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留在人间的最后笑容，再见碎嘴的胡建老头
“老铁，你可别喊了，我自己清楚这是快要消失了，半仙他刚才说了自己也是无计可施，其实，能消失对记忆体来说是好事，以前死了一次那是生命的结束，却不知会留下一段难堪的记忆徘徊在尘世继续受尽煎熬，这次再死一次，结束的便是这段折磨心扉的记忆，虽说也会永远消失，但这结果对记忆体来是梦寐以求，所以，你也用不着像个女孩子一样流眼泪，真的不符合你的人设！”
“哀家本来就是女的，哪用像！”贞姐擦擦眼泪，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早说嘛，浪费我眼泪，既然是好事就该好好庆祝一番，办个庆祝胡建老头再死一次野炊纪念大会如何，好久没吃烧烤。”
“庆不庆祝无所谓，你丫的就想有个借口吃烧烤吧？”胡建老头白了一眼，说道：“可惜啊，我这幅身子也不能吃过东西，要不然真想和你们对饮几杯。”
“刚才还活蹦乱跳，咋突然就成了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小白捋捋头发，眉头一皱说道：“难道是她刚才下手过重，直接把你记忆信号打弱？”
“是的是的！就是她神奇的力量削弱了他的信号源！”白半仙猛点头，可惜没现身，贞姐小白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说的话。
“不怪她，这种事要怪就怪我，重度拖延症候群，等死吧，已经没药医了。”胡建老头原本有气无力的瘫坐在靠椅上，突然双手借着椅把作支撑，一发力站起身，嘎嘎大笑道：“终于，你们终于来了！”
“谁来了？”贞姐回头也没看见是人是鬼，暗道，难道说记忆体临死之前，都会发神经吗？
“酬金，他们要付你们的酬金！”胡建老头手指着门外，说道：“我感觉到了他们，此刻正往这里飞奔而来。”
“酬金？”贞姐拿起手工本『青囊书』，说道：“不就在这吗？你看墨还没干透捏！”
“我晓得『青囊书』在你那。”胡建老头捻着胡子，哈哈笑道：“这是我个人给的，把上千年流传下来的几页『青囊书』以及胡家自己十代人写的『青囊医书』送给你们，抵作此次事务的酬金，我的虽是给了，但别人那份酬金也得要还你们！”
“这事，哪来的别人？”小白挠挠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还有谁，会给他们酬金。
“当然有别人，应该说是冤魂们，准确来说是几十年来，惨死在四大家族与众小族手里的可怜鬼。”胡建老头走在前头，贞姐小白跟在身后。
“小白！”贞姐扯了扯小白衣服，小声说道：“你觉不觉得，他比刚才气色好多了。”
“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白半仙跟在身旁，听见贞姐他们小声言语，几乎和小白同时，如此这般的说道。
“这回得也太猛了，感觉这状态还可以唱男高音。”贞姐搂着小白手臂，说道：“咱这回没能干点啥，还把洛天的胳膊搭了进去，虽说她是个女汉子，但这胳膊以后留个疤，再怎么man的女汉子也会在意吧！要不，等回去之后你用身体去安慰安慰她？”
“这么便宜我啊！”
“咋滴，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这语气好像早就巴不得了？”贞姐用力捏了捏他肚子上的肥肉，白了他一眼，说道：“石桥村这事挺棘手，虽说凌晨四点的时候，大雨冲塌了山体，把祭祀台底下的尸体以及周边的房屋埋没，少了血腥场面的存在，但要是警察来了瞧见我们几个陌生人在这带着石桥村的八个小孩，我们又该怎么圆谎？”
“还要圆谎啊？我只想着赶紧离开这就算了。”
“那几个孩子怎么办，送孤儿院么？”贞姐叹一口，说道：“昨晚回来想了一夜，真不该突发神经的跑回去救几个孩子，也不知道当时脑子是哪根筋抽了，对方明明有几百人在场，辛亏是他们失心疯了自己人屠杀自己人，否则，就咱几个人硬闯还不够被他们塞牙缝。”
