以为他有多强,还不是硬撑着,一出了操场,这不露出原型了!哼!不行就是不行,装什么好汉啊!”这个是刚才被打脸的侦查学院的学生。
“怎么会有人在学校的大门口晕倒了?走,去看看什么情况!”这是一个不知道原因,凑热闹的人!
…………
而这些,陈半言根本不知道。他紧皱眉头,脸色苍白,嘴里还说着胡话。
“爷爷,你不要走!”
“爷爷,你不要丢下言儿!”
“爷爷……”
昏迷不醒的陈半言胡乱的说着话,语气中尽是无奈和凄凉。让周围围观的人不禁心疼。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昏迷之中还担心自己的爷爷?
陈初先扶着陈半言,焦急的喊道:“言娃子,你醒醒,醒醒!”
陈初先看着躺在怀里这个略显稚嫩的脸,想着陈半言的身世和经历,不禁泪下!
原来,陈半言并不是陈一六,六老爷子的亲孙子。而是,陈一六老爷子十八年一个冬天前赶集在路上捡来的。当时,小家伙被冻得脸色铁青,大哭着,还发着高烧!陈一六老爷子,当时就心疼了!想他一个参加过抗美挼朝、越战的老兵,因为受伤而终身未娶,没想到花甲之年还能有个孙子从天而降,他喜欢的不得了!赶紧把这个孩子带回家,这一转眼就是十八年,当年,那个小孩已经成为一个青年,而陈一六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这十八年,老人和小孩没少吃苦。因为,没有劳动力,陈一六就靠卖点小菜和那少得可怜的退伍补贴拉扯陈半言。陈半言也懂事,自从上小学以后就帮着爷爷做农活,大一点为了不让陈一六受累,更是晚上去钓夜鱼卖钱补贴家用!
穷人家的孩子总是早懂事,陈半言也不例外,自小就懂事,成绩好!当同龄人还在父母怀中撒娇的时候,他已经分担家庭责任!当别人在玩的时候,他总是在自学课本!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考上了警校!读毕业就会有一个好的工作。他还想着在城里,买一套房子,让爷爷也享享福。可是这些都不可能了,因为老爷子不行了!
陈初先赶紧抱着陈半言去了医务室。
经医生检查,陈半言是因为脱力和突发事情一急才晕倒的,歇歇就好。
陈初先消了口气,老爷子不行了。要是这孩子再出点事,这家子可就算完了!
就在陈初先愣神之际。陈半言突然大叫一声“爷爷”,醒了过来!
陈半言满脸汗水,眼睛湿润!他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的爷爷离自己而去,自己彻彻底底的成了个孤儿!
“太可怕了!”
“言娃子,言娃子!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陈初先焦急的问道。
陈半言扭头看着这张焦急的脸,勉强的笑了笑:“二叔,我没事!我爷爷怎么样?”
“唉!”陈初先叹了口气,语气中尽是苦涩。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受过伤,加上这些年积劳成疾,一开冬就病倒了,老人怕你担心一直不让我们告诉你,怕你耽误学业!可这病却是越来越重,转眼医院就下了病危通知书!老人在得知自己没治了后,硬要回家!这不,昨天晚上就不行了!老爷子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我一大早就来学校找你!咱们赶紧回去吧,兴许能见上老人最后一面!”
陈半言一听二叔这话,眼泪就留了下来!硬撑着不让眼泪流下来,答应道:“我这就和你回家!”
陈半言去系里请了长假,系主任再知道陈半言家的事后,安慰他,让他回家好好处理这事,然后回来继续上学!陈半言哽咽的答应着!
在回家的大巴上,陈半言一直低头不语!
他回忆着与老人生活的一点一滴,老人的慈祥,老人的严厉,老人那种刻进骨子里的正义、正气!一个孤寡老人带着一个孩子是辛苦的,老人再怎么着都没有苦过陈半言,总是想着办法让餐桌上的菜丰富一点,什么河里的鱼,山上的野兔,空中的野鸟!这些让陈半言的营养跟上,才让他长成一米八的大汉!还记得老人为了陈半言高烧而通宵未眠,还记得老人在得知他考上大学时的喜悦,还记得老人为了他的学费带着他去找老人一辈子没有找过的老部队,记得一辈子没有求过人的老人低三下四的求人!
