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后东拉西扯说个没完,大夫人心里微微焦躁:自己母女在皇后这里盘桓许久,等会去见贵妃,恐怕难以讨好,面上却丝毫也不显露。
说了半天,皇后端起茶盏道:“你们等会还要去觐见贵妃吧,可别耽误了!”
“怎么会,臣妾平时想多沐浴一下皇后的天恩,还求之不得呢!”大夫人殷勤地客气着。
“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本宫还有事。”
美珠和母亲刚出了木兰殿的大门,就有一个掌事姑姑迎了上来:“是顾夫人和三姑娘吧,贵妃娘娘等着见你们呢。”
美珠急忙和母亲一起加快了脚步,偏巧贵妃所在的芙蓉殿离这里甚远,等她们紧赶慢赶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
掌事姑姑并没有容她们歇息一下,就径直带她们去了偏殿:“你们先在这候着,娘娘稍后就来。”
于是,美珠和母亲左等右等,前等后等,眼看着都过了午时,早上又没吃多少,此时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是贵妃娘娘还是没来。
美珠实在饿得难受,只觉得肌肉乱跳,心口发慌,她左右张望,见偏殿里倒是摆了一些水果和精致的点心,可她只是远远地瞅了好多次,却始终不肯近前,只是暗暗地直吞口水,同时骂贵妃变态。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贵妃才在一堆宫女的簇拥下,仪态万方地走了进来:“咦,你们来了,怎么方才本宫打盹的时候,也没人回禀一声?”她轻声细语,面上倒是带着慵懒的微笑,显示出女子罕见的风情。
章事姑姑连忙告罪。
美珠只是跟在母亲后面,大方而又不失羞怯地行礼,同时说了一些吉祥的话语。
“这个就是三姑娘吧,来,近前,叫本宫看看。”谈贵妃笑吟吟地在上位坐下,又给大夫人赐了座,大夫人推辞再三,只是斜签着身子坐了。
美珠低着头,轻轻地走到贵妃面前。
“抬起头来——”贵妃虽说只是含笑的一句,那威势却比皇后更甚,美珠心里不免咯噔一声。
“臣女不敢。”美珠只是微微抬起头来,只看见贵妃下面那精致而华丽的裙裾。
“嗯,模样不错,尤其这眼睛,生得好。”贵妃娘娘一边笑微微地啜茶,一边仔细地赏玩着美珠的容貌,还随口品评着。
美珠不动声色,细声道:“贵妃娘娘谬赞了,米粒之珠,怎敢与星月争辉?”说着,眸光还勇敢地与贵妃对接了一下。
谈贵妃望着那黑漆漆的双瞳,心里不免有一丝赞赏:看来,也不是太蠢嘛。
贵妃点头:“你这孩子倒还谦恭,想必皇后娘娘一定对你喜欢得紧吧?”
美珠心里一紧,面上却谦恭地微笑着:“回娘娘,臣女自知出身低微,原不敢奢望皇后加以青眼,但方才一见了贵妃娘娘,就觉得亲切得很,若能得娘娘几分垂怜,臣女不胜感激。”
贵妃不由得笑了:“瞧这孩子,小嘴又甜,又懂礼节,这可是顾夫人您教养有方啊!”贵妃转头笑着对大夫人夸赞道。