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萧潜轻哼一声,只觉得浑身酸麻无比。
退后三步,狼狈的抬起头来,萧潜面无表情,嘴角却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紧握的手掌因为过于用力而导致青筋暴起,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在钻心的痛。
他输了!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人打倒,似乎在三年前,那次该死的鬼神封印后,他的实力就再无寸进,一直在原地踏步。
然而其他人,即便天赋不如他的,如今也已经狠狠的把他甩在了身后。
能怪谁呢?
萧潜每每响起这个问题,就一阵心痛,当得知实力在原地踏步的时候,他是绝望的,而曾经那些围着他转的人……
萧潜豁然抬头,那些人正坐在古堡的看台上。
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眼中还带着讥诮的嘲讽。
四周有着欢呼声,而这些欢呼声并不属于他,或许三年前,所有人都是在为他鼓掌,至于现在……
掌声送给的是对手。
那是个比他看起来还小的少年,脸上的稚气未消,然而却傲气十足,他右手握着长剑,抵在萧潜的喉咙处,冷漠道:“三年时间,我从仰望你到把你踩在脚下,足以证明我的天赋,而你,事实证明,你不过是曾经的天才罢了,如今的你,连我十招都无法接下,家族的荣誉与财富,只属于我。”
少年收剑而立,冷冷看了台上的人影一眼,转身走出了角斗场。
少年的离开,古堡看台上的少男少女们,欢呼声全都换成了嘻哈声,以此来证明萧氏家族第一天才的陨落。
谁说不是呢?
第一年实力未寸进,族人会认为他是厚积薄发。
第二年实力未寸进,族人会开始怀疑。
如今三年时间过去,足以证明很多东西了。
他的陨落意味着另一名天才的崛起,虽然,作为他人的垫脚石,让萧潜的内心几欲疯狂,不过他很快的镇定下来,只是心中的怅然若失,无人能懂。
他这个过气的天才,是没人会继续关注了。
荣誉与财富,似乎真的随着那道离开的少年身影而去了。
“萧潜,败!”决斗场中央,一名中年男子仿佛没看到萧潜的状况,面无表情的将胜败公布了出来。
随着中年男子的话落,看台之上,不出意外的出现了阵阵嘲讽。
“呵呵,连败三年,家族历史上,萧潜还是独一人呢。”
“家族三代族人里,的确是独一人,不过让他去和四代族人比比,或许还有着机会赢呢。”
“哈,去欺负三四岁的小孩子吗?我的拳头可不答应。”
“嘿嘿,现在的萧潜只是废物一个,他的实力,不堪一击。”
“是啊,现在平城里,谁不知道他萧潜的名字呢,只是名声不太好听罢了。”
“真丢家族的脸,我们走吧。”
周围传来的嘲讽声犹如针扎一般刺在萧潜的心里,让得他的呼吸微微急促。
“败者,退场!”
中年人毫无感情的呼喝道。
萧潜清秀的脸庞转了转,漆黑的眼眸木然的在那些嘲讽的同龄人身上扫过,嘴角的苦涩,更加的深刻。
“下一组。”
随着中年人的话语,高台上跳下来两道人影,一男一女。
“废物!”青年和萧潜同龄,经过萧潜身旁时眼神冰冷,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萧潜身影一抖,没有接话。
那名女子外貌秀丽,身形苗条,却是不可多得的美女子。
萧潜向她望去,少女脸色木然,从萧潜身旁走过去,仿佛当他不存在一般。
那淡漠的眼神,仿佛陌生人一般的目光,彷如重锤,砸在萧潜的心脏上,嘭的一声,让他心神剧震。
微微低头,遮住了因为激动而略显颤抖的嘴唇,萧潜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奇怪的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而后,萧潜突然抬头,朝着天空“哈哈”狂笑。
十七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彻底失望。
那名女子,可还记得,曾经自己待她如亲妹妹一般照顾,教她修炼,教她识字,然而如今,却决然翻脸,视他如无物。
她可记得,曾经那声哥哥是如何让他心中欢快?她可记得,他在她面前撑起了十四年的天空!
或许,她不记得了,弱者,注定要在尘埃中散去。
但他心中不甘。
天赋,实力,真的可以将一切美好击得粉碎?
萧潜狂笑不止,外人看他认为他疯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不是疯,而是失望!
狂笑着走出决斗场,萧潜没有回头。
背叛者终将被毁灭。
少女比斗的身影停顿了片刻,任由那声狂笑在耳边回响,此时的她和萧潜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将是前途无量的,而萧潜,或许只是家族角落里的下人,身份差距是一道巨大的鸿沟。
她不由想响起曾经意气风发的萧潜,作为萧氏家族的第一天才,三岁觉醒剑士之力,四岁共鸣剑士神力成为见习剑士,八岁成为初阶剑士,十四岁成为中阶剑士。
然而如今,三年已过,曾经的天才仍旧是在原地踏步。
天才之名不复存在。
荣誉与财富,顷刻之间变成了冷嘲热讽。
少女心中,那个曾经让她仰望的青年,早已不配称作剑士之子。
“决斗开始。”中年男子的话把少女惊醒,她严肃脸庞,认真对待着即将到来的决斗。
古堡决斗场,比拼的,不只是胜利,还有财富与荣誉的争夺。
场外,萧潜早已恢复了冷静,他表情淡然的从那些嘲讽的视线中走过,三年的打击,早已将他的心智磨练得如坚铁一般。
“萧潜少爷,这次比试一定有所进步吧,哈哈?”
“萧潜少爷曾经是平城第一天才,天赋肯定不差,这次决斗必定是第一。”
“还第一,刚才就传出消息了,萧潜败给了萧氏家族的小少爷萧墨,那个小少爷比萧潜还小两岁呢,那才是真正的天才。”
“啧啧,你们说萧潜少爷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谁会管他一个废物的死活,现在都等着巴结萧墨小少爷呢。”
几人就在萧潜身边议论,似乎萧潜不存在似的。
萧潜黑发被风吹散,露出他冷漠的双眼,他看了几人一眼,又低下了头,漠然的走过。
几人脖子一缩,急忙给萧潜让开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