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夏心头一阵,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白柏林。这人的脸皮怎么越发的厚了,懒得理会他,顾初夏左顾右盼,把白柏林当做透明。
转了几个弯,顾初夏就看到一个瘦高男孩冲着他们招手。
“这是我二弟,白柏松。”
白柏松看着像一个大男孩,摸摸头发,很阳光的对着顾初夏打招呼:“大嫂。”
顾初夏尴尬的扯了嘴角,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状况,可既然来了这里,那她不就是默认了与白柏林的关系吗,就没必要装什么纯真了的。
“你好。”大大方方的应了。半年的实习,顾初夏学会了应对各式各样的人和事,如果说之前只是感情上的成熟,那此刻的她就是心灵上的弥补。
与白柏林,白柏松二人并排而行,听着他们兄弟絮絮叨叨说着话。
“爸妈等了好一会儿了,一直期待着见大嫂。”
“大嫂,大哥在家里总是夸你,把你夸的就如同天上的仙女了,我今天一看,那仙女都比你不过。”
顾初夏含笑听着,不管是真是假,夸奖的话总是爱听的。她侧头,正对上白柏林注视着她的目光,很是专注,柔和。心头闪过一丝念头,如果只是结婚,也不错。
早已经是破败的身子,顾初夏的未来也充满担忧。虽说是21世纪,可总会因为这些出现不如意。顾初夏温婉如水的表层之下是倔强与任性,她不习惯被掌控,不喜欢不受控制,如果是白柏林,那这场婚姻的主导就在她的手上的。
回过神之时,顾初夏早已经站在白柏林的父母面前。之前在顾初夏的印象之中,白柏林的父母应该是朴实无华的农民伯伯的形象,毕竟一直在城市中生活的她对农民的认知依然停留在过去的老观念时代。
显然白柏林的父母精心打扮过,白柏林的父亲穿了一身旧式西装,身材高大伟岸,看起来一丝不苟。曾经白柏林有说过,他的爸爸是村里的书记,这也是有官派的人呀,气势就是不同。
白柏林的妈妈看起来很是慈爱,三个孩子的母亲,头发已不再幽黑,泛着白色,脸上轻轻浅浅的皱纹,好在一双眼睛还算有神,此时正含笑打量着顾初夏,显然对顾初夏很是满意。
村里的人好面子,儿子娶了城市里的姑娘总归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对上白母的目光,顾初夏略一低头,浅笑晏晏:“叔叔,阿姨好。”
“好好,回来了,快进屋坐吧,一路累坏了吧……”
和顾初夏预料到的一样,白母很是慈爱,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只看到深深地横沟延伸到眉角。一双手很是粗糙,手指布满硬硬的茧子,咯的顾初夏的小手有些生疼。
顾初夏毫不在意地笑着,与白母寒暄着相携进屋。
四四方方的院子,上下两层,客厅很是敞亮,屋里一尘不染,看起来是专门收拾过的。
顾初夏刚刚坐下,就听见门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喧闹之声。定眼一看,好家伙,来了七八个人,将敞亮的屋子占据了大半占据了大半空间。
热气扑面而来,顾初夏觉得有些气闷,胸口上下起伏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才缓过劲来。忙站起身,礼貌的立在一旁,垂头做淑女。
白柏林这时已经进屋,走到顾初夏身旁,为她一一介绍着,什么姑什么姨,有叔,还有伯伯,顾初夏一一问好。
心里突然萌发一种感觉她就像动物园里笼子里任人观赏的动物,摆着各种姿态,以博取观赏者的欢心。
过场走完,就是吃饭的时间,顾初夏与白柏林的家人围坐在一张大桌子上,饭菜还算丰盛,比较可可,只是顾初夏并没有太多食欲,吃的不多。
坐在回家的汽车上时候,顾初夏只觉得浑身酸痛,僵硬,这一天过的真的如同打仗。
白柏林体贴地为她捏着肩膀,顾初夏本着免费奴仆,不用白不用的想法,任他将自己**的舒舒服服。
正在输液的顾初夏仰头看着吊瓶里的水滴一滴一滴往下流,心里只觉得好笑,这才和好有一个月时间吗?白柏林的本质就暴露了,真是不应该对他存在任何幻想呀。
"夏夏,你在想什么?"任佳佳拿着餐盒走进病房,就看到顾初夏呆愣的目光,很是疑惑。
顾初夏回过神来,面色还有些苍白的对着任佳佳微微一笑:"没什么,你今天有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自从顾初夏住院以来,任佳佳隔天差五的总会拿一些补品来,偶尔也会亲自下厨做一些补汤。
