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了二步,贴进了窗户,向外看。
那是析克街的南口,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对武成龙来说,还是那么美好的霓虹灯,此刻却是光污染,严重影响了他的视线,他拿出了望远镜。
顺着警察拉起的封锁线,他看到了吊车,顺着吊臂下的钢丝绳,他看到了那个地面上的大坑。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放下望远镜,揉了一下眼睛,又端起了望远镜。
武成龙确定了自己看到的是事实,心知不好,他急速地视线移动到了析克街的北口。
他所看到的情景,让他惊呆了,两辆起了火的公交车死死地堵住了析克街的北口,现场火光冲天,烟雾弥漫。
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一定是洪门搞的鬼,自己这次失败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望远镜,拿起了电话。
看到是武成龙的电话,阮中楼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体站的毕直,轻轻地按下了接通键。
“老大,我们马上就出发,正在往车上搬******……”
“阮队长,不用了,回来吧,陪我一起看夜色吧。”
武成龙摔碎了手中的施华洛世奇酒杯。
阮中楼带着几个骨干低着头,静静地站着,谁也不敢大声喘气。
街口传来的警车呼啸,每一声就如同鞭子抽在阮中楼的身上,让阮中楼的身体跟着颤栗。
他太了解这个长得清秀的上级了,是变态,是恶魔。
室内的气温骤降,站着的每个人浑身都湿透了。
“没有想到,占了半个唐人街了,对手突然变得聪明了起来。”
“你们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武成龙背对着他们,还在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他们说话。
谁也没有敢接话。
武成龙的喜怒无常,让他们猜不透,也没有勇气去猜。
武成龙转了过来,灯光打在了他的背上,他的脸部表情被黑暗遮盖住。
阮中楼没有敢抬头,他的身体开始发抖了。
武成龙向前轻轻地走了两步,站到了阮中楼的面前,伸出了右手,轻轻地摸着阮中楼的脸。
他的手修长,而且苍白。
“中楼,你留下吧,其它人回去吧。”
其它几个人低着头,倒退着,走出了房间,继续退到了足够远的地方,才纷纷地长长出了一口气。
四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阮中楼凄惨的叫声,响了一夜。
他被武成龙扒光了,双手绑了在床头上,弯着腰,厥着屁股,腿上、背上一条条的血印。
“喜欢吗?中楼。”武成龙也光着身子,手里拿着皮鞭。
他身体贴在了阮中楼的后面,挥舞着皮鞭。
“爽不爽?中楼,你叫的声音再大些,我才过瘾。”
武成龙感觉自己骑在了一匹烈马的上面,他一下又一下的抡着皮鞭。
阮中楼的叫喊,刺激着他,让他更加地兴奋了。抡起的鞭子一下比一下抽得狠。
鞭子打在肉上的声音,阮中楼的叫喊,让躲在房间里的范文同等人,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
身体蜷在被窝里,双手捂着耳朵,就这样,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是起了一遍又一遍。
天亮了,范文同起了床,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阮队长,好的,我马上到。”
范文同带着手下站在武成龙的办公室。
武成龙坐在办公桌的后面,修剪着指甲,不时又抬起头,目光柔和。
阮中楼站在他的身后,站得笔挺,头发向后梳得流光水滑。
在阳光的照射下,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越发显得他精神。
“阮队长,你和他们说吧,我去看看我的那些花草。”
“是,老大。”阮中楼直了一下身子,并了下脚 ,低下了头。
其它的人和他一样,也都直了一下身子,并着脚,低了下头。
武成龙走出了办公室。
阮中楼走到了办公室前,“兄弟们,洛克斯警长死了。”
他看着大家吃惊的目光,张了张手,“是真的,今天早上,洛克斯死在布莱恩公园酒店的房间内,死因现在还没有公布。”
没有人说话。
“这意味着洪门开始向我们反击了。”
阮中楼不折不扣地传达着武成龙的命令,那就是越南帮已经失去了靠山,近期要低调行事,偃旗息鼓。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
陈汉南,已经是洪门的坐馆三爷了,他不会给越南帮喘息机会的。
杀戮无声无息地开始了。
三个越南帮的成员坐在唐人街一家酒馆内喝着酒,“妈的,太******憋屈了,走,去找几个洋妞玩玩,败败火。”
“是啊,走,不行就去唐人街转一圈,那里有一半街道还是我们的,走,一起去啊……”
三个人站了起来,就要走出包房,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三位先生,请稍等一下,洪门的大爷让我问候你们三个。”
三个人愣了一下,酒一下子的醒了,这三个越南帮的人已经忘记了抵抗,呆呆地看着服务员。
服务员举起了右手,那是一把被毛巾包着的无声手枪。
外面突然响起了歌声,嘈杂、混乱,是个酒鬼的歌声,枪响了,歌声把这无声手枪发出的微弱的响声,彻底掩盖了。
杰克扮作的服务员拉开了房间,他的搭档詹尼走了进来。
她推着一个铁架手推车,上面放着一个巨大的塑料垃圾桶。
两个人分了三次,把这三个人装进桶,送到了饭店后面等待的垃圾车内。
这一夜杀戮不停。
两个越南人在街上行走着,被一辆飞奔而来的轿车撞飞,两人当场毙命。
轿车没有减速,径直离去。
范文同在析克街一家理发店刮脸时,被人割了喉,一同去的两名手下失踪,生死不明。
两名越南帮成员在析克街的商店里与人闲聊打牌,先后被勒死在了商店的厕所内。
一夜之间,越南帮死亡、失踪十人。
武成龙听着阮中楼的汇报,脸上没有表情,还是在专心地修剪着他的指甲。
“阮队长,你认为这是咱们了解的洪门吗?”
