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第四年,龚闿家又生下了两个孩子,不过都一样,先天都有残疾。龚闿以为是自己老婆的问题,又花钱到外面纳了两房小妾,不过,结果都一样,生下的这些孩子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十年间,龚闿一共纳了七房小妾,生了十几个孩子,毫无例外,这些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不足,在最后一个孩子长到两、三岁的时候,发现这孩子竟然是个傻子,龚闿终于放弃,也终于意识到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盘蛇寨也慢慢流传开一种说法,龚闿定是早年间做尽坏事,才落得如此报应。
对此,当初追随龚闿留在盘蛇寨的那些士卒们倒是没说什么,不过,这些士卒的老婆们却有了意见,有的说这盘蛇寨不干净,怕是有山鬼作祟,有的又说,一定是这盘蛇寨的水源有问题,才会生下那么多残疾孩子。许多士卒受不了来自家庭的压力,纷纷选择搬离了盘蛇寨,慢慢地,盘蛇寨就只剩下寥寥几户人家。
这一年,随央在后山打猎时,偶遇两虎相斗,两虎旁边,一对青年男女似是受了重伤,想必这两虎已把这对男女当作美餐,正在争抢。随央当机立断,抽出狼牙箭,嗖嗖射出四、五箭,其中一箭正中虎眼,两虎吃疼,狂吼几声后,往深山逃去。
盘蛇寨鲜有陌生人出入,随央把这对男女救回寨中后,大家都来看热闹,这对男女自称是走南闯北的游医,男的姓姚,叫姚甄,女的是姚甄的内人,只知叫戴氏。据姚甄说,他们是为了采摘这山里的一种长于山崖上的名贵药材,却不慎掉入崖底,所幸抓住崖下大树,才得以捡回一条命,却又再落虎口,幸得随央出手相救。
姚甄夫妇伤势过重,手腕和双腿多处骨折,所幸没有伤及性命,不过至少也得休养一年半载了,于是龚闿就安排姚甄夫妇暂住在一间闲置的民房内。
之后的几周内,龚闿等人都会不定时的来看望这对夫妇,这使得姚甄夫妇心存感激,每次都感动得眼含泪花。经过两月的调养,姚甄夫妇已能下地行走,于是,这对夫妇特意挑了一个晴朗的日子,登门拜谢随央和龚闿等人。
当姚甄夫妇来到龚闿家时,龚闿早已命人备好了酒菜,一番客套之后,众人纷纷入座。这时,龚闿的一个小女儿用手抓起桌子上的食物就往嘴里塞,龚闿忙呵斥道“傻丫,你干嘛呢。”然后又对旁边的小妾说道“还不快把这丫头带下去。”谁知,傻丫竟哇哇大哭起来,弄得众人好不尴尬。
龚闿忙向姚甄夫妇赔笑道“这丫头天生痴傻,望姚兄莫见怪。”
姚甄夫妇忙表示同情与理解,然后姚甄说道“在下略通医术,对医治痴傻一类亦有研究,寨主若信我,我愿为傻丫瞧上一瞧。”
龚闿双眼一亮,忙问道“这病姚兄能治?”
姚甄笑着说道“不敢妄言,不过总比不治的好。”
龚闿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才不管姚甄妄言不妄言,忙吩咐小妾把孩子们都领到姚甄夫妇跟前,这下,姚甄夫妇可傻眼了,只见一个个原本水灵的孩子,或多或少都带有残疾,让人看了就心疼。姚甄忙抱拳对龚闿说道“敢问寨主,这些都是你的孩子?”
龚闿无奈地说道“正是。”
姚甄又问道“那寨主所娶妻妾,可都是寨主之表亲?”
张闿说道“闿早年间孤身来到这盘蛇寨,何来表亲。”
姚甄正想说什么,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姚甄内人戴氏突然说道“寨主是被人下了咒了,这世间无药可医。”
众人都被戴氏这突然的一句话惊得说不出话来,戴氏顿了顿后又说道“这是鬼胎咒,乃是一个人临死之前不惜魂飞魄散,用无上怨气所化而成,被下咒者,所生子女皆为恶鬼投胎,这些恶鬼生前多为被人斩杀的恶人,死后也因受阴官惩罚,大多只留残破之躯,本不可再次投胎做人,但,若是有人施鬼胎咒,便会打开地狱之门,恶鬼趁机逃出,又根据下咒者的指引,投到被下咒的人家,由于恶鬼投胎时都为残破之躯,所以成人之后,亦是如此。”
戴氏说完之后,姚甄忙假装斥道“妇道人家,别信口雌黄,危言耸听。”
谁知龚闿却问道“敢问夫人,这鬼胎咒可有破解之法?”
戴氏说道“有是有,只怕寨主做不到。”
龚闿忙问道“愿闻其详。”
戴氏继续说道“青龙胆、麒麟血、眦睚皮、赤子心,缺一不可。”
龚闿不解地问道“此乃神话传说,难道这世间真有这些神兽。”
戴氏说道“不得而知,我知道的仅此而已,所以我说寨主做不到。”
龚闿想了想后又问道“就算集齐所需之物,又当如何?”
戴氏说道“需到地狱之内,用这些物品换回下咒者一丝魂魄,再求得下咒者原谅,方可解除,若下咒者任然怀恨在心,亦无解。”
龚闿听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后说道“如此说来,这鬼胎咒当真是无解了。”
经过这次对话之后,龚闿就变得忧心忡忡起来,而姚甄夫妇为了报答随央的救命之恩,也决定在盘蛇寨安家,一来,寨子里若有个大病小灾的,他们能帮上忙,二来,也顺便给龚闿的这些个孩子治一治病。
过了几天,龚闿突然把随央叫来后说道“随央,你还记得当年咱们在山洞里看见的那怪物吗?”
随央问道“大哥是指那条五爪青蛇?”
龚闿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你说那怪物像不像龙?”
随央想了想后说道“龙乃传说,你我都未曾见过,不过那怪物绝非蛇类。”
龚闿说道“我意到山洞,杀了那怪物,取其肝胆。”
随央问道“大哥真信戴氏所说?”
龚闿无奈地说道“别无他法,姑且一试。”
随央叹道“你我虽有些蛮力,不过亦非那怪物敌手,大哥当三思啊。”
龚闿又说道“你忘了你嫂子家传的迷魂香了,我意先在洞内点上大量迷魂香,待到那怪物昏迷之后,再动手。”
随央说道“只是已过数十年,不知那怪物还在不在洞内,罢了,一切但凭大哥做主。”
于是,龚闿和随央准备了一天之后,于第二天清晨来到了后山的山洞。
因为这山洞极度危险,所以早在几年前,龚闿就把这洞口堵死了。到了洞口,龚闿和随央又花了不少力气,才将这山洞再次开启,洞内依然没什么变化,龚闿和随央握紧兵器,小心翼翼地来到离石床不远的另一个石洞旁,只是石洞内已不再有忽明忽暗的亮光,龚闿和随央点燃火把后,就往石洞内瞧去,童男童女的石像还在,暗河还在,水晶大坛子也还在,只是那大坛子内,除了一层蜕去的蛇皮,就再也看不见五爪青蛇的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