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还道是何人喧哗,原来是郡主啊!”
唐月琅还未答话,韦锦澜身后便传来笑声。
韦锦澜侧身,歉意含笑,向来人颔首:“惊扰殿下了。”
唐月琅先是一愣,而后工整行礼:“失礼了,三皇子殿下万福。”
“朗月郡主来者是客,倒是本王失礼才对,”夏国三皇子踱步出场,一身常服但气度俨然,“郡主来我大夏已有数日,本王尚不及尽地主之谊,今夜既然巧遇,不如进来一同坐坐,大家叙叙旧也好。”
十七公主的和亲使团?
这么说来她就并非私自出京……
三皇子早知她也在此次的和亲使团中,却从未透露半句……
不过短短一瞬间,韦锦澜心下早已经转了九曲十八弯,脑子里乱得很。
唐月琅也不跟三皇子客气,抬腿进门,顺便侧首朗声向还呆立在楼梯口的花嬷嬷交代:“嬷嬷不必再费心张罗了,我就在这间拼个桌。”
花嬷嬷喏喏应过,退下楼去后忍不住拭了一下额角的汗水。
“家”里派来这么个沉不住气的主儿,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呀!
三人陆续走进内室,就着一桌的美酒佳肴坐下。
在这种境况下乍见故人,毫无准备的韦锦澜心绪有些乱,径自斟了桃花酿,面上笑意虽无异样,但双眸却绝不撇向旁座的人一眼。
唐月琅也不计较,大大方方端起小婢已斟满的酒樽向三皇子和韦锦澜道:“敬,故人重逢。”
韦锦澜神思不稳的浅笑,叹气,摇头,举樽,无言。
三皇子莞尔,举樽应道:“郡主可真是世间少见的奇女子。”
面对五年未见的“前”未婚夫,作为这人的下堂未婚妻,唐月琅的反应实在过于没心没肺。
没有恨,没有怨,甚至没有难堪。
只有满眼藏不住的欢喜。
仿佛二人之间从无那场闹到尽人皆知的退婚,仿佛两人分别的时长只是五日而非五年。
“殿下抬举了,”一巡饮罢,唐月琅放下空空的酒樽,过分豪爽的以手背抹了抹唇上酒渍,“殿下曾客居九华十年,当知我九华女子本就豪气干云,全不同于大夏姑娘的温柔婉约。”
“别人是满腔豪气,你却是一身匪气。”韦锦澜笑意凉薄,却极自然的从她左袖中抽出那张露出一角的丝绢,顺手递上。
唐月琅受宠若惊的接过面前丝绢,好似那张丝绢原本不是她的,而是韦锦澜刚刚赠予。
三皇子好笑的看着二人的互动。
有意思啊。
也许韦锦澜自己还未察觉,他生硬的笑容同不经意间温情流露的举动联系在一起,显得有多口是心非。
韦锦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眉询问:“既是随和亲使团来的,这时辰不在五湖馆歇息,跑这里来做什么?”
唐月琅大大方方的笑开:“韦锦澜,若我说只是无意间路过,你信是不信?”
“当我什么也没问。”韦锦澜像是被她的目光烫着,视线飞快调转,手上状似随意的把玩起酒樽。
“虽不知锦澜信不信,本王倒是不信的,”三皇子大笑,出声解围,“当年在九华京师就曾听闻,凡有韦锦澜出现的地方,不管上天下地,朗月郡主总是寻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