任佳佳在顾初夏的故意打岔之下,俨然忘记了刚才的话题,兴高采烈举着手里的餐盒向顾初夏邀功:"我今天新学了怎么炖鱼汤,挺好喝的,你快来尝尝吧。"
"怎么不在继续昨天的鸡汤了?"顾初夏警惕的盯着任佳佳手中的汤碗,心里直犯嘀咕,昨天的鸡汤还算不错了如果任佳佳在做第二回应该也能喝吧,这新学的鱼汤就……
任佳佳一边盛汤一边随口道:"鸡汤我觉得自己已经出师了,再说着让你喝一种口味也不好吗,我就给你变着花样做了。"
看着任佳佳伸过来的手,顾初夏暗自叹气,我宁愿你继续炖鸡汤,单刚喝一种口味也总比喝些不明生物强的多。
碗中的汤汁呈现出朱红色,看得顾初夏触目惊心。很想摇摇头,拒绝人家加的好意,可一抬头,看到任佳佳期待的目光,到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得端起碗,憋着一口气喝了下去,心里默默祈祷,苍天保佑,不要让我一命呜呼。
入口清淡,不算油腻,难道是祈祷起了作用?不管怎样能吃就行。鼓吹下一口汤含在嘴里还没有咽下,就听见任佳佳在一旁扭扭捏捏的哼唧,顾初夏听清楚之后再也没有食欲了。
"我今天接到你妈妈的电话,她问我你和白柏林的事情,我一时没有忍住就……就……"
顾初夏眼皮子直跳,不好的预感在全身蔓延,顾初夏坐直身子,伸长耳朵仔细倾听任佳佳的话。
任佳佳豁出去了,直截了当的说完后半句:"我就跟她说了实话,你妈妈,应该就在来的路上。"
顾初夏双眼一黑,只是觉得前途一片渺茫,完了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顾妈妈到医院的时候,顾初夏正在装睡,她没有办法呀,顾妈妈的脾气那是一点就着,不说此时她的心情,光看顾初夏此刻的模样,她不把顾初夏怎么一回事也会把白柏林怎么一回事的。
心里暗暗祈祷,总归是没有什么作用的。顾初夏只听到耳边传来异样的声音,装作刚刚苏醒的模样,缓缓睁开眼睛,只见顾妈妈红着眼眶坐在床边看着她。
顾初夏一个机灵猛的坐起来,吓得手无足措,这是什么情况?她的这位性子刚烈的妈妈,怎么会,怎么会哭?
记忆之中,顾妈妈永远是那么的那么的强硬,从来没有因为一件事情妥协过,因此当妈妈误认为白柏林是她的男朋友的时候,她只是默认,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想着拖过这一阵再说,可是,现在是怎么了?
顾初夏一直都知道妈妈是爱自己的,她对自己的宠爱只不过埋在心底,很少用语言表达,但是顾初夏一直懂得。
“妈妈,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顾初夏只能低下头,悄声说着。
顾妈妈擦擦眼睛,很是慈爱的对着顾初夏伸出手,将顾初夏耳边的发丝挽到脑后:“傻孩子,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妈妈不怪你,妈妈都是经历一世的人了,都没有看清那浑人的本质,何况你一个被爱情蒙蔽眼睛的小娃娃呢,唉,怪只怪妈妈没有好好的替你辨别是非,平白让你受了这些委屈。”
顾初夏听完妈妈的话,更加的心里愧疚,显然妈妈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她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在了自己身上。顾初夏几次张口都想告诉妈妈事情,可是,她却不知如何开口,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希望这件事情永远的过去吧,否则,唉,真的应该再果断一些,真的应该再心狠一些。
顾妈妈第一次向顾初夏说这么多的心里话,顾初夏很是感动,她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爸爸的身影,很是奇怪:“妈妈,怎么爸爸没有来?你不会瞒着他吧?”
听到顾初夏提到爸爸,顾妈妈的眼眶突地一红,支支吾吾不再开口。
妈妈的反常让顾初夏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她握住妈妈的手:“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可以和夏夏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