陈半言当时想不上大学,是老人求人求来的。老人为了学费第一次求人第一次发怒,最后还是部队的领导承诺负担陈半言的学费,陈一六才满意的笑了!
出了部队,老人只说了一句话:“小子,好好的给老子念书,别给我丢人!”
陈半言当时看着老人都快哭了,心中剩下的只有感动和报恩!“爷爷,你放心吧!我不给你丢人!”
而这事离现在也就几个月时间,陈半言怎么也不会想到爷爷会这么快离自己而去!他此时心如乱麻!
终于,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在天黑后,陈半言终于站在了村口。这是个小山村,谁也不会想到这里曾经住着一个老人,一个一身未娶,为国为人民做过贡献的老军人——陈一六!
看着熟悉的环境,陈半言的脚步很沉重,谁也看得出他的心情很不好,甚至凄凉!
“爷爷,我回来了,你一定要等着我!”陈半言脚步匆匆的往家里赶,而不顾身后陈初先的叫喊。
矮矮的土房,破落的院子,昏沉的灯光。这就是陈半言生活了十八年的家,一个在他看来世界上最温暖的家。
“是言娃子回来啦!”一个中年妇女起身说道,这个女人是二叔陈初先的妻子,陈半言从小没少在她家趁饭,而她每次总是笑着让他多吃点。
“嗯,二婶!我回来了!我爷爷怎么样?”陈半言走进屋子,焦急的问道。
“唉!在里屋呢,刚才醒了会儿,一直问你回来没有!估计这会睡着了吧!”二婶皱着眉说道。
陈半言也来不及和二婶多说,赶紧往里走去!
陈一六躺在床上。
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满脸的皱纹,本来健硕的身体却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陈一六的眼睛凹了下去,颚骨都露了出来,干枯的手只剩下皮包骨!
陈半言看着爷爷如此,跪倒在床前哭了!
“是,是…言儿回来了吗?”老人沙哑的声音传来。
陈半言赶紧握住陈一六干枯的手,哽咽道:“爷爷,爷爷,是言儿回来了,你怎么样?”
“小子,别哭啦!爷爷的身体,爷爷知道!来,把爷爷扶起来!爷爷有话对你说。”老人吩咐道。
陈半言站起来擦擦眼泪,小心的把老人扶了起来。
“言儿,你去衣柜那边,把里面那个盒子拿出来!”老人指着一个掉漆的木柜说道。
“爷爷,给,你要的盒子!”
“把它打开!”老人吩咐道。
陈半言打开了盒子,里面有一张婴儿的照片,一封信和一个玉佩!
“言儿啊!爷爷活不长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我当年捡着你的东西的时候,这些东西就在!你自己看吧!”老人无力的说道。
陈半言赶紧看着信。
半饷,陈半言终于看完!他沉默了。
老人看他这样子,老人开口说:“言儿,不要怪你父母,毕竟当年他们也是迫不得已!你要想去找他们就去,若不想,你也得联系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
“爷爷,你别说了,我谁也不找,我就守着你!”陈半言低落的说道。
老人笑骂道:“浑小子,谁要你守?我都是快死的人了!值得你守?你要记住血浓于水,做人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念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要无愧于心!”
“爷爷,你就是我的亲人,我的亲爷爷!”
“好孙子!我没白养你十八年!”
“记住,在这世上对你好的只有你的父母!你长大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就得一个人考虑选择了,爷爷不能陪你了!可恨啊!我没有看着曾孙!”老人不甘的吼道。
“爷爷,你好好养病,会好起来的!”
“没用的,我的身体我知道!我就是放心不下你!””老人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爷爷,你怎么样爷爷?”陈半言急忙问道。
“小子,放心去飞吧!这些年我能教你的东西都教了,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一定……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走…走正道,无愧于心!””说完,老人便撒手而去。
“爷爷!”
“爷爷……”
山村的夜空回荡着陈半言凄厉的哭喊声。
陈一六最后的遗愿:让陈半言走正道,无愧于心!真是一个可敬可佩的老人,愿他在天堂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