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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舅家来人

“卫青,好好吃你的饭,管好你的眼睛。”饭桌上,玉枝实在是忍无可忍。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山上发生了什么,一回来,卫青一个劲盯着墨雨,墨雨虽然被看的发毛,却也不说什么,墨雨可忍玉枝不能忍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啊!

被玉枝一语道破的卫青梗着脖子回道:“我好好吃着呢!”却也不敢再看墨雨了,自家主子那眼神可一直在扫过自己的眼睛,大有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卫录敷完这灵药,便觉得伤好了一大半,楚贤喝完药便睡着了。

徐无罪一直守着楚贤,变得憔悴了许多,玉枝本以为徐无罪是受什么人托付带着楚贤逃避追杀,现在看起来,他对楚贤倒是真有几分真情。

“七娘,哟,一家人吃着呢?”院门没关,便有人不请自进了。

来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夫人,那人用头巾包着头,头巾洗的发白,已经看不清是什么布料了,一身露出棉絮的破棉袄像是好久没洗一样,到处是乌黑的油渍。

“是二嫂?”苏七娘仔细辨认了一番,才认出来人是谁。

苏七娘的娘家在晓山背后,虽然只隔了一座山,可是却没人敢从山上过来,因此两个村子往来一次也需要好几天。

玉枝的外祖母林氏生了七个孩子,活下来的却只有四个,分别是老大苏大志,老二苏大朋,老三苏三娘,还有一个便是最小的苏七娘。剩下几个孩子许是命不好,没有活过周岁的。

苏七娘的娘家村子也是个穷村子,秦家在玉枝爷爷那一代算是有一些富余的,因此在老一辈还在的时候,苏七娘便被巴巴赶到了秦家,还收了一大笔聘礼,嫁妆最好的却是那个成色极差的镯子。

玉枝还没出生之前,两家还有些来往,主要是苏家来秦家打秋风。旱灾和动乱的这几年里,秦家彻底被掏空了,苏家也不再来了,实在离得远,苏七娘和秦三也没想过要去苏家求救济,硬生生苦挨了好几年。

玉枝当初年纪太小,而且也有好几年不见了,不太清楚外祖父家的情况。

“二嫂,你今天怎么来了?外面这么大的雪。”认出了来人,苏七娘便连忙放下碗筷,出去迎接小林氏。

“哎……还不是……”小林氏话说到一般便不说了,两眼放光地看着桌上的好菜好肉。

苏七娘心领神会,道:“二嫂还没吃饭吧,我们也刚吃,不嫌弃的话就一起上桌吧。”

小林氏见屋里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俊俏后生,一颗春心便忍不住骚动起来,摆出一副扭捏的样子,道:“这哪儿行啊,你这儿还有客人呢。”

“二嫂,你就别客气了,这几位都跟自家人一样。”苏七娘不管小林氏如何推脱,拉着她上了桌,正好玉枝旁边有个空位,便让小林氏坐下。

小林氏也只是假意推脱而已,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这人多久没洗澡了?都有些发臭了!

玉枝实在忍受不了,直接站起身,带翻了面前的碗,碗里的肉撒到了桌子上。

“哟,多可惜啊……”小林氏见了眼馋地不行,还没等苏七娘拿碗筷过来,直接用手捡起桌上的肉,塞进嘴里,一脸享受的样子。

玉枝冷着脸离开了饭桌,冉承允便没了吃饭的兴趣,跟着玉枝回了屋。

“玉枝丫头这是怎么了……”小林氏眼馋地看着玉枝的一身好衣服。

苏七娘也不明白玉枝这是发什么脾气,便道:“二嫂,咱们吃咱们的,我给她留了饭菜呢。”

小林氏也不管了,甩开腮帮子,撩开大槽牙就开始吃起来。

闻人辛和卫青也没了胃口。

“我去看看玉枝……”墨雨逃回厨房,去将剩下的饭菜端给玉枝。

闻人辛和卫青也跟过去,进了玉枝的屋子。

“……”玉枝无语地看着这两人可怜兮兮地盯着自己,便指着饭菜说:“你们两个吃吧。”

闻人辛和卫青得令,喜滋滋地坐在炕边开吃起来。

墨雨更无语了,原来这两人跟过来是打的这个主意,真是……

墨雨怕玉枝饿着,便说:“灶里还烀着两个红薯,等会儿我拿来给你吃。”

烤红薯!冉承允肯定没吃过!

玉枝眼睛一下子便亮了,催道:“快去拿!”

墨雨见玉枝这幅样子,便放心了,看来她上午吃了东西,现在不饿。

墨雨到了厨房,在灶里掏了半天,也没见到自己放进去的两个红薯,便去堂屋问苏七娘,一进堂屋,便看到一桌子狼藉,桌子上的盘子一个个干干净净,那小林氏还意犹未尽地吃着烤红薯。

诶……这不是玉枝的烤红薯吗?