他说话的声音平静,和往常一样。
“我看不像,洪门杜光那个老东西,怕咱们怕得要死。他没有这么大的魄力,也做不了这么大的手笔。”
“哦……”武成龙抬起了头,放下了手中的指甲刀,左手托住了下巴,盯着阮中楼。
“坐下说吧,阮队长。”他左手还在托着下巴,用右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阮中楼鞠了个躬,退着身子坐到了沙发上。
武成龙站了起来,从酒柜里拿出了两个酒杯,倒上红酒,他递给了阮中楼一杯。
“阮队长,你说说,不是杜光又是谁?”
他对这个很有兴趣。
行动当晚的失利,并没有让武成龙认为有什么不妥,兔子急了还咬人,他并不感觉意外。
可第二天早上,他拨打洛克斯电话,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才让他感觉不对劲。
武成武通过警局内的越南裔老乡,才知道洛克斯早上死了。
原因不明,正在查找。
这让武成龙感觉了寒意,他选择了后退。
这是打仗,不是游戏,不是冒险,需要的是胆大心细,需要的是知已知彼,而不是蛮干。
只有找到对手,才可能去了解到他的弱点,才会制定出克胜的计谋。
死十个越南人又算什么,如果死十个越南人,能够找到对手是谁,也值了。
阮中楼进步了,武成龙也坐到了沙发上。
“阮队长,你说说,这次咱们的对手到底是谁?”,他靠到了沙发,手里晃着酒杯,眼睛却是在看着窗外。
“老大,凭我的直觉,这事和前几天去洪门总部的那个陈汉南有关系。”
阮中楼放下了酒杯,武成龙没有让他喝,他不敢喝,只能放下。
“哦,继续说,分析得有理了,有赏……”
这个阮中楼进步真的很快,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块了,武成龙把眼睛转了过来,盯着阮中楼。
阮中楼躲开了武成龙的目光,他知道这目光中蕴含的东西太多了。
他只能低下了头,“那我说了,老大,第一,准备火烧洪门总部的当天上午,陈汉南去见了杜光,杜光在门口迎接的他,可见这个陈汉南与杜光关系不一般。”
“接着说……”
“第二,我们刚来时,去砸一个中餐馆时,碰到的人就是他,他虽然没有吃亏,可心理一定是嫉恨咱们的。”
“嗯,这个有些牵强,嫉恨是嫉恨,事后咱们也并没有把目标对准他,你接着说吧。”
“这个,第三点,说不上来,就是直觉吧……”
阮中楼说这里卡壳了,因为武成龙将脚放到了他的身上,来回蹭着,这让他很紧张。
“呵呵,阮队长,分析得不错,我说过吗,会有赏的……”说着话,武成龙站了起来,际中楼紧张地挺直了身子,就要站起来。
“呵呵,看把你吓的,我是赏你,又不是吃你,不过不是现在了。”武成龙轻轻地按在了阮中楼的肩膀上,让他又坐在了沙发上。
武成龙拿起了自己的杯子,又拿起了阮中楼的酒相当于,“来,阮队长,干了这杯。”
两个人一饮而尽。
“你说得很对,这个陈汉南十有八九就是站在杜光背后的人了,下一步我们就是要想办法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