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是杭州城数一数二的大户,府上占地二十亩,一共有一厅三院两阁一园。分别是前厅、东院、曲院、夕院、琅阁、玲珑阁和清池园。
前厅又分主厅和花厅,主厅一般用来接待或议事,花厅仅供家里人用,比如在一起饭。
东院里种了上百种花卉,是李府用来招待贵宾的地方,李家不但家大业大,听说家还跟皇家沾亲带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曲院是主屋,历代家主的住处,李兆廷就住在那里,最没有特色的院子。
夕院靠后,从前门过去需要走十几分钟,是李老太太住的地方,院里环境优雅别致,小桥流水非常适合修身养心。
琅阁和玲珑阁一样,非常精致地两层小木楼,因为是给千金小姐们住,所以刻意隐藏在李府最深处,周围环绕着九曲回廊,挡住那些想一窥芳容地视线,不过李府历代人丁单薄,到李兆廷这里已是一脉单传。
最漂亮的地方莫过于清池园,里面有个大池塘,塘边种荷,塘中立亭,一圈长柳婀娜多姿随风飘舞,小径曲幽,假山林立,非常适合偷情幽会,在这里花前月下非常有情调。
九月的天空万里无云,秋高气爽,被禁足半月在家养伤地李清淼无所事事,于是带着两个小丫鬟到东院晒太阳练瑜伽。
李清淼指挥秀婵秀水铺好毯子,然后指导她们跟自己一样盘好腿,席地而坐。
路过的丫鬟们很是好奇,躲在一旁偷偷观望。
“清淼小姐,有人在偷看我们!”秀水脸皮薄,发现有人在看就不好意做动作。
一旁的秀婵斜眼看她,“小姐说过了,练功的时候不能分心,否则练了等于没练,你练你的,管他们做甚。”
李清淼点点头,对秀婵给予了肯定。
两个丫鬟比较起来,秀婵的各方面都要比秀水强许多,秀水xing格柔弱,秀婵聪颖又胆大,再来被李清淼几番教育后,越来越厉害,以前目空无人是因为有姐姐撑腰,现在知道做事前先动脑子想一想,现在李府的丫鬟们都怕她。
一会儿功夫,只要手上没活的丫鬟们全挤到东院里瞧新鲜,一群人叽叽喳喳议论着那三人在做什么。
看她们既不像跳舞更不像练武,有人猜,“她们肯定是在练神功,表小姐能起死回生,说不定就是练了这个功。”
这句话马上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很有可能,那时候连乔大夫都摇头了。”
“对啊,对啊,你们看表小姐,好像更漂亮了。”
“秀婵秀水也是,都比以前好看。”
人类的想象是无限的,李清淼主仆三人不知道,他们练的瑜伽已经被传成能起死回生,延年益寿的神功。
晚上李兆廷例行过来探望李清淼地伤势,三人刚吃完饭,秀水在收拾桌子,秀婵伺候李清淼擦面净手,见李兆廷进来,都恭恭敬敬地行礼。
李兆廷在椅子上坐下,接过秀水递来的茶,但没喝,随手搁在一边,问李清淼,“今天感觉如何,伤口还痛么?”
“今天秀水有帮我看过,伤口已经结痂了。”
“看来是真好了,刚才我还听说你今天在东院练功了,还说是神功,有没有这回事,让我也见识一下。”
“别听她们乱说,我是在教她们两个练瑜伽,修身养xing而已。”
“不过有一点没有说错,你看起来真的比以前更漂亮了。”
“谢谢夸奖。”
李清淼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等不及秀婵过来帮忙,自己伸手拔头饰,不料头饰被头发缠住,疼得她龇牙咧嘴。
“别拽,慢着点!”李兆廷挥手让秀婵退下,“我来吧。”
李兆廷的动作很温柔,手指头稍稍拨了几下头饰就取了下来,“以后可不能这么心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好好爱护。”
他拿起梳妆台上的檀木香梳,慢慢梳理起李清淼的青丝,动作非常轻柔,就如他所说的,小心爱护着每一根发丝。
“谢谢!”
望着铜镜中两人模模糊糊地影子,李清淼发现幸福真的很简单,就在点滴中,很容易找到,也容易被忽视。有李兆廷在身边的时间过得很快,就算他习惯不说话,只是做自己的事,但那个时候她也不觉得无聊,因为那份温馨地宁静,非常惬意。
“清淼!”
李兆廷的声音在耳畔想起,低沉而又xing感,好似一股微弱地电流从身体里穿过,每一个汗毛都叫嚣着舒爽。
“嗯!”她闭着眼懒洋洋地应了声。
昏暗的烛光下,李清淼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唯美地玉石光彩,水润地红唇微微翘起,好像是在邀吻一般,吸引着李兆廷慢慢地探究、靠近。
忽然感觉到气氛地异样,李清淼睁开眼睛,被眼前一张放大地脸吓了一跳,不及她作何反应,李兆廷迅速把她抱起。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停下来后,她发现自己正坐在了李兆廷的大腿上。这种暧昧地姿势把原本就糊涂地脑子搅得更混乱了,她挣扎着要下地,
“放……”
她那种无意识地诱惑比青楼花娘明目张胆地勾引更具魅惑力,李兆廷收紧双臂把她控制在怀中,得意地对准那双可爱的嘴唇吻了下去,堵住没来得及溜出来煞风景地那几个字。
李清淼脑袋一热,死机了……
李兆廷乘机攻城略池,纠缠着她的舌步步bi近,直到无路可退,最终只得缴械投降。
就快断气地时候,李兆廷总算良心发现放开她,不过在离开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地添了一下她微肿地红唇,那情色地摸样,羞得李清淼想找个地洞钻了。
占了便宜地李兆廷见好就收,轻笑着起身离开,回神地李清淼气得抓起那把檀木香梳朝他砸了过去,
“混蛋!”