“得了吧你，真当我不懂你的心思，要是昨晚我们没跑回去，你这会早就哭天抢地，生不如死捏。不过，我倒是挺惊讶，这几年不见，你啥时也变得这么爱多管闲事了？更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不讨厌小孩子了！”小白甩开贞姐的手，手搭在她肩膀，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以为这就是拐卖人口的案子而已，本不想接受委托，看在胡建老头眼泪汪汪以及巨款酬金的份上，咱尽份心力，查得到就查，那自然是好事，要是查不到也是尽了力，没法子的事。”
“你是不是想说，哀家已经变得有点女人味，有母爱的光辉哈。”贞姐抬头白了他一眼，笑话道：“本不想拆穿你的，但不说憋在心里难受，你丫的重点不在胡建老头的眼泪汪汪，而是他那巨额酬金吧！”
“喂，这场面就很尴尬了，说了多少次看破不说破，哼，看我不勒死你！”小白勒了一下她的脖子，随后接着说道：“石桥这个鬼地方，我以前倒是有所耳闻，听说这地方民风彪悍，一人有事全族出动，宗族势力壮大发展，一族俨然就是个小朝廷。”
“一族一个小朝廷，北方我不清楚，南方都这个状况吧？”贞姐想起某一年跟父亲回老家祭祀，说道：“我爸的老家就那样，那场面人山人海，都是刘氏的宗亲，一群几年见不到两面的人就在那硬聊，一个有威望的老人主持事务，大太阳底下带着毡帽长袍宣读十几页的祖训，底下跪着一排排汗流浃背的亲戚，最让我奔溃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阿姨一开口居然就称呼我为姑婆，而我却要对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叫他叔公，你都不知道那种在风中凌乱的感觉。”
“哈哈，这还挺和平啊，你是没看过本族棍棒怼别族棍棒，两族之间的械斗。”小白语气一转，说道：“我就是怕会遇到一言不合就怼人的宗族势力，所以，我才让你们不要透露是来调查的身份，假装你们只是来旅游，看看文化古迹。”
“来这之前，我也查过资料，但也就一句民风彪悍作结尾，私心想可能这是民风淳朴未开化的小山村，网友没来过就随便给安了句民风彪悍吧，毕竟地域狗就喜欢挑拨。”贞姐不由得苦笑一句，说道：“可我万万没想到来这之后，才发现还真是他娘的民风彪悍，而且还是贼彪悍那款！”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把珍藏多年的小黄鱼交给你们？”小白想到这回赚不到钱，自己还亏了十几条小黄鱼，连小心肝都像是会滴血，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想直接告诉你们黑皮箱里面有啥，但怕你们知道后太嘚瑟了，毕竟财不可露白的事，你们有前车之鉴！所以我特别强调，你们到这里觉得事情不妥，立马给我发信息要黑皮箱的密码。”
贞姐指着自己这双火眼金精，讥笑道：“没想到我属作弊生的吧，脖子长眼神好，你开过一次的时候，我就把密码记住了。”
“你傻啊，我交待了你来这之后，要是察觉事情不妙，让你向我要密码是一回事，其实就是让你通知我，让我能知道你们这里处境不妙！”小白伸出食指戳了下她的脸蛋，说道：“你知道密码或砸锁能自己开箱就算了，没打电话没发信息也算了，可你丫怎么也得要注意下黑皮箱上面偌大的字吧？你不看字也就算了，你就不能给点心思想想我为什么会给个你装满小黄鱼的黑皮箱？！”
“我有看字啊，黑皮箱的表皮写着两个黑色的T–P，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卖萌的颜文字，两只眼睛以不同地方向在流泪，后来又一想怎么可能会这么萌，应该只是黑皮箱商标名吧。”贞姐看胡建老头对着大铁门坐在院子当中，回头不解问小白，说道：“他这是干嘛？”
小白表示母鸡，说道：“应该还是回光返照吧！”
两人就默默站在胡建老头身旁，贞姐便继续说道：“其实后来我在祭祀场的草丛内，终于想明白了你为什么会给我一箱子小金条，原来黑皮箱上的T–P，既不是颜文字也不是商标，而是谈判两字的拼音首字母！”
“你单看表皮的字没往那方向想就不错了，要是换成洛天来思考，指不定会想出什么稀奇古怪十八禁的意思。”小白解密说道：“为什么让你察觉有危机时才打开那箱小黄鱼？其实，哈哈哈，我就是闲得故弄玄虚而已，开玩笑啦，别用你那双死鱼眼瞪我，怪吓人的！小黄鱼确实是我留给你们与对方谈判的资本，虽然我当时对石桥这鬼地方处于未知状态，但我对洛天临时发挥说瞎话的能力，还是有十分之二十的信心，一有状况发生，洛天只要拿着钱就能天马行空编出一部连续剧，就算不能让对方信服，也唬得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然而他却没如你所愿编出电视剧。”贞姐扶着额头回想开箱时候，洛天说得情趣内衣，自己回说一句震动男朋友。
贞姐忍住不笑，心想，估计洛天她那时候看到TP二字就已经往稀奇古怪的十八禁，那方面幻想了吧！
“这就是事与愿违咯，计划的没赶上变化的快，得亏我以防万一跟他借了几个虾兵蟹将来帮忙站场面，又得知这鬼地方居然还有个小型兵工厂，立马又厚着脸皮跟他借了两架直升机提前飞来。”小白叹口气，回想昨晚贞姐洛天自己跑出来的场面，真不知道该找什么词怎么夸他们。
“有什么屁话就说，唉声叹气什么意思？！”
“我就挺好奇的，你们躲在草丛内看见祭祀场，换做哪个正常人看见那杀人的场面早就会被吓得一动不动，双手合十祈求别被发现才对吧，你们两个倒好，第一次把人头扔出来，好不容易躲过一劫，第二次又把人头抛出来，这回不仅人头抛出来了，人也跟着跑出来，你们当那是打皮球啊！”小白实在搞不懂，说道：“虽然死人头是可怕，但关乎到自己性命，再怎么可怕也得忍着吧！？”
“活该你还是单身，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理，再强大的女汉子也会害怕血淋淋的死人头好吧，我们没当即能忍着没叫出声来都算是坚强了！”贞姐冷哼了一声，说道：“别把自己的无畏套在别人身上，你真当别人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啊！”
“我弱弱地问一句，这关没心没肺什么事？”
“没有，只是觉得说没心没肺比较合韵啊。”贞姐吐着舌头，笑道：“无所畏惧，麻木不仁，铁石心肠，傻逼强装不害怕，反正就那个意思，你懂的。”
“呵呵，听了你最后一个描述，我表示不想懂。”
“来了！”胡建老头突然喊道。
小白贞姐听声音，同时向大铁门望去，果然，几秒之后有人从外面跑进来，又有人跑进来，还有人跑进来，好多人跑进来，怎么还有人跑进来？
“怎么回事？”贞姐问胡建老头，说道：“你等的就是他们？”
“嗯，等的就是他们！”胡建老头从地上站起来，说道：“半仙，他们这个状态是看不见我的，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句，让他们把东西拿出来吧。”
“东西？”小白咽了一口口水，暗道，还有比『青囊书』更值钱的东西吗？难道是传国玉玺？双鱼玉佩？至少，也有夜明珠金银财宝吧！
原本还在喘着粗气的一群人，很自觉的排成两行队，胡建老头仰天大笑，送上在尘世的最后一个笑容，说道：“两位恩人请伸出双手，这是大家对你们的感谢，感谢你们救了八个无辜的小孩，让石桥村的血脉还能延续下去，最后，我本人希望你们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帮忙照顾那苦命的王丫头，特别是催促她去找个对象，拜托了！”
“喂，”小白来不及拒绝，只见胡建老头挥着手说再见，而他的身体越发的透明，不一会儿，连透明的轮廓也消失不见了。
贞姐和小白楞了半天，对着胡建老头消失的地方鞠了躬，异口同声说道。
“再见，胡建老头！”
“再见，胡建老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