墨雨用眼神问苏七娘是怎么回事,银枝回答道:“我看灶里还有两个,便拿来给二舅妈吃了,雨姐姐也要吃?”

是玉枝要吃啊!墨雨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没事,二舅妈吃就吃了。

银枝见墨雨失望地离开,去了玉枝的屋子,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被人吃了?”玉枝满腔的希望落了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被子上,滚来滚去。

“……”

墨雨纠结地说:“我再去给你烤几个吧。”

“拿个火盆到我房里来。”玉枝一听要现烤,来了兴趣,便让墨雨去拿火盆。

等墨雨将火盆升好,才发现屋里的地上堆了一堆东西,土豆、红薯、冬茄子……

这不会都是要烤的吧?

事实正是如此,玉枝见卫青和闻人辛也吃饱喝足了,便开始指使他们,让他俩将土豆和红薯用泥包起来。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卫青和闻人辛只好从院子里挖了些还没冻住的土,和成泥,将一地的土豆和红薯包起来。

玉枝拨开炭火,放了几个土豆和红薯到下面,掏出那把小匕首,便要对茄子下手。

等等!这刀不会杀过人吧?不要乱来啊!

闻人辛及时拦住玉枝,按照玉枝的吩咐找来一块铁板,虽说不知道这铁板曾经干过什么,好歹也比这有可能将人开膛破肚的匕首强。

等茄子皮颜色变了,玉枝还是趁闻人辛没注意,将匕首把茄子插起来,剥了皮,放在盘子里。

等剥完第一个茄子,再要去插第二个茄子的时候,闻人辛和卫青眼疾手快,一人捞起一个茄子,迅速扒干净皮。

墨雨端着一盘茄子,跟玉枝去厨房处理茄子肉了。

等茄子肉配上配料浇上酱汁端上来的时候,闻人辛也顾不得刚刚有个茄子被玉枝的刀插过,吃了起来,果然是美味啊。

玉枝见冉承允吃完没觉得不好吃,放下心来,继续烤起茄子来。

等第二盘茄子烤好的时候,墨雨一个人端着茄子肉去了厨房,做完后,端去给了卫录,这当然是玉枝的吩咐,茄子对伤口愈合有好处,反正自己还有烤土豆和烤红薯。

小林氏跟苏七娘在屋里诉着苦,闻到了厢房里飘来的香味,眼尖地看到墨雨端了盘东西送到了卫录的屋子里,酸酸地说:“要我说还是七娘你命好,住着这么大的宅子。现在日子是越发难过了,我们家连吃的都没了。爹他前几日去山上挖野菜,摔断了腿,家里也没钱请大夫,一直瘫在床上,怕是不好了。再瞧瞧你们小夫妻,啧啧,这日子过得可真红火的。”

苏七娘一听自己那七十好几的父亲还要上山挖野菜,便开始用帕子擦起眼泪,道:“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家里这几年也不好过,也就今年夏天才好了些,只是前段日子我得了病,有些糊涂,一直忘了回去看看爹和娘。”

“既然你有心帮衬娘家,不如把爹娘接到你这儿过这个年吧。”小林氏总算说出了自己的盘算。

之前村里便有人传说自己的小姑子发了家,但是前段时间家里忙着秋收,都没空来,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婆婆便派了自己来打探。

本来苏家人是不相信秦家还能发迹,林氏见小林氏又懒又馋,在家里呆着也是呆着,便不顾这大雪,派了小林氏来清水村看看。

小林氏本来也觉得自己这次定会白来,可是如今亲眼见到了秦家的大鱼大肉,才相信村里那些人的话。

“这……我得问问我们当家的。”帮衬娘家可以,苏七娘以前经常接济娘家,可是接父母过来过年又是另一码子事,自己是做不了这个主的。

苏七娘让金枝陪着小林氏说话,便去找秦三商量。

小林氏东摸摸西看看,嘴里也不闲着,一会儿便将干果盒里的果子吃光了。

金枝性子是软和的,何况这是自己的长辈,便陪着笑,又将干果盒装满了。

小林氏看着眼前的金枝,心道,这果然是养在家里不干活的,细皮嫩肉的,翻过年来金枝也该十二岁了,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也不知道小姑子要把她嫁到哪个大户人家去做小妾。

“是我们疏忽了,早该想到岳父岳母日子不好过的。”秦三听了苏七娘的话,也暗恼,自从自己爹娘去世之后,家里也日渐败了,便与岳父那边断了联系。

本是情有可原的,这是现在自己家里已经有了些积蓄,再不照顾着岳父家,就显得自家太不近人情了。

“我明日便去接了岳父岳母来,就赶着家里的牛车去吧。”秦三下定决心。

苏七娘便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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