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她平日里的性子,肯定要大吼一声:“臭流氓,不许看!”
可这会儿,许是太惊,她竟然像是被定住了般,等她反应过来想快速弯腰捡起地上的浴巾围住自己时,她的身子,早已被他腾空抱起。
他邪恶的在她耳边笑:“我们明天下午的飞机才回穗城,从现在开始,你得给我撑着点。”
这么邪魅轻声的浅笑,让纪唯宁不由得就崩紧了皮,疑惑问声:“你不是说明天上午十点那个航班回的吗?”
之前他说过,如果江承郗的事一切顺利,那他们第二天上午就回穗城。因为,老爷子的寿辰在即,即便不大肆宴请宾客,自己家里也是要准备准备的。总不能真的把什么事都丢给何湘芸一个人,那样她太辛苦。
徐暮川勾唇:“十点的航班,太早,我怕你起不来。”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已经在她身上毫不客气的四处游走,如同一只饿狼。
他爱她,她爱他,这是毋庸置疑的感情。可徐暮川性子寡淡沉稳,纪唯宁成熟内敛,两人之间,谁也不会把情情爱爱这样的话,时常挂在嘴边。
可是身心交融到顶峰的时候,再沉稳再寡淡的性子,也抵不住那浓浓的情愫,破口而出的话,便是他心底最深的语言。
两天的时间,往返穗城跟B市,如果不是那场情事,以纪唯宁的体力来说,真的不会感觉到累。
可昨晚徐暮川卯足了劲,她又怎能可能轻易逃掉。
以至,纪唯宁下了飞机,直接要求徐暮川回市区公寓。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休息,即便何湘芸一直催他们回去吃晚饭,她也只能委婉推拒了。
一进门,换上棉拖,边解着外套便拖沓着脚步进了卧室,毛衣牛仔裤,换都不换,直接挺尸般躺在大床上,卷着丝被,满足的滚了两圈。
徐暮川一路跟着她进来,帮她捡起随手丢下的包包和大衣,然后看见她邋邋遢遢的就往床上躺,直接蹙眉,要去拖她:“你不洗澡怎么也得换个衣服再躺,行不行?”
同为医生,徐暮川的讲究,比起纪唯宁来说,不知要多多少倍。当然,也不是说纪唯宁就真的邋遢,她的讲究,只会表现在工作上,表现在面对患者的时候。
生活中,她要随性很多。她没有徐暮川那么的强迫症,吃东西要狠狠洗手,不洗澡不沾床,甚至连做那事,也一定要事前事后都洗……
以前睡医院宿舍的时候,她都是这样和衣躺着睡的。工作都要忙死了,哪来那么多精力再去忙活自己的事。
就如同此刻,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加上在飞机上窝坐了两个小时,最亲切的,莫过于一张舒适的大床。
徐暮川动她,她便有些不耐烦。明明就是他将她整成这副熊样,这会儿还管着她着管着她那。纪唯宁置若恍闻,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予理睬。
“唯宁,衣服我给你找来了,起来换换。”徐暮川也是真的固执,非要她换。
纪唯宁整颗头都蒙在被子里,感觉到他将衣服抛到自己的身侧,猛翻白眼。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抽的男人,怪癖啊怪癖,必须得治!
身子拱着丝被,纪唯宁坐起身,朝着床侧的男人笑,声音放的很柔:“阿川,昨晚上满足吗?”
毫无疑问,徐暮川点点头。
“那我现在饿了,你是不是可以给我做晚饭去了?”
纪唯宁的思维有些跳,徐暮川微愣半秒,而后瞧见她眼底闪烁的狡黠,顿悟,脑子里浮现起某日早晨,自己说过的话:“以后,你让我爽,我保证让你饱。”
那次也是一夜的餍足,她起不来,他给她做了碗面条,她吃的心满意足,然后,就有了这样的对话。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感觉有些遥远。徐暮川不自觉的感到有些好笑,明知道她这会儿让他去做饭,是嫌他烦想赶他出卧室,却也愿意配合。
衣服她不肯换,他拿她没办法,索性转身,打算去厨房给她做吃的。现在五点,很快也就到饭点了,两个人不回老宅,家政阿姨又没过来,总得有个人要去做这个晚餐。
然而,床上的女人得寸进尺,见他爽快配合,对着他的背影又吩咐了声:“我要吃四菜一汤,不要外卖。”
徐暮川皱眉,顿下脚步侧头看她,本想驳回她这无理的要求,可是,当看到她为自己熬的,眼窝深陷,忽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点点头,纵容且宠溺的说:“好,四菜一汤,我下厨。”
去B市前那几天两人都在老宅,到现在已经又一个星期没住这间公寓,之前买的那些食材,都叫家政阿姨带回去了。
冰箱里的东西,总不适合存放太长时间,他们也是临时决定过来,便没去叫家政阿姨准备什么。所以,这会儿厨房里是没有新鲜食材的。
纪唯宁刁钻的想要四菜一汤这么奢侈的晚餐,徐暮川只得自己出去买食材。现在五点,买回来把汤煲好把菜做好,怎么也得两个小时,他也就没有办法再在自己面前唠唠叨叨个不停。
纪唯宁以为自己算盘打的很好,殊不知,徐暮川早就看出她的心思,只不过,是愿意纵容着她的小性子。
看着他出了房门,纪唯宁直接又躺回到床上,真的是没几会,就成睡眠状态。
睡到徐暮川进来喊她起床吃饭的时候,拉着她起身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混沌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
徐暮川无奈,扶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子,问:“要不要我端进来给你吃?”
对徐暮川来说,横竖这床单都是要换的了,让她坐在床上吃,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工作以外,吃和睡是纪唯宁最大的乐趣,何况徐暮川厨艺了得,纪唯宁哪里愿意床上窝着,吃的那样将就,晃了晃头,直接就蹦起身,跳下床。
徐暮川直接无语,自己起身,去衣帽间拿了件她干净的外套,跟着出了房门。
这套公寓本来有暖气,可纪唯宁受不了,每次开暖气时间长了,她就会燥的流鼻血。一开始徐暮川还笑过她,说她是不是气血太旺,他来给她败败火。
她当时气呼呼的瞪他,说他老不要脸。她说她很早之前就这样,鼻粘膜相对较薄,一到干燥气候就容易流鼻血。
那之后又试过一次,也是如此。
于是,暖气就成了摆设。徐暮川也就不再去开了,本来他也不是畏寒之人,开暖气也是为了让她舒服点,谁知道她是这种状况。
可是现在深冬,哪怕是在南方,也还是冷的。她从暖暖的被窝中起来,直接就奔走,外套也不加,很容易受冻。
徐暮川越发觉得,可能未来他们的生活,都会是她在前,他在后跟着,替她张罗这张罗那。因为那个女人,除了在她自己的工作之外,就没对身边的任何事上过心。
到现在他都还很怀疑,那天在医院门口,她是哪根筋没有搭对,忽然凑到他耳边跟他说:“老公,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半是讨好半是哄的,让他直接满肚子的闷气就那么消散。
其实他很明白,她肯定到现在也不清楚,那天在老宅他为什么会生气。可是,谁让自己吃她这套,撒个娇耍个赖就过去了,尤其是她那一声‘老公’,喊的他心神荡漾的。
这个时候,徐暮川远没有想到的是,当某一天,他们的宝贝儿上学后,每天的接送任务都是他的。因为,纪大医生的工作,简直就是各种忙,忙到每一天,他对她的期望,只有准时下班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