可惜梳子砸在了门框上,那罪魁祸首早已飞身下楼跑了。
“秀水关门!”
等了一下没动静,李清淼这才发现两个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幸好都不在,没看到自己刚才那副丢脸地囧样。
她泄了气呆坐在床上,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好日子过得脑子都退化了,那么危险地时候居然没有做出正确的反应!要是放在以前,色狼哪敢近她身半米之内,惹火了她早就飞起一脚踢上他们的命根子,刚才居然被李兆廷里里外外啃了个遍,吃尽了豆腐。
真不甘心呐!她一头扎进被窝,想让嘭嘭乱跳地心恢复平静,可只要一闭眼,唇上残留的触感仍旧清晰无比,脑子里想的全是李兆廷离去时那一抹因得逞而邪魅地笑容。
二更过后,今天轮秀水的班,她端着一只新烛台上楼来,见李清淼已经睡了,就没吭声,放下烛台就去一旁小床上躺下。
“秀水!”
李清淼突然喊了一声,把胆小地秀水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小姐,是不是我吵着你了。”秀水战战兢兢蹲在李清淼床前。
“不是,我睡不着!”
秀水偷偷拍了拍胸口,虽然得罪这位小姐,她不会责怪自己,可少爷绝对不会饶了她。
李清淼趴在床上玩锦帐上的挂穗,很是无聊,“跟我说说你家少爷以前是什么样子。”
“好!”
秀水跑去把灯芯拨亮,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床前。
李清淼不敢独自一人睡已成了习惯,晚上必须有人陪,还不能熄灯。李兆廷碍于身份,不便夜夜相伴,就叫人在闺房里搭了张小床,命秀婵和秀水一人一晚轮班。李清淼看她们窝在小床上很不舒服,就让她们跟自己一块睡大床,哪知两个丫鬟都不给面子,说小床舒服。其实哪里是舒服,是她们从小培养地奴xing时时刻刻在约束她们,不能越矩,而这种漠然地距离感让她感到万分地孤独,身边除了李兆廷以外就没有可以说话的朋友。
秀水清了清嗓子,一脸地崇拜,“我们少爷可是城里有名的才子,八岁考取秀才,十六岁掌管家业,外面都说我们少爷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吹牛吧!”李清淼一脸鄙薄,看到秀水不服地眼神,马上改口,“当我没说,你继续!”
“去年的钱江诗会,少爷夺了魁首,那时候不知有多少名媛千金偷偷喜欢着少爷。”秀水满是得意之色。
“既然是偷偷的喜欢,你怎么知道?”
“那还不是听媒婆说的,这一年多来李家提亲地媒婆不下三十个,门槛都快被踩烂了。”
李清淼大奇,李兆廷给她第一映像不太好,觉得他表情单一还有些木讷应该不是讨女孩子欢心的类型,没想到还成了香饽饽,“哦,那有成的吗?”
秀水摇摇头,“媒婆带来的画像看得挺美,可听少爷说,真人跟画像全不是一回事,什么样得都有,还有比管家胖的呢!”
“哈哈哈哈!”李清淼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轮着拳头敲床板。
“你们少爷什么反应,是不是脸黑了?”
“少爷涵养好,所以很客气的请那些媒婆不用再跑来跑去浪费时间,不过喜欢少爷地女人确越来越多,大门外天天站着一堆人,最后少爷都不敢出门。”
“那后来呢?”
“后来少爷带着顺贵偷偷出远门了,在外面躲了半年多,直到今年端午的时候才回来,一回来就宣布你们两的婚事,那些小姐媒婆们才死了心。”
“可听你这一说,你少爷这半年是躲在我家喽?”
“不是,少爷去了京城,家书里都写着的。”
“那他怎么一回来就要跟我成亲,不觉得奇怪吗?”
“老太太说您和少爷是打小订的娃娃亲,您父亲是少爷的师父加姨丈,您母亲是老太太的亲姊妹,这件亲事早就是板上钉钉,都是外头那些人一厢情愿。”
“哦,原来还有这一茬,以前的事我都不知道,你要知道就都告诉我。”
“我知道的也不多,少爷八岁时,老夫人把他送去林家武馆学武,十四岁才接回来,回来后少爷就跟着老夫人学生意,十六岁正式接管李家布行,后来的事您都知道了。”
“等等,你少爷今年几岁?”
“十八,还及弱冠。”
“好你个李兆廷,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发号施令,原来你还比我小两岁,看我这回怎么治你。”
李清淼气得咬牙切齿,把手指的关节掰得咔咔作响。
“小姐,你这